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院子门口,看见院子外围了好些村民,还听见了里面有吵闹声,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言的议论纷纷,从院子里传来一位老人的叫骂声,听这声音是一位七八十岁老人的声音,王晓兰猜想这肯定是王家老太太的声音,声音很是洪亮有劲,看来是位精神好得很的老人家。
进了院子,王晓兰就看见大伯一大家都站在一旁低下头听着老太太的数落,王晓兰的目光紧紧的看着这位传说中刁钻刻薄的王家老太太,仔细的打量着,老太太满头白发,一脸的皱纹,身材不像其他一些农村老太太骨瘦如柴,而是有些发福的样子,胖胖的,头上裹着一块深蓝色的方巾,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薄衫,比村里好多人家穿的都好,面色红润,精气神很不错,此刻老太太正板着脸在训大伯大哥,看她骂人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厉害了,都自己骂了一上午都不带喘气的。,她旁边站着一位身材和老太太相似的妇人,正插着腰站在老太太旁边,王晓兰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那个晓菊口中的那个爱偷奸耍滑,喜欢占小便宜的三婶。
王晓兰一进院子就带着晓菊和月月站在了角落处,想先看看情况,再看看怎么出手帮大伯一家,只见王老太太指着王长贵说道:“你这个忤逆子啊!你不听娘的话啊!你怎么这么不孝顺,你是想逼着我这把老骨头去死吗?”说完还坐在地上捶打着自己的胸脯一边捶一边说道:“老头子啊!你在天之灵要好好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你的大儿子,他就是这么对待辛勤养育他多年的老母亲,我真是太伤心了,我不想活了老头子,求你把我带走吧!”
王长贵一脸为难的道:“娘啊!你就不要再为难邵康和阿芬了,这可是他们的亲骨肉啊!这一胎又是女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把娃娃抱走也不能改变什么嘛,留在家里不就是一口饭的事,家里再穷也不缺这口饭,何必让咱王家子孙流落在外。”
王老太太一听大儿子的话,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长贵,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作为长子,竟然不听年迈的老母亲的话,你爹临终前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要好好的孝顺我,你怎么孝顺的啊!竟敢违背我的话,哼,说什么王家的子孙,只是一个赔钱货的丫头片子而已,你们留着她有什么用,还不是浪费家里的粮食,养这么多丫头片子干什么,我看着添堵,而且算命先生算过了,家里丫头片子多了,阴气太重,不利于为我们王家添丁,难道你想让邵康一辈子都没有儿子。,”王晓兰心里想,还阴气呢,这老太太可真够迷信的,感叹道,无知害死人啊!在农村因为封建迷信有多少没地位的家庭妇女遭了罪,受了苦,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封建迷信害死人啊!,归根究底就是因为文化程度不高而造成的,没文化可真可怕啊!老太太说完还特意的瞟了一眼李氏,接着又说道:“在王家村,哪家家里要是没有儿子养老送终,是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的,我最看不过生不出儿子还鸠占鹊巢的人,断人家香火的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听到王老太太的明嘲暗讽,李氏脸色一白,差点一时站不住,要倒了下去,王晓兰一个健步的飞到了李氏旁边,扶住了李氏,没有给丈夫生一个儿子是李氏心中永远的痛,对丈夫也一直心存内疚,平时也听到村子里一些妇人的闲言碎语,但因为丈夫的体贴和细心照顾,还有女儿成长的也越来越好,这些都抚平了李氏内心的不安,现在老太太又把隐藏在自己内心的伤疤给掀开来,还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这让李氏内心又痛又自责了。”
