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那枚红宝石耳钉,苏城的眉头渐渐拧紧。
这枚耳钉是他从苏大军家找出来了,可以说是他母亲唯一的遗物。
原本,他从未有过寻找母亲生前的念头。
但自打上次得知母亲死亡疑点后,他就一直耿耿于怀。
并且,他怀疑自己的生父可能尚在人间。
母亲生前在蓉城居住的地方早已经拆迁,他去寻过,一无所获。
唯一的线索就是此刻躺在他手里这枚耳钉。
可他到底是个糙老爷们儿,根本看不懂珠宝。
所以他在蓉城找了个珠宝店,让对方帮忙看看是否能从这枚耳钉上寻找到一点线索。
对方仔细看过耳钉后,给出的答复是:“耳钉上刻着su两个字母,后缀一片幸运草。不是市面上有的牌子。
而且耳钉用的宝石是鸽血红,价格并不便宜。看起来应该属于私人订制。”
私人订制的鸽血红耳钉,价格不菲,这可能间接说明母亲生前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差。
这让苏城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原本他已经放弃这条线索,可珠宝店其中一名店员却说:“这个幸运草标志我见过,听一位京城来的客人说,这是京城一位珠宝设计大师的标志。”
京城。
之前零零碎碎的讯息里,也就这个地名出现。
就这么着,苏城才坐上了北上的飞机。
蓉创集团是在京城创立的,而他也在那里念的大学。
所以他的大部分人脉也都在那里。
到京城,并不算出远门,对他来说更像回家。
而他也的确有栋别墅在这里。
此刻,他就坐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手心里那枚耳钉瞧。
“苏总,艳丽小姐过来了。”管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低声提醒。
他收回思绪,淡淡“嗯”了一声,这才吩咐道:“让她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穿红色修身连衣裙踩着高跟鞋,身披裘皮大衣的妖娆女人进了客厅。
“艳丽小姐,这边请。”管家微微弯着腰,尽量做出恭敬的姿态。
曲艳丽伸手一撩自己的波浪卷发,红唇轻启,“阿城,真是好久不见。我还当你真打算在那乡下地方带一辈子呢。”
说着,她人已经坐到了苏城边上,“呀,你也忒小气,要送人家礼物,就不能挑个宝石大些的么?”
“别闹,找你有正事。”苏城满脸严肃,“听说你前些时候添了个小子,恭喜你。礼物之后我会补上。”
“得了的了,生个臭小子有什么可恭喜的。”曲艳丽摆摆手,苏城一眼看到她手指上套了三枚戒指。
不愧是珠宝大亨的亲闺女,看起来随便一枚戒指都能换辆进口车。
“你看看这个。”苏城将耳钉递了过去。
曲艳丽疑惑地看他一眼,“阿城,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呀呀呀呀……这可真让我觉得伤心难过。”
想当年上大学,她还追求过苏城,可惜,人家一心只想挣大钱,完全不搭理她。
她亮出珠宝大亨亲闺女的身份,还只换来了一记冷眼。
现在这油盐不进的苏城揣着一枚女人戴的耳钉,不是谈恋爱又是什么?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苏城冷不丁丢了这么一句话。
“呀,抱歉。”曲艳丽自觉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决定转移话题。
“这枚耳钉用的鸽血红,颜色和净度都也很不错,至于这个……应该是出自老牌设计师叶卓立的欢季工作室。”
苏城沉默不语,她又继续说:“不过也是稀奇啊……这似乎是叶卓立的手工珠宝。他老人家已经三十年没有出作品了啊。”
“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叶卓立?”苏城直入主题,“他现在这哪儿?带我去找他。”
然而曲艳丽轻笑两声,撩着头发说:“这恐怕有点难,不,是非常难。”
难?这世上还有他苏城见不到的人么?
“你在质疑我?”他抬眉冷眼看着曲艳丽。
曲艳丽撅了撅嘴,无奈道:“这人你真不能见。”
“为何?”苏城不解。
而她则指了指自己的红色高跟鞋,“叶卓立前辈已经与世长辞十余年了。”
死了。苏城一顿烦躁,不过好在线索并没有断。
只要欢记工作室还在,只要叶卓立这个人曾存于世,就一定会留下关于这枚耳钉的线索。
“艳丽,下午陪我去欢记工作室。”他语气略平缓了些。
“呀呀呀,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叫艳丽,用不着的时候人影子都见不着。”曲艳丽撅着嘴,露出不满的表情。
然而苏城却冷了脸,一副你爱帮不帮的样子。
的确,只要知道名字,就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阿城,欢记你就不用去了。”曲艳丽看出他即将生气,自觉地倒了杯茶递过去,“来,喝口水我跟你细说。”
茶在半空,苏城并没有接,他只是说:“有话直接说。”
“那个欢记早就不存在了,叶卓立一死,那工作室也就倒闭了。我爸就顺便给收购了。”曲艳丽说完,将茶杯往他跟前一推。
可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的,茶水竟然洒了,而且还洒在了不该撒的地方。
“抱歉,你得原谅我,本小姐可是很少亲自帮人倒茶。不熟练,出点意外也是正常的。”她理所当然地媚笑着。
苏城并没有发火,而是起身上了楼,裤子湿了,他得去换。
客厅里只剩下曲艳丽一人。
忽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下意识瞄了一眼。
小小的屏幕上,来电提示为:月。
月?月?
是男人还是女人?
曲艳丽生出了无限好奇心,能让苏城备注为昵称的人,应该对他很重要啊。
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陆远月欢欢喜喜地说:“苏城,英语竞赛我得了第一名,开年会代表蜀川参加全国赛。”
发觉没人说话,陆远月又“喂、喂”了两声。
“苏城,你有在听吗?”她耐着性子问。
电话这头,曲艳丽张嘴想喊苏城,可又觉得有损形象,于是干脆就说:“他在换衣服。”
女人的声音!
陆远月心里一个激灵,怎么会是个女人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