潘老听见她说烤肉，几乎是下意识心跳就加快了。
大烤肉！
这是真品！
他顿时看向前面的目光就火辣辣起来。
等到拍卖师请大家上台来近距离观察，他第一个就上去排队了。
本来这青花瓷，他看着有点不像是真的。
因为太完美了，这一对瓶身上，用他非专业的目光，一点瑕疵都没看见。
这种完美，让他太心惊肉跳了。
只有在刚入行的时候，他因为看中一个完全没有一点损伤的玉质雕花笔筒，说是清朝的，花了他五百多万，结果找专家一看，呵呵，顶多就值个五万，根本是新仿造的，不是旧物。
所以，他现在只要看到这种品相绝对完好的物件，基本都退避三舍，碰也不敢碰。
人家做旧做假的，还知道专门做个瑕疵缺口什么的，这真的流传了这上百年的，怎么能一个破损都找不到？
太假了！
但是，那丫头却说眼前这个是大烤肉。
潘老皱眉，在台上绕着这青花瓷转了好几圈，一直等到下面的人开始催他，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下来了。
“抱歉，我看得太入迷了。”
后面等着的老宋听了就笑，“理解，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谨慎着呢。”
潘老脸黑了黑，什么都没说就下台了。
这边他老是出师不利，已经声名远扬了。
但是拍卖有拍卖的规矩，即便是看出了什么，也不能随便在场说，这样很可能会影响其他人的判断。
很多人都去看了青花瓷，毕竟看看又不需要给钱，大部分人都是凑热闹的。
等到拍卖师请大家出价，还报出了一百万底价的时候，竟然一时之间整个会场都没有人动。
【天下第一：这就是个假竞拍？青花瓷这种古物级别的，只要一百万？】
【赫赫：这是拍卖底价，老兄！】
【咪咪笑：拍卖公司不负责东西的真假，底价低也是之后卖了假货的一个借口，高价完全是你情我愿。】
【大奔：大佬果然很懂。】
【天下第一：我还是觉得这个拍卖很假，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大奔：你不是一个人。】
【小兵：你不是一个人。】
然而，甄小柒又凑到潘老旁边，“烤肉啊，爷爷。”
潘老脸上抽搐了下，立刻就举了牌子。
“三号，两百万。”
他一次性加了两把万。
现场很多人显然都有点怕碰这一类的藏品，市面上作假的太多了。
但也有很多人是愣头青，只要买回去放在书房装饰下就行。
假的，谁能看得出来呢？
反正只要是看着像就行！
“十八号，三百万。”
“二十一号，四百万。”
“三十二号，五百万……”
价格竟然一路高升。
但是，潘老往场上一看，他认识的那几个老家伙，全都坐着没动。
他心里有点虚了。
那些老家伙，一个比一个精明，一般是不会上太大的当。
现在出价的，不是新手，就是那些非圈子里的人，过来凑热闹的。
他这一虚，等到再回过神，价格已经窜到了一千二百万了。
虽然有危险，但初生牛犊不怕虎想要冒险的人，还是有的。
潘老的手有些哆嗦了。
换成半年前，他毫不犹豫就要出价了。
但是现在，再损失个一两千万，他的名声那是全臭了。
以后再碰到老家伙，都没脸说话了，这种竞拍场合，他也没脸来了，
这一想，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看了眼甄小柒，想要问问她到底怎么看出来是烤肉的。
但偏偏这丫头就是一脸东瞧瞧西瞧瞧，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的模样，看得他就是冷汗更凶了。
“爷爷，还可以加七八个大烤肉。”
甄小柒看他不动了，还以为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
潘老牙都酸了，七八个大烤肉，那就是让他再出八百万的意思啊。
小丫头轻飘飘的一句，就是把一幢市中心的两室一厅房子给送走了。
潘老流汗。
但他到底还是个讲究的人。
拉之前，他都跟丫头说好了，听她的，她说鸡腿就鸡腿，说是烤肉就烤肉，完全相信她。
他年纪一大把了，鉴定不太会，但也不能在那么小的丫头面前食言。
反正，他这张脸，在这圈子也丢的差不多了。
豁出去！
他又把牌子举了起来。
“三号，一千五百万！”
潘老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价格已经十分逼近市面上真品价值了，真的超过两千万，即便是真品也没什么可倒手的价值。
他心也彻底提了起来。
“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成交！恭喜三号先生！”
潘老听到这一锤定音，心脏也猛跳了一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悲是喜。
“哈呀，老潘，今年又玩大了啊？”老宋就坐在他后面，立马发声了，“你可别是听了我刚才的话，拍下这东西吧？哎哟！前阵子法国那场拍卖的新闻你看见了没？这真品一出，国内不知道多少人把自己的藏品给摔了。”
潘老嘴角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摔了，当然是看了报道，把自己的收藏送去鉴定，发现是假的。
当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大部分都砸了烧了毁了，国内留下的这种大物件，是非常少的。
而皇家制品，很多绝不可能是同一年同一款统一造型花纹的，如果出现类似的，多半都有问题。
青花瓷，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没点眼力劲，那是送死的节奏。
“老潘，我说你也悠着点吧，真有钱那贡献社会也比砸在这强啊！”老宋笑眯眯的。
潘老深吸了一口气，“明天等专家说了，我原话送给你。”
老宋脸上一僵，“你还跟倔上了？”
潘老不吭声。
倒是旁边的甄小柒，凑近了安慰他，“爷爷别怕，真是烤肉~”
他表情才稍许好看了一些。
【天下第一：这直播，连勾心斗角都有。】
【大奔：我仿佛有种看网剧的感觉，下一步是不是该装逼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