王晓兰一看李氏被老太太刺激的差点倒了下去,脸色立刻变了,心里很是心疼李氏,很是气愤,扭身就要去跟这个不讲理老太太理论,虽然才来这里几天,但这几天和李氏的相处中,王贝尔发现李氏真的是一位特别好的母亲,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只要自己身体稍有不适,就会十分紧张的询问,汤汤水水的补着,对自己如珠如宝的呵护着,有什么好吃的,李氏和弟弟妹妹都紧着自己吃,虽然家里不富裕,甚至在自己穿过来之前大米都吃不上,但王贝尔从不感觉委屈,虽然刚穿过来时不适应有过抱怨,但现在王贝尔是真心喜欢这个家,喜欢家里的每一位家人,自己现在是真心把李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娘,把自己真真正正的当成了王晓兰,在王贝尔心中李氏真是一位特别特别好的母亲,舍不得李氏受委屈。李氏发现了女儿的意图,一把拉住王晓兰,用手轻轻的拍着王晓兰的手,王晓兰看向李氏,李氏用眼神示意王晓兰不要冲动,王晓兰很想去和老太太理论理论,但无奈不能无视掉李氏那哀求的目光,转过头一想,今天来是处理大伯的家事要紧,小孩最重要,现在真的不能随心所欲等下把老太太惹火了迁怒于大伯一家可怎么办,现在可是解决小孩去留问题的重要阶段,好不容易说服大伯站在大哥大嫂这一边,等下被自己搅黄了可不行啊!王晓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决定等解决孩子的问题再说。
站在一旁的妇人也就是老太太带来的帮手三媳妇钱氏说道:“大哥啊!娘可都是为了你们家好,娘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怎么忍心让她老人家还为你们家的事操心,这可太不孝了啊!”然后用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道:“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又不是什么金贵的,都已经送了一个,再送一个又怎样,再说又不是白送,我已经打听好了,是上林村的一户人家,家里有十来亩地,他家老二还有三间大瓦房呢?日子过得好得了,要不是她家老二不能生育,咋能要你家的女娃,他家本来是想要一个男娃的,可在我们这个地方哪有人家舍得把儿子送给别人的,没有办法,才退而次之要女娃娃的,好多村里生了女娃娃的家里都争着抢着把自家的娃娃给送给他们家,不白给,我都和他们家说好了,会给一两银子呢?这可是一两银子呢?可够你们一大家吃好几个月呢?”
王晓兰看着钱氏说的口沫直溅,说到钱眼睛直冒精光,心着这真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主,孩子对她而言就像货物一样可以卖钱的,对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张口闭口就是可以换多少钱,完全不考虑侄子和侄媳妇的心情,说得好像都是为别人考虑似的,其实心里不知道再打什么算盘,王晓兰一眼就看出钱氏这种人就是自私自利型,只为自己有利的事情考虑,永远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此时,王晓兰对钱氏很是反感。
王邵康说道:“三婶,这是我和阿芬的孩子,这一次我不会再伤阿芬的心答应把她送人的,以后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只要我们一家都在一起,这是我的孩子,我的亲骨肉,我要留下她。
王老太太指着王邵康怒道:“都不把我的话当会事是不是,老的老的不听我的,小的小的也学王不听话,邵康,你是想气死奶奶我吗?是不是都觉得我老了,都欺负我这个老太太,都不听我的话了是吗?”
王邵康说道:“奶奶,我和爹没有不听你的话,从以前到现在,我们哪件事没听你的,不管错的对的,只要是你说的,我们不都照办了吗?只是送走孩子这件事,我是真的不能答应你,孩子还这么小,不能离开阿芬的,阿芬自己够苦了,奶奶,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为难爹了。”
听到王邵康的指责,王老太太想一向老实听她话的长孙竟敢反抗她,觉得肯定是有人指使的,不然凭自己对大孙子的了解,大孙子平时不爱说话,只会老实的干活,自己说什么都会听的,绝对不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老太太仔细一想,觉得肯定是孙媳妇教唆的,她是孙子的枕边人,肯定会吹耳边风,自己平时都她很苛刻,她肯定对自己怀恨在心,天天对孙子说自己的坏话,导致大孙子都不听她的话了,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越想越生气,脸上的表情因为生气也变得越来越扭曲,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立刻冲进里屋,众人看着老太太突然气势汹汹的冲进里屋,也连忙跟了进去,进去后老太太指着坐月子的林芬怒骂道:“你这个贱蹄子,是不是天天跟邵康说我的坏话,挑拨我们祖孙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们王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娶了你这个扫把星,儿子都生不出来,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你赶紧从我们王家滚出去,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