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战事平息了,但北方的战火却无时无刻不燃烧着,在击溃高览的先锋军之后,袁绍便亲自统率大军,对平原发起了狂轰乱炸般的攻势。袁张联军,整整十四万之众,一眼望去是望不到边的,这一个半月以来,双方开战大小二十二次,平均二天一次,青州军皆败,丢城弃寨十余座,损兵近万。这次,孔礼大军退往了阶泽要塞,这座要塞是郭嘉奉孔礼之命,动用了青州二十万劳力,大量物资,历时三个月所建造完成,近乎掏空了青州的家底。而除却阶泽要塞,平原郡再无城池可守,而此时天气也渐渐寒冷了起来,后勤变得越发困难。“主公,敌军又开拔了,此刻离我军不到三十里!”
太史慈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准确的说,此刻坐在军帐中的众文武脸色都不是很好。“知道了!”
孔礼也是面无表情,伸手靠近面前的火盆,来回搓了搓手,盯着盆中火焰,淡淡的开口问道,“诸位可有退敌之良策?”
众人皆不言语,孔礼目光微抬,见一众将领均垂头丧气,于是看向一旁的李儒,问道:“离间之计办得如何了?”
李儒连忙回应:“袁绍已经中计,他听信在下于军中散布的谣言,田丰已被论通敌及大不敬之罪入狱,沮授因出言求情也被袁绍革职,和高览一起充当马夫。”
“哦?沮授之祸倒是意外之喜。”
孔礼轻笑道。“袁绍一连得胜,内心早已轻狂,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流言蜚语便会蒙蔽了他的心智。”
郭嘉裹着棉衣,双手入怀,似很是怕冷。孔礼瞥了郭嘉一眼,收起笑容,将身旁一个酒壶丢给了郭嘉,遂向众人说道:“兵法有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如今我军虽处于劣势,但仍有五万精锐,足可一战,敌军虽众,但主帅已骄,兵士已傲,若出奇计,胜败犹未可知!”
听闻孔礼之言,众人皆齐齐看向孔礼,华雄更是直接开口询问道:“主公已有破敌之策?”
“然也!”
不等孔礼开口,郭嘉已是抢言,兴许是方才喝了口酒的缘故,此时郭嘉满脸通红,“不过此计若是说出来了,便称不上奇计了!”
众人更是不解,但孔礼却打断了众人的思考,正色喝道:“众将听令!”
“末将在!”
帐中各级将领纷纷回应。“袁张联军连拔我军十余座城寨,后勤补给路线多为长杂,华雄,令你率着突牙营出击,绕道于敌后,骚扰敌军粮道!”
孔礼顿了顿,忽伸出一指,指向华雄,沉声道,“只许你小股劫道,一击而退,不许恋战久战!今夜就出发!”
“末将领命!”
华雄这几天肚子里早就憋着一股邪火,接到作战任务只是满心欢喜,这一差使倒令一旁摩拳擦掌的其余武将羡慕不已,个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孔礼却是不紧不慢,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武安国身上:“距离此地八十里有一处要地,名为东光,是敌军背脊之处,但据我方探子回报,袁绍并没有在东光县布下重兵。武安国,命你率兵五千攻陷此地!”
武安国对此丝毫没有做好准备,竟一时失了神,但觉察到孔礼投来的目光后又马上收了心,抱拳道了声:“末将领命!”
孔礼点了点头,掌心扶额,几经思量后又道:“管亥、刘辟、龚都,给你们三人五千兵马留守阶泽,其余诸将明日一早随我迎战袁绍!”
众人起身行礼领命,直至他们离开,诸如太史慈等人对于孔礼的安排皆是一头雾水,毕竟以这样的对战布局根本不足以击败足足有十四万之众的袁张联军,但出于对孔礼的信任众人均无人出言询问。待诸将离开后,孔礼抬眼看着一脸淡然的郭嘉,嘴角一勾突然冷冷一笑道:“此计若成,我们就有了逐鹿中原的资本!”
郭嘉笑而不语,另一旁的徐庶拱了拱手,很平静的道:“计成则袁绍灭,不成功便成仁。”
至次日清晨,青州军率先发动奇袭,至奔袁张联军本阵行辕,袁张联军应对不及虽先败了一阵但得益于袁绍临阵指挥,须臾之间便组织起了反攻的势头,大批联军在各营将军的带领下结阵对敌,随后双方激战于野,兵士皆无畏冲锋,拼死厮杀,刹那之间鲜血喷洒,零落成泥。整个战场上都是劈砍、嘶喊的声音,到处都是金属碰撞产生的火花,满地都是断裂的武器和不再完整的躯体。战斗一直从清晨到午时,袁张联军毕竟人多势众,战争的天平慢慢向联军倾斜,青州军终是敌不过联军一波又一波人海的侵袭。“全军撤回阶泽!撤!”
见自家大军渐渐被击溃,坐镇中军的孔礼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传令兵命令道。“主公,末将先送你回去!”
典韦见孔礼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也知战事不利,恐自家主公身陷险境,便急忙进言。孔礼却摆了摆手:“不必!中军帅旗一动,我军阵脚必乱,元直会安排撤退适宜的!”
如不其然,但孔礼的撤退命令一下达,前方督战的徐庶立马就改变的战术。数千弓弩手在长枪兵与刀盾兵的掩护下,疯狂向前军推进,待距百步之遥时,数千弓弩手涌出,半蹲半跪,手中羽箭毫不留情的向敌军方向射过去,压住敌军冲锋的势头。羽箭穿梭,声音凄厉,割裂着让人窒息地空间,袁张联军随之被打乱了阵脚,就趁这一时间空隙,一声“撤”响彻天际,青州军阵型陡然间又发生变化,数千弓弩手分散两翼,反倒向中军阵中倒灌涌入,不停向两翼射箭阻止敌方合拢,前方的骑兵、步卒却是冲势已绝,齐刷刷地掉头杀了回来。青州军阵型转瞬变成个尖刀般的倒三角扎了出来,远远望过去,整个队形变化却是流畅自然,水一般的流淌,蛇一般的灵活扭动。而战场不远处的山头上,一身戎装的袁绍正冷冷看着青州军慌忙后撤的窘迫,但他倒也没下令继续追击,只是眼神中那几分嘲弄之色愈发的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