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啊闭嘴,白毛垂着两条脱臼的手臂,心里头何止是骂娘这么简单。
这小子是看不出现在的情况么?他就不能赶紧跑,赶紧去搬救兵么?
今天这是要栽啊……不认怂都不行。
“三子,赶紧撤啊给老子搬救兵去!这俩家伙假冒咱万龙会阿龙哥的朋友!”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嘴,随后另一条腿也跟着脱臼了,人彻底瘫软如泥倒在地上。
对面的三子一脸茫然两眼发懵,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拔腿就向后跑。
谁知道刚跑出巷道,就撞在了陈皮身上,好在陈皮吨位大,直接将这小子给怼翻了去。
“你眼瞎啊!敢撞老子!走路不带眼睛的啊?”陈皮挺着骂骂咧咧,走到三子跟前,一抬眼就瞧见了巷子里的几人。
“这什么情况?小月?苏老板?”陈皮当即反应过来,拿脚按着三子的胸膛,“你小子该不会和躺地上那白毛一伙的吧?”
三子一张脸贴地,却试图摇头。
然而陆远月在巷子里喊:“陈大哥,好好逮住他,他在网吧里闹事。”
陈皮一听,立刻开始挽袖子,顺便抽出三子的鞋带,将他给捆了去。
那瘫软如泥的白毛,则被他拖着往网吧里走,另外几人则跟在他身后。
网吧里那网管一见着阵仗,当时就傻眼了。
陈皮在柜台上一拍,不悦道:“你小子新来的没见过老板吗?还等着老子还帮你介绍?”
网管瞅了他身后的陆远月一眼,嘟囔道:“那我就是没见过啊,我要见过还用得着你来介绍么?”
“算了,他还是挺爱护店里设备的,扣他一天工资就行了。”陆远月淡淡说道。
几人找了空位置暂时落座,网管开始战战兢兢给司野律处理外伤。
“嘶……”司野律疼得轻嘶一声,抬手阻止了网管继续给他擦酒精,“别弄了,太疼了。”
“你忍忍,不消毒伤口会感染。”网管这时候倒贴心起来。
可现下司野律尴尬得紧,起身便说:“陆远月,我走了学校见。”
苏城拿一双冷眼看他,陆远月脸上却带了三分笑容,“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就这样回去,会被家里人盘问的吧。”
她虽然不喜司野律,但人家好歹是因为要救她而受伤,虽然根本没救了吧,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人总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情。
“就算处理了,伤不是还在么?”司野律略略耸肩,神色古怪地看了苏城一眼。
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让他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
有什么可牛气的,还不是俩眼睛俩耳朵一张嘴。
“啊,小月她同学,如果你要回家,别忘了帮我问候一下司先生。”苏城面无表情地说道。
司野律的父亲司同战想搞他,可他苏城也不是吃素的。
当时就想把司同战捅落马,谁知道关键时刻,司同战居然及时收手还离开反过来帮忙。
也正因为如此,苏城才容他到现在。
“我会的。”司野律皱紧了眉,心中谨记着父亲的告诫。
见他离开后,陆远月长叹了一口气,“苏城你也别那样对他,这次还多亏他帮忙拖延时间,要不我就惨了。”
“你在帮他说好话?”苏城语气有点凉。
陆远月憋笑,忍不住说了句:“你现在特别像一只大醋坛子,还特别像一台时刻外放冷气的空调。你别瞎想好吗?我只是就事论事,那人家的确帮了忙啊,还被揍得这么惨。”
以后再看见他,可能态度得稍微友善些才行。
这是个死扣,解不开的,苏城一直对司野律很不爽,即便他帮了小月。
“大哥大姐,能不能放了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下有八岁小儿上有八十老母。”躺在地上的白毛开始哀嚎起来。
可紧接着陈皮就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小子,你也就十五六岁吧,八十岁老母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八岁小儿是从哪儿钻出来的?继子吗?”
“额……可能是,可能是。”白毛当场就蔫吧了,嚅嗫道,“那电视里不都这么演么?”
这蠢货。
陈皮白了他一眼,“你在这里闹事,别说你那八十老母八岁小儿了,就是你老婆三百岁都没用。铁定得进趟警察署喝茶。”
“大哥,那三百岁的妖怪。”白毛撇嘴道。
陈皮被这小子气得不轻,起身就对陆远月说:“要不我直接把他扔警察署去吧。”
然而陆远月摇头说:“算了,一会儿阿龙就过来了。”
这十五六岁的小孩,正是青春叛逆期,哪儿会听警察教育啊。
陈皮瘪瘪嘴,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几辆摩托车带风停在在网吧店门口,穿皮衣的阿龙从车上下来。
在门口接人的陈皮赶紧过去:“哎呀龙小哥,你这啥情况啊?”
阿龙也是两眼发懵啊,他只说:“怕是有人冒充万龙会的吧?”
“管他什么冒充不冒充,见了不就知道了吗?”陈皮走在他前头,两人这才算进了网吧。
打过招呼后,陆远月将事情前后简单说了一遍,阿龙这才将目光放在了白毛和三子身上。
这俩人眼熟,他见过,但绝对不属于万龙会。
万龙会又不是什么混混组织,怎么可能收这种小屁孩?
阿龙对着苏城摇头说:“苏老板,我不认识这两个人,不过瞧着眼熟。”
白毛吓得不轻,他没想到阿龙会对那个下手毒辣的男人如此恭敬。
“眼熟?你最好再好好想想。”苏城冷言冷语道。
可阿龙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俩人,还是他边上的小弟凑上去在他耳边说:“龙哥,你忘了上个月不是有俩小子跑来说要加入咱们万龙会,你让我把人也撵了。”
回忆一瞬间窜入脑袋,阿龙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此时的白毛和三子那简直叫一个怀疑人生,身体是抖如筛糠。
“自己说说吧,这事儿你们打算怎么办?”阿龙蹲在白毛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尚算和煦的微笑。
正是这几分微笑,把白毛吓尿了。
这笑容,可能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