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夫,咱们才是一家人呢,别动怒别动怒。你也知道,我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袁小东脸上笑呵呵,心里却不知道骂了多少句……妈!卖!批!
陆梁栋不说话,旁边向莲花又赶忙转移话题:“涛涛,快,给你姑姑和姑爷拜个年。”
坐在边上剥糖纸的袁涛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椅子上下来,朝袁小琴鞠了个躬:“姑姑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这……袁小琴有点尴尬,因为她完全没料到弟弟一家人会来,所以压根没准备。
何况……这年早就过去了,开学都有半个月了。
但看着自家侄儿渴望的小眼神,她还是从衣服兜里摸出了五块钱递给袁涛。
然后袁涛就直接坐回了椅子上,完全就将陆梁栋当空气。
“哎呀,姐你不知道。今天是周六,涛涛吵着要来找姑姑呢。”向莲花笑得虚假,“这涛涛啊,再过几年就该上初中了。”
边上陆远月算是听出来了,这家人是抱着目的来的啊。
果不其然,人家下一句就是:“姐你看你们在城里这么久了,一定有人脉,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涛涛进城念初中?这涛涛有出息的,以后一样会孝顺你们的。”
袁小琴还没说话,陆梁栋就率先开口:“在学校不认识人,也想不到办法。我们自己会给自己养老,不必劳烦孩子。”
场面忽然尴尬起来,没人搭腔说话。
安静了好几秒,向莲花才尴尬笑道:“哎呀话不能这么说,涛涛可打小就说以后要念大学赚钱养姑姑呢。”
借着这个话题,陆远月慢悠悠开口问边上的熊孩子:“涛涛小弟弟?你今年上几年级了?数学考了多少分,语文考了多少分呀?在班里排名第几?”
据她所知,这袁涛历来就成绩不好,后来勉强读完初中就辍学了。
所以问成绩,绝对是扎心一击。
然而袁涛头也不抬地说:“关你什么事儿。”
“涛涛,怎么跟你姐说话呢?”陆梁栋有点儿生气,“问你考几分,你说就是了。”
袁涛总算抬了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数学60,语文88。”
这成绩在他看来,那就绝对算是有大进步了。
要知道,他以前考试数学能考二十分就不错了。
陆远月只想翻白眼,但她忍住了,只说:“嗯,考试能及格还算不出。”
“这位姐姐,你怕是根本没上学吧?你懂这些吗?”他傲慢地昂着头颅,一双眼睛瞟了她一眼。
她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这时候边上向莲花白了她一眼说:“这女孩子啊,不读书也没事儿。怎么说呢,女子无才便是德。”
“噢,这位嬢嬢,那你一定念了很多书。”陆远月斯文说道。
她说完这话,苏城唇角微微一抿,心道自家小月还是个骂人高手呢。
念了很多书,那一定就是没德呗?
然而以向莲花的水平,根本就听不懂,只说:“关你什么事儿,反正比你这胡乱攀亲戚的强。”
一时间,战火起,硝烟弥漫。
但陆远月没打算和她吵架,只推说要去上个厕所。
可一等她去了后院厕所,向莲花就喋喋不休地说:“哎呀姐,你怎么能胡乱认个什么干女儿呢?她一看就是来骗你钱的嘛。长得人五人六的,还不知道什么货色呢。”
袁小琴没搭腔,因为她心里门清儿,要骗钱的绝对是自己的弟弟和弟妹。
人家陆远月才不稀罕她这点子家当。
“怎么说话呢?你早上起来没吃饭,吃的是大粪吗?”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婶愤怒开口,“我看你才是想上门来骗钱的吧?”
“你又是谁?我们家的事儿,你少掺和。”向莲花一跺脚站起来说。
王婶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也站起来叉腰就骂:“你们一家人,对哦,这年都过了,人也出院了,你们才来。之前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去哪儿了?”
这话说得实在,陆梁栋也表示赞同。
亲戚这种东西,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那以后也不必出现了。
当然,他没指望这家人能帮忙,但也不想他们跑来染指家里的任何东西。
“呸,你说什么呢?我们过年这不是有事儿么?”向莲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依然给自己一家找了借口。
王婶声若洪钟,身子又敦实,她要朝前走了一步,气势立刻就出来了。
而向莲花也不甘示弱朝前走了一步,“你爬出去,这里是我们袁家的地盘。”
六月的斑鸠,不知春秋,她不发威,还被外人当成小麻雀了哟?
场面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还是袁小琴干咳了两声劝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是一家人,别吵。”
“哼,我还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呢。”王婶气哼哼地坐下。
边上苏城的脸色不佳,但他并不是一个爱和泼妇吵架的人,更不喜欢参与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
所以他干脆就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笑话。
但他想置身事外,人家向莲花没打算放过他啊。
这不,人家已经把矛头指向他了。
“瞧瞧,这外人在边上闷声不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个派头。”
这是专挑软柿子捏,她瞧着惹不起王婶,还不能惹惹这没发声的同龄人吗?
苏城依然不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用凉薄的目光打量了这女人一眼。
和她吵架?纯属浪费口水,不值当。
他不发声,可陆梁栋却不能忍:“够了啊,人家苏城还帮过我们大忙呢。小琴在路边晕倒,还是他帮忙把人送进急诊室的。”
“切。”向莲花翻了个白眼,“这外人能安什么好心?还不是看上你家这点钱。”
“你说的是自己吧?”王婶回了一嘴。
这时候陆远月从厕所回来了,恰好就听见向莲花说:“反正我看你们这些外人都是想骗孩子她姑姑。尤其那个什么小月,还故意取这个名字,居心不良。”
陆远月进门,刚好在她话落时站在她面前,“不好意思啊,我一直就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