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在唯姐那里待上太久,时间上的流逝度,比起以前变得更快了一些——我只是带着罗罗娜去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里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吗?”
钟上显示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天了,两地之间的时间流逝度,差了足足有好几倍!要是再晚回来一些时间的话,错过了下一次的课程,那就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了啊。
“希望这几天里没有出什么事情才好。”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爱莎刚刚说完,她就现自己的桌子上摆上去了一只杯子,在它下面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呆滞了两秒钟后,爱莎当即冲到了房门前,然后果然现了房门的锁有被撬开过的痕迹!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家伙,爱莎也大致能够想到是哪一位了。
“凡妮娅那家伙,因为没有钥匙我又不在,就直接把门给砸了吗……”爱莎尝试着扭动了一下门扳手,结果门扳手只是轻轻一按就耷拉了下去,已经完全丧失了机括的弹性了,看起来入侵者并没有打算修好被自己暴力砸开的门啊。
……等等!既然门锁已经完全烂了,那这扇门是怎么保持着紧闭的状态的啊?
爱莎试着把门往外边推搡,但是门却纹丝不动——可是,这个状况和平常的是不一样的,那不是有门栓这样的东西卡着门的手感,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外边堵住……
“这个笨蛋!”爱莎连忙直接传送到了门外,正如同她所想的一样,宿舍的门外边,被好多块木板给钉了起来。看来,凡妮娅虽然手不是很巧,做不了修锁的活,但她还是另辟蹊径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了啊~
好个鬼哦!
从外边看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因为犯了什么事而被查封了呃。爱莎无奈地控制着由无形的风构成的大手。一块一块地把这些木板连着钉子从墙上拽下来,这才让自己的宿舍门口看上不是那么奇怪。
“叫人过来修个锁就有那么困难吗?”
对于心思玲珑的爱莎,区区一个门锁的构造自然是难不倒她。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被砸坏的锁,她就大致清楚了其构造。在这个魔法文明达的世界,完全不需要锁匠,只要一名炼金术还过得去的魔法师,都可以很轻松地修好这个锁吧?
爱莎正操使着魔法修复着门锁的时候,忽然间又是想到了什么,手里的动作也是为止一滞。“凡妮娅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啊,就算是因为粗神经砸了我的宿舍的门。也肯定会想办法修好的吧?照这么看的的话……她是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自己来找过我吗?”
虽说往门口钉上这么些木板也很显眼就是了……但至少不一定会让人把注意力放到凡妮娅自己身上吧?
“莫非。她真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爱莎皱了皱眉。隐隐地有些不怎么好的预感。她连忙丢下修理房门门锁的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了被凡妮娅压在桌子上的纸。
“……别人是有关心的人在身边会降低智商,凡妮娅倒是一反常态。反而涨了不少的样子?真是明智的判断。”
爱莎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凡妮娅明明可以等自己两天,却一定要砸破房门进来了——因为她没有时间去等待了。按照那张信纸上所说的情况,她现在竟然已经不在学院之中,甚至也不在帝都的范围内了!
“学院交流?哪有这么突然到连教职工都不知道的交流啊?‘交流’是假,逃难是真吧?”
包括凡妮娅在内,不少年轻有为的教师都在这次“学院间交流”的带队名单上。至于学生?倒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在爱莎眼里,那些带去“学院交流”的学生,不过是安德加院长让那些年轻教师避难的借口而已。
凡妮娅显然也是看出了这点,说真的。这人只是性格冲动了些,神经大条了些,但是要说脑子不灵光,倒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充其量只是懒得动脑子。对于安德加院长的安排。她虽然有不少的牢骚,但还是乖乖地遵从了。没办法,有些事情,她知道,但是其他的人可不知道,她得保证这次煞有其事的“学院交流”不出什么岔子才行。
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啊。
“因为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教师都分派出去了,所以在学院交流期间,暂时放假吗?……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安德加院长的用意很明显了——剩下的三分之二的教师职工里,有有一批是和他对着干的,他巴不得出点事情才好;有一些是本身就很精明,不需要他特意地去保护;还有一些是没啥大用,有没有都一样,他没工夫去照顾的……至于学生嘛,看安德加院长的所作所为,大致也能看出来了,这即将生的一些事情,应该不会对学生产生什么影响。
要不然以他的性格,估计现在就是要拼命了。
“学生不上课,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享受个安定点的假期呢?说起来,究竟即将生什么,让安德加这么神经兮兮了?这莫名其秒凭空多出的‘交流’,估计应该是他厚着脸皮拜托了哪个老朋友吧?到底是什么状况,连学院都安宁不了了?”
