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似乎永远不会有答案,可沈渊迫切的想知道。
“你回答我。”
沈渊紧紧抱住君默,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你回答我。”
君默冷静的将他推开,松松垮垮的衣服已经难以遮掩身体,但她不在意了,她问:“你说你喜欢我?”
她有了回应,沈渊欣喜若狂。
但他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他这种人谈喜欢,似乎是一种笑话。
家里十几房小妾,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表达过喜欢,如今却说自己喜欢君默,这怎么听都没有说服力。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只知道自己怕君默死,怕她冷淡,怕她厌恶。
而自己,只是凭着一种本能,在靠近她。
他甚至连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都不知道。
如果是往常,他肯定张嘴就说是。
他不知道怎么喜欢女人,但并不代表不会撩。
女人想听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然而鬼使神差的,他却将实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君默道:“我的喜欢,是成全,是放手,是尊重,这三点,你做到哪点了?”
沈渊因为君默的话愣住了。
他的君默的观点完全不一样。
喜欢怎么会是放手?
喜欢是占有。
连占有欲都没有,怎么能配叫喜欢?
“你说这些,是不是还记恨我刚才打你。”沈渊觉得自己一下子看穿了本质。
君默那些话,总结起来其实也就一个字:滚。
放手、尊重、成全,哪个词的话里话外,不是在让他滚?
君默也不否认有这一点的成分在里面:“没错,我是记恨,你真的让我感觉到很厌烦,事事自作主张,从没有考虑过我愿不愿意,你这样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沈渊听着她嘶哑艰难的嗓音,就听到几个字:没错,我是记恨。
他抓住她的手,用力往自己脸上挥:“你打回来,刚才是我不对,我让你打回来,我们扯平。”
君默这一刻都被气笑了。
这种事情还能扯平?
沈渊的心思有时深沉得让人觉得可怕,有时又叫人觉得他纯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沈渊见她不回答,以为她是默认了。
“好。”
君默听得一愣,有点莫名。
好什么?
沈渊摆正君默的身体,认真的说:“我把这一巴掌还给你,你既往不咎,行不行?”
君默能看懂的口型有限,这次没有辨别出他说了什么。
沈渊起身,又收拢了一些柴火,将快要熄灭的火焰又架高了起来。
随后他坐在了君默身旁,将沾满了狼血的匕首擦干净,放在火上炙着,还一边低声的说着什么。
君默本来就听不见,他有侧着头,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了些什么,君默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口型,一个字也没能辨得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匕首被烧得通红,沈渊突然伸手,猝不及防抚了抚君默的脸。
君默下意识的闪开警惕的看着他。
他道:“看清楚了,刚才就是这只手打了你。”
这次君默看清他的口型了,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刀光一闪,沈渊将自己的手放在地面,下一刻手起刀落,竟然一刀贯穿了自己的手背,将手掌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烧红的刀刃将伤口瞬间烫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可伤口处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君默被他这疯批行为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后缩了缩。
“你疯了!”
沈渊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牙关紧咬,用力将匕首抽了出来。
伤势毕竟不轻,就算匕首提前烧红止血,但还是有少量的血液流出,沈渊将刀扔在地上,另一只手松松的拥住君默,加重口型,轻声问她:解气了吗?“
君默直接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人都傻了。
沈渊难得有好多话想说,但君默听不见,他只能生生的咽下去。
此时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君默遇事的时候,能把话硬憋在心中这么久还没被憋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要炸了,连带着觉得手上的痛觉都不太明显了。
君默震惊得看着沈渊受伤的贯穿伤,心里的的怒火竟然消散了大半。
她整个人都是的懵的,但要说立刻原谅,她总觉得心里还是憋屈,
沈渊闭了闭眼睛,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夜深了,先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君默仍旧一脸懵的被他摁在了怀里,心里的情绪复杂极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日醒来,她闻到了一股肉香。
睁开眼有一刹那,她恍惚的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什么地方。
耳边似乎又鸟叫声从很远的地方穿来,耳边像是被蒙了一层布,所有的声音传入耳中,都像是隔了一层。
她有些惊喜的抬头,看见有鸟群从头上飞过,她仔细的侧耳听了听,发下听力虽然微弱,但比起昨天晚上,已经恢复了许多。
沈渊见她这模样,有些小心的问:“能听见些了吗?”
君默抬头,发现火堆上正架着一块烤熟的肉,而沈渊的正期待的盯着她,一双凤眸中罕见的带着些小心翼翼。
他手上的伤简单处理过,包扎着布条,将那恐怖的伤口遮住了。
君默点点头:“能听见些了。”
沈渊的喉咙紧了紧,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没有像上次那样,将她伤得那样重。
沈渊道:“起来吃些东西,今日出了这密林,就能抵达下一个城池。”
君默沉默的起身,去昨日的水渠边简单的洗漱了下,折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沈渊正远远的跟着她,没有靠太近。
应当是怕她再遇上什么危险。
君默觉得这个人真是矛盾极了。
说是护着她,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置身危险中。
说害她,却在她陷入危险时,比谁都着急。
没见过她这么矛盾的人。
昨夜的火堆烧了一宿,旁边满地都是狼群的尸体,看样子,沈渊烤熟的肉,像是狼肉。
他扯了一块肉递给君默:“先填填肚子。”
君默接了过来,尝了一口,觉得实在没滋味,有些难以下咽,便没什么食欲了,她将肉放在了一边,说:“我想今日回京。”
沈渊看出她又开始挑食了,说:“先吃完再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君默知道是自己听力的问题,但此时没有全聋,她已经很满意了。
她问:“吃了你就让我回京吗?”
如果能有一匹快马,她今天就能赶回皇宫,只是沈渊从中作梗,她想要回去,很难。
沈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吃完再说。”
君默再次确定了一遍:“吃完就让我回宫,是吧?”
沈渊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君默心想,经过昨天晚上那一遭,这个人应该没有那么难说话了。
毕竟,昨天晚上还在口口声声的求着自己原谅。
她这点小要求,他应该答应才是。
没有任何调料的狼肉又腥又柴。
君默艰难的一口一口咽下去,吃到最后都快打yue了。
终于将那难吃的东西全部塞进肚中,她站起来:“进了城池就能买到快马,先赶路。”
沈渊垂下了眼帘:“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