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眼皮开始打架;陪曹姐又聊了会天,就回房睡觉了;准备下午就和曹姐回惠州看她那栋房子。
刚躺下不久,就被一阵争吵声惊醒;一听,是曹姐用本地话在大声地怒斥。
我翻身起来打开窗户一看,只见曹姐站在院门外,一群右手统一戴着白手套、提着砍刀的年轻男仔围在曹姐左右;曹姐的怒斥就是来自和一个像是老大的男仔。
我细看了一下,这群男仔都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材都很单薄,黝黑的脸上稚气还未全脱,只是脸上的表情一个个都很傲慢。
这是一帮本地的烂仔!
那个被曹姐怒斥的男仔好像对曹姐有些畏惧并恭敬,一脸的无奈但又没有退让的意思。
事后曹姐告诉我,被她骂的是阿青的儿子,娘死的早,是曹姐一手带大的。
不容我多想,肯定是冲我而来,只是被曹姐挡在了院门外!
硬拼是可以,但受伤肯定是难免,毕竟对方有那么多人,而且看起来还是比较专业的烂仔。
相比成熟的烂仔,年轻一辈就像初生的牛犊,一点都不惧虎,干起活来猛得很,全然不顾死活。
他们都不认识我,只要不被堵在院内。先跑出去再说!
我快速穿好衣服,从楼下客厅的北面后窗跳出去,又翻出栏式围墙,来到隔壁院内。
那时候还没有兴起装防盗网;如果是现在,肯定是只能硬冲了。
自从来到曹姐新居,我就对周边的环境查看过,知道了危难之际如何逃生的方法和路线。这也是身处陌生之地必须掌握的基本常识。
刚跑出来不久,就见有一个烂仔翻过围墙后,打开了院门,其余人员蜂拥进来;只有曹姐的侄儿被她拼命拽着衣服而无法脱身!
曹姐也是愤怒至极,还用拳头不停地捶打着侄儿的肩膀,一边不住地朝屋内张望;侄儿根本不敢还手,只有躲闪的份。八壹中文網
很快,几个冲进屋内的烂仔陆陆续续跑出来直朝曹姐侄儿摇头;曹姐见状才松手。
随即,曹姐侄儿很快就上了停在不远处的2台小车,快速闪人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曹姐撒起泼来也是有看点的!
当曹姐看到我从隔壁邻居家大院走出来的时候,又惊又喜,脸上的愤怒全消。
或许是气愤过于,担心过度,走近曹姐时,仿佛能听到她急剧的心跳。
“小夏,刚才我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我那个该天杀的侄子,就是阿青的儿子,竟然还带人来找你麻烦!你是不知道,他可是淡水出了名的本地烂仔头,下手好狠的!这些年的饭是算白喂他吃了!还不如养条狗!我是真的好紧张好紧张,生怕伤到你!”
“你好机智哦,姐可是越来越佩服你啦!”
曹姐啊,你说的好轻松!再不跑,就等着挨刀砍吧!这是人遇险时的逃生本能,与“机智”没半毛钱的关系!
“姐,没事的!我是怕继续连累到你,所以才选择了回避;真要是打起来,还不知道谁吃亏呢!”为了安慰曹姐,我还是自诩了些。
“什么连不连累的,过不了明天,我就是淡水的新闻人物;老公刚死没几天就找了小白脸!还要小白脸把两个小叔子打得好惨!”
曹姐觉得事到如今,也是无所谓了。只不过是背了一身冤枉而空悲切!
有些事是不能描的,越描只会越黑!过了热度,就渐渐淡忘了!
想必阿青兄弟俩大意了,以为凭兄弟之狠而且是当着嫂子的面就可以摆平我;同时,也是对嫂子想继续追债行为的严重警告;要不,昨天就直接唆使他儿子带马仔过来,又是晚上,我是绝对要吃亏的。
既然已决定去惠州,就没有必要呆在淡水与阿青他们再结下梁子了;曹姐侄儿已知道我的落脚之处,肯定还会再来的,不在淡水放倒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要不,自己的老豆和叔叔被人修理的如此惨状,以后还在淡水怎么混!
离开前,曹姐把两间房里的床上用品全部收拾进衣柜里,我不问也明白:我走了,曹姐是不会一个人再住进来的了!
原本是过来淡水躲劫,却惹得一帮小混混上门追砍寻仇,还害得曹姐成了淡水人眼中的“风流寡妇”!
是曹姐利用了我的善良还是我一味地回馈曹姐预付的感情投资?
或许有!或许无!
尽管离开时也与“躲”字分不开,而我还是觉得此趟淡水之行还是有价值的,即便有些凶险,但取得了曹姐对我的进一步好感,换来了曹姐对我的事业起步的支持!
好在我没有在淡水留下太多的印迹,否则,曹姐侄儿要想找到我好难。
看着曹姐关上厚重的大门,我猛然感觉到自己要想在外体面地生存下去,然后衣锦还乡,似乎每走一步都与血色江湖寸步不离,都要在刀光剑影中拼出一条血路来。即便是才离开3天就重回惠州,等着我的依旧是险象环生的江湖!
桃枝会怎么看我?王沁会怎么看我?
我已经不在乎了!即便是南墙,我要碰!大不了回老家疗伤!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轻轻地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是在读高中时我最喜欢的徐志摩的诗句,用在此时的我身上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