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老秦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
一会睡着了，一会，又被伤口疼醒了。
望着头顶的横梁，老秦的眼眶子都红了。
一整夜，整整一整夜啊，自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想睡睡不着，又困得要死，自己就是轻轻的动一下，伤口都疼得要死。
如果是在军阵中，这样的伤口，老秦不会皱一皱眉头。
热血上头，哪还能感觉得到疼痛啊！
可现在……
稍微挪一挪屁股，就特娘的疼的要死啊！
“爹，您醒了，怎么样，看您眉头紧皱，一定很疼吧！”
秦怀玉昨夜就守在老秦的边上，被老秦弄出来的动静惊醒了。
“滋滋滋，还行，怎么是你在这里啊！”老秦勉强挤出来一个问题。
“恩师在这里守着您到半夜，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担心他的身体，就让他老人家先去休息了！”
老秦听得心头一暖。
相比较秦怀道，自己这个二儿子，真的是孝顺啊！
“这次，真的辛苦你了！”老秦心头一暖，欣慰的笑道。
“孩儿有什么辛苦的，这是孩儿应该做的，到时恩师与师叔，才是真的辛苦！”
孙老神仙确实很辛苦，至于方家小子……
昨日见他，这小子好像还胖了，你要说他辛苦……
聊了没几句，就听到了动静，一名医学生推门而入，提着个食盒，显然是来给老秦送饭的。
“见过秦国公，见过恩师！”来人冲着老秦小秦施礼说道。
“食盒给我吧！”秦怀玉冲着来人笑笑。
来人名叫王大力，方家庄子一名老卒的儿子，老孙看他为人机灵，就带去了药庐观，后来就跟着秦怀玉做手术。
因此，虽然秦怀玉数次拒绝，但是他面对秦怀玉，依旧持弟子礼。
现在，老秦的身边离不了人，一直都是医学生倒班照顾。
这王大力，显然就是过来替班的。
“是，恩师！”王大力将手里的食盒递给秦怀玉，紧接着就去了老秦的另一边。
查看过老秦的伤口以后，就去过一边的纸笔，开始记录老秦的怀福情况。
看着王大力的身影，老秦总感觉有些什么不对。
可具体让他说不对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秦怀玉看了眼背着身子正在记录的王大力，深吸一口气，有些尴尬的打开了食盒。
紧接着，从食盒里端起了一只碗，碗中，盛放着一碗白色浓稠的液体。
看着这碗液体，老秦有些惊讶。
“家里的出资长本事了啊，居然熬出来的鸡汤可以如此浓稠，咦，这不对，这味道，这不是鸡汤啊！……”
“爹，别说话，赶紧喝完！”秦怀玉有点尴尬的低声催促道。
“这……这……这难道是……”
老秦倒吸一口凉气，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不是牛乳，也不是羊乳，这味道……
“我说老二，你爹我可是一个大老爷们……”
“爹，这是师公跟恩师吩咐的，这里面含有吩咐的高蛋白，最适合您这样做过手术的病人使用，有助于伤口恢复的。”
秦怀玉说到这里，有些磕磕绊绊的继续说道：“爹，这可是娘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您……”
提起秦夫人，老秦忍不住眼眶微红，这些年，自己有病在身，最受委屈的，就是自己老伴了。
想到这里，老秦闭上双眼，忍不住长叹一口声。
端起碗，仰起脖子，大口吞咽，犹如饮酒，很快，一碗奶，就吞进了肚子。
看到老爹将这碗奶喝完，秦怀玉做贼一般的将碗赶紧收回食盒。
又想起了什么，刚想帮着老秦擦擦嘴角的奶沫子，又把手缩了回来，赶紧提着食盒出去了。
老秦自己擦了嘴角，闭目躺在榻上，双眼紧闭。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
好好的休息了一天，日上三竿，方承恩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婢女面红耳赤的帮着穿上衣服，挂上李二过年的时候赐下来玉佩。
接下来，就是老规矩，吃早饭了。
今天的早饭比较吩咐，咸菜，肉饼，小米粥。
以及一杯温热的新鲜牛奶。
前几天，跟老孙说起来，才想起，自己也需要喝点牛奶啊！
毕竟，自己的身子骨也很弱，也很需要补补啊！
不说六块腹肌，起码也要有一块吧。
吃过早饭，方承恩打算去；老秦家里看看。
本来，昨天就想要去的，结果被高阳拦住了。
这家伙也听说了老秦手术的事情，非要打听一下。
手术这样的血腥场面，自然是不能跟这丫头细聊了。
好在方承恩这家伙上辈子做过销售，花言巧语的就给忽悠过去了。
吃饱喝足，坐上马车，就开始往老秦家里走。
到了老秦家的家门口，悄悄遇到了李承乾也来看望老秦。
看看人家李承乾带的大包小包的礼品，再看看自己两手空空。
方承恩觉得，老秦肯定不会怪罪自己的。
跟李承乾一路来到病房旁边的偏屋。
换好了白大褂，戴好帽子口罩，二人这才进入老秦的病房。
李承乾这家伙，左看右看，显然对着白大褂很是好奇。
如今，老秦已经好了不少，秦夫人也换了衣服，进来伺候老秦了。
方承恩二人进来的时候，秦夫人刚好伺候完老秦吃饭。
“见过秦伯伯，见过伯母，怎么样，秦伯伯今天好些了吧！”
“见过翼国公，见过秦夫人！”李承乾也跟着说道。
看到老秦挣扎想要起身，秦夫人也要下拜。
李承乾赶忙上前制止二人：“翼国公，秦夫人，切莫如此，今日，孤是以子侄的身份过来看看翼国公，可不是以大唐太子的身份，可莫要多礼了！”
“既然是以子侄的身份，那请太子殿下一边去，别耽搁我给秦伯伯看病！”方承恩没好气的把挡路的李承乾推到一边。
这才招呼一名医学生过来，给老秦做检查。
“还好，除了伤口疼痛，难以入眠，倒也没什么！”秦琼很是豪迈，又有些愧疚的说道：“倒是辛苦了孙老神仙，昨夜又在这里看护了我半宿！”
方承恩笑着安慰老秦：“那秦伯伯不尽快好起来，可对不起师兄的辛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