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算什么东西,敢让老子道歉。”魏豹子自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年轻恐怕还不能骑在他头上。
“老魏。”王署长压低嗓音说,“我劝你还是道歉,对你没坏处。”
“哼,老子偏不。”魏豹子总归是个有骨气的,根本不肯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认怂。
苏城看着他,不言不语,招呼他的只有抬腿一脚。
“老王,你就这么看着我挨打?我记得打人也违法吧?”魏豹子瞪着苏城,满脸的不服气。
他想,过几天等他出来,一定要把这个小年轻给弄死在煤窑里。
然而下一秒却被老王给泼了冷水:“行了老魏,你可积点德吧。”
说完,老王就让人扭送着魏豹子出了酒店。
酒店中的宾客各个位高权重,但这种时候也只能当缩头乌龟。
这年头,但凡手里有点钱还有点权的,哪个能干净?
且知这魏豹子在眉城的地位可谓如日中天,可这中着中着竟然还被抓了。
真不知道他是得罪了哪路大神。
婚礼舞台上,陆远月定定站在原处,目不转睛看着苏城。
明明只几日未见,却像隔了几生几世一般,她觉得他既陌生又有些令人怀念。
苏城单手插在裤袋里,迈着坚实的步伐缓步上台。
陆远月以为他是朝自己走过来的,但令人诧异的是,苏城竟然走向了缩在舞台角落里的司仪。
她不知道他对司仪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本来满脸惧色的司仪昂首挺胸站起来,并举起了手中的话筒。
“尊敬的各位来宾,虽然这场婚礼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这不妨碍我们的好心情。大家先不用离开,这位苏先生请大家吃酒。”
说完,他又朝自己带来的西洋乐队打了个手势。
轻柔优美的音乐再次响起……
搞什么鬼?陆远月瞄了苏城一眼,然后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然后她撇过头去,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台下,刚经历了一场混乱的宾客们想要离场,司仪的挽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因为,这些人急着去打听魏家的事情。
很快,宾客所剩无几,阿龙带的那些人干脆直接坐在了餐桌前举杯相碰。
噢,倒是有一个人没走。
司野律定定坐在原位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陆远月。
他心有不甘,本以为陆远月就此会成为魏家的太太,他没有什么希望。
可现在峰回路转,陆远月又成了自由身。
而且,救她出水火的又是这个苏城。
他觉得心里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而他身侧,司同战拉着妻子起身就要走。
“小律,走了。”司同战很是失望和难受,他本想靠一靠魏家这座大山,可大山忽然倾塌,让他都没有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
“爸。”司野律嗓音干涩,“你知道台上那个人是谁吗?”
司同战不说话,只抬脸去看台上。
可隔得有些远,他看不太清楚。
“那是苏城。”司野律自问自答道。
苏城?这个名字深入司同战骨髓,他曾轻视这个名字,也因为这份轻视而落到了今天的下场。
甚至于丝毫不怀疑,如果这个叫苏城的男人下手再狠一点,他连性命都保不住。
想一想,魏豹子被抓,多半就和这个男人有关。
司同战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本人,真是年轻啊……
“走吧小律,别瞎掺和了。”司同战怕了,他不想再和苏城有任何过节。
司野律站起来,依依不舍地跟着父母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很快,酒店里的宾客只剩下几桌本就是来吃白食的客人。
“小月,我来了。”苏城已经站定在了陆远月面前。
“噢……”陆远月依然撇着脸,因为她不想让苏城看见她眼底的泪水。
苏城的声音似乎没有太多情绪,但在陆远月听来,应该是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她分明听见他说:“我如果不来,我的未婚妻不就成了别人的妻子么?”
那一瞬间心底的某些情绪终于随着泪水宣泄而出。
她想,她心里还是觉得苏城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到,非他不可。
即便,他身上有这么多的秘密和未知,她也还是没办法忍受他不在自己身边。
认清自己的内心之后,她转脸看着他,仍傲娇道:“我还没打算原谅你呢。”
“那我走了?”苏城说罢,一只脚已经转了方向。
“那再见。”陆远月也是硬骨头,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这别扭的两人让旁边的司仪看得那是直咂嘴。
都什么人呐,瞎子都能看出你俩眼底有对方好吗?
于是乎这位不嫌事大的司仪干脆就开始消遣陆远月:“我说小妹儿,这么好这么英俊还跑来英雄救美的男人你不要,那我可介绍给我妹妹了。”
陆远月默默白他一眼,“这得看苏大老板愿意不愿意。”
“哎,这位……苏老板是吧?你要不要认识一下我妹妹?她性格很可爱哟。”司仪举着话筒大声问道。
苏城的目光重新落回陆远月身上,他摇头说:“你的好意我谢过了,但是我怕我未婚妻生气。”
“那你还不赶紧过来?”陆远月脸上有泪,唇角却带着笑,总之,现在别扭得很。
“干爸干妈都已经送去医院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苏城缓步上前拉起了她的手,“另外,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先和我商量一下。”
“不要。”陆远月断然拒绝,“我才不和你商量。”
“也行,但是不准离开我超过二十四小时。”苏城认真道。
陆远月噘着嘴,表情上不服气,心里却甜滋滋的。
随后,苏城将她揽入怀中,并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先原谅我,然后,我什么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嗯。”她将脸埋在他怀中,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
“哎哎,这位苏老板,不知道你说要给我结工资是真的还是假的?”司仪胆怯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然后,阿龙一把揽住司仪的肩膀,将他带下了台。
“工资,找我结啊。”阿龙这样说。
“哎,只要能结就行。”
……
去医院的路上,陆远月问苏城,“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是袁阿姨打电话联系我的。”苏城回答完,顺手从边上拿了一只纸袋递给陆远月,“新手机,以后二十四小时开机。”
“噢。那买手机的钱之后算给你。”陆远月故意说这种别扭的话。
“那行啊,别忘了算上跑腿费。”苏城倒也配合,“这可是还没上市的测试样机,旋转触摸屏。”
“噢。”陆远月对这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她用智能机已经用习惯了。
“对了,我听说魏豹子在眉城势力颇大,他会不会没几天就出来了?”
她很担心魏家的报复,虽然她同样知道,坐在她身边的苏城,是个比魏豹子还要狠的角色。
苏城抓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并安抚道:“这些事情不用担心,他出不来了。死刑没跑。”
“这么狠?”陆远月有点惊讶。
随后她就听见苏城的叹息声:“本来我是打算找人在做掉他,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他女儿……”
“魏叶子?”陆远月有点诧异,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他女儿魏叶子向警方提供了证据?”
“嗯哼,我只是推波助澜。”苏城理所当然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轻易沾染血腥。”
陆远月不说话,就当没听见这一句。
她只是感叹,魏叶子下手之狠。
但或许……这是那个姑娘痛定思痛之后的结果。
“这也怨不得那女孩,是魏豹子做事不干净。他的煤窑里,不知道有多少具没名字的尸骨。”苏城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