这里可不仅仅是一所学院,更是帝国的都所在,有着斯卡萨议长这尊大神镇场呢,爱莎可不觉得普通的小虾米能在这块砧板上蹦跶。换而言之,现在即将生的事情,也可以说,和那位议长阁下,脱不了什么关系咯?
如果仅仅是帝都一方面的话,那应该就是单方面的碾压之势了,但是看安德加那副如临大敌的布置,甚至让自己宝贝的孙女都勒令离开了,显然,这里绝对会是一个如同深潭一般。泥泞胶着的地带。起码还有着其他能够左右斯卡萨决定的力量和阵营在。
其中一个,凡妮娅已经在信纸中提到了。
“……教廷吗?这些人来凑什么热闹呢?不过凡妮娅该不会是认为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了吧,还是觉得我是个保姆性质的存在?什么叫‘那孩子就拜托你稍稍关照一点’……既然这么担心那个修女,那就自己留下来想办法啊!”
一想起那个敢在自己面前乱来的修女,爱莎就气不打一处来——凡妮娅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不特意找对方麻烦就已经够给面子了,居然还拜托自己去关照一下对方?
不可能的啦!犯下了那种程度的错误,不穿亲自来道歉的话,爱莎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自己可没有要去“理解对方”的必要,那是亲友团该干的事情。和她可没有关系的。
如果要道歉的话。为了表现诚意。那也得穿着果体围裙才行,要不然,那就一定是敷衍了!仔细的想了一下,爱莎还是决定不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事情需要硬着头皮来找自己的话。果然还是以果体围裙来当条件比较合适啊!
【话说……这样不会把关系闹得更僵吗?……管他呢!如果那样的话,就是她没有诚意了,和我就没有关系咯!】
道歉的时候露出胸部可是常识啊!按照这种理念,果体围裙可是相当仁慈的要求了!
“……”
爱莎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当爱莎走在校园之中的时候,都很少能看到路过的行人了,偌大的学院居然变得异常的空旷。尽管现在的天空很是明媚,可是走在学院的小道上,几乎有种阴雨天一般的潮湿沉闷之感。
当她来到安德加院长的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走近房门,就听到了屋子里传出了相当愤怒的声音。
“够了!你们这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对于你们的这种无理的要求,我不会同意的!”
那是安德加院长的声音。爱莎和他之间的交集并不多,有限的几次交谈,也见到的都是那个和善又颇有城府的老人。像这样气急败坏,就差直接掀起桌子圈起袖子的气势,还是第一次遇到。
爱莎颇为玩味地收敛起了自己的行迹和踪迹,悄悄地躲在了门外。对于现在里边生的情况,她还是有些兴趣的,而闻着空气中弥散的火焰味,多半里面会生一些不甚友好的“交流”……至于那些试图在激怒安德加院长的人是谁,爱莎也挺在意的。
因为,如果是帝都那边的人,以爱莎对斯卡萨的了解,这只老狐狸是不会让他的手下率先挑起事端的,那和他的一贯方针不合。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你的那些底细我们也都知道,虽说我们不一定见的了光,但是院长阁下你嘛,似乎有些事情也不能暴露在教廷面前的样子啊?”一个娇声娇气的女声传了出来,让爱莎不由得一阵鸡皮疙瘩——听起来相当做作的声音啊。从那个声音来分辨,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妙龄少女了,都已经过了保质期的女人还用这种语气说话,要么是天生没自知之明,要么就是故意想惹人嫌吧?至于是哪一种,爱莎也不好肯定。
但总之她开口的一瞬间,她包括她所在的势力的好感度,在爱莎心里立刻就降到了平均水平线以下。而安德加院长的好感度,起码还是在正常水准的。
一会儿如果真的生了什么事,爱莎肯定会去帮助一下安德加院长的。
“哼!你觉得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见过的威胁还少吗?”安德加院长对于对方的威胁,完全就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你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你们要是真有这个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豪情,也不会到现在还是这么一个见光死的状况了!我再怎么样,就算是晚节不保,以后人们谈论到我这个糟老头子,也会认为功大于过的!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告诉你们,这种软绵绵的威胁,我根本就不惧!”
“你!我们这么好说好歹,你都执意要拒绝吗!?
“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你们怀有着起码的‘诚意’啊——而且你们以为,为什么自我接手这个学院之后。几十年里它都没有归属到帝国的控制之下?告诉你们吧,我没什么别的爱好,但是唯独喜欢拒绝自以为很厉害,拽的二五八万的家伙!……啊,没错没错!就是像你现在脸上的这种扭曲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一生里见过了何止一次两次?”
安德加院长忽然大笑了两声,突然难。
爱莎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房间内部的元素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静止了下来——她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是安德加施展了禁锢性质的魔法,将在场的魔法元素一并暂时禁锢了起来。
按理说。身为魔法师的安德加此刻也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才是。但是随后房间里传出的两三声惨叫声。证明了安德加在那样的情况下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更确切的说,他因为早有准备和对策,再加上突然性的袭击,比起突然面临攻击突然现无法施法的地方法师。他何止是占得了一丝先机?
即使是爱莎在那种情况下,想要用常规手段施法也是很困难的,安德加这般迅的击杀了对方数人,肯定不是使用的魔法的手段。
“好快的剑,好狠的心……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着这样程度的剑术……”
一时大意之下,被安德加院长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击杀了队伍里关键的两名法师,女子的声音也是充满了怨毒。刚才安德加施展的禁锢元素的魔法是如此突然,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两名在禁魔情况下毫无还手之力的法师就被杀死了。安德加院长的剑锋来的是如此快迅捷,其他几人刚想要拦下的时候,两颗人头已经飞上了半空。
“不可能!从来都没有情报说明你拥有着这种程度的剑术!你年轻的时候有数次陷入生命危险都不曾展现过一点点的武技水平,为什么……”
“那个时候我自然不会舞刀弄枪,我也不可能在生死关头还藏着掖着。这门剑术是我后来才学的。”
“不可能!就算是那些魔武双修的人,武技和魔法也都是同出一源,有迹可循的——而你这门剑术,和你的魔法背道而驰,近乎完全不相容,这不可能是一名已有了自己的魔法体系的魔法师会有的思路,这是单纯的追求度极致的武者才会拥有的剑术!”
“见识倒是还算不错,你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我的剑术。我刚才不是说的很明确了吗?这是我‘学’的而不是创造明的……”安德加院长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柔和了起来,仿佛是在怀念着什么,“这是我的孩子的剑术。”
孩子?
躲在门外的爱莎心头一凛——她也是听说过安德加院长的独子英年早逝,一对年轻的夫妻就这样留下了女儿和父亲撒手而去,但她也没有想到,凡妮娅的父亲,似乎也是一名实力相当强悍的剑士。而且按照先前生的状况来看,凡妮娅的父亲所使用的剑术,是属于度极快出招狠辣的一击必杀式的剑术,这和凡妮娅的剑术风格大相庭径。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先不说这件事对于安德加院长的打击有多深,他也不希望自己仅剩的孙女,去学那种狠辣的剑术吧?
刚则易折。
学习的剑术本身,也是能够影响到习武者的心境的。安德加院长那是因为体系已成,有自己的一套完整的价值观,学习这样的剑术对他的心灵影响不大,但对于年轻的凡妮娅,着却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相必,凡妮娅父亲的辞世,多半也是和此有关吧?
【不过,他这样一名法师,居然会特意去学自己的儿子的剑术?设身处地地想,以他当时的情况,不是应该对自己的儿子不学魔法而投身剑术而反感才是吗?那又为什么……莫非,他学习这门剑术的时间,是在他的儿子故去之后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安德加院长身为一名知名的强*师,多半是不可能出于兴趣去学剑的。能让他投入身心去钻研一门剑术,也只可能是情感的原因了。
恐怕,当初他们父子的关系不是很好,除了女儿之外,那个男人可能都没有留下什么能让自己父亲追念自己的事物了,所以安德加院长才会特意去钻研了自己孩子生前的剑术吧?
有人说过,从一个剑士的剑势上就能看出其本人的心。说不定,安德加院长在学这门剑术的过程中,也是不断地在感受着他孩子的心灵吧?触景生情之下,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一不可收拾地坚持了足足二十年。
【这个老头……】
爱莎也是感觉有些唏嘘。
恍惚间,她隐约察觉到了有一个黑影在自己的面前一闪而逝——条件反射之下,她操纵着风,一巴掌把那个黑影拍倒在地上。
“你……”
追出来的安德加院长,也是没想到,爱莎就这么躲在门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嗯哼……你就把这个当做投名状怎么样呢?”爱莎一把提起那个脖子扭成了奇怪角度的女人,丢到了一边,满面笑容地看向了安德加院长,“反正也显得很无聊,告诉我一下,最近生了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