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下车后,火车上的其余人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感觉是一座大佛总是是被送走的了样子。
也不怪大家嫌弃,跟这老妇人同车厢,还真是够挺折磨人的。
也很考验大家的素质和忍耐力。
下午三点,终于到达了京都火车站,赵念初拿着行李下了火车。
她没有通知江延她是今天回来,所以没有人来接她,她自己招了一辆三轮车,报了江家的地址,直接去江家。
到了江家小洋楼门口,就看到了大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贴着白色的挽联。
她拿着行李进了院子,院子人很多,也摆放了很多花圈。
最先看到她的人是祝心巧,她悠悠的走过来,“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江爷爷去世了,你都不会回来的。”
“就让表哥回来在病床前尽孝,送走江爷爷,你也真是有孝、顺、的。”
她故意说话一顿,刻意强调。
赵念初说道:“你以为我是乡下的土皇帝啊!什么主都能做吗?怎么可能两人一起回来,在家里待个把月。”
“你没下过乡不懂其中的事,就不要在这瞎说,是爸妈让我暂时不用回来的,大人都没有意见,你一个晚辈在这叽歪什么。”
“现在真是江家人多需要帮忙的时候,你还真有闲工夫,你不是自诩自己是江家人吗?这个时候不上心报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祝心巧还要说什么,但赵念初完全不理她了。
她没有这个工夫,她找到了江父江母打了招呼,他们没想到赵念初赶了回来。
江母连忙让她穿上了丧服,今天是丧礼的第四天,江延的电报是当天发来的,她收到电报就离开动身回来了,路程也耽误了两天。
丧礼按照规矩要办七天的,遗体第二天就已经火化了,灵堂摆着的是骨灰,祭拜上香的人很多,听江母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招呼了不少人。
江家的男人也一直在忙活着没得歇,江家不是普通的人家,江爷爷更是有声望,所以丧礼办的还挺隆重。
江延看到了赵念初,两人距离有些远,赵念初也看到他了,发现一个月不见,这男人居然清瘦了不少。
也对,回来照顾病人的,难能休息好。
她朝他点了点头,现在人多,都在忙着,两人不方便说话。
赵念初到家时是四点,这一折腾忙活,准备茶点送客人,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到了晚上。
晚上吃饭,大家也是分开时间吃的,没在一块吃,各有各的事。
快十一点的时候,江母知道赵念初坐了两天的火车,回来又忙这忙那,肯定累了,让她先上楼休息。
家里人都是轮着休息的,赵念初的确有些累,在火车上也没有休息好,也就没有推辞,上楼休息了,想着自己休息几个小时,再下楼去和江母换班。
她回了房,房间里依旧整洁干净,一尘不染,要不是书桌上摊开了一本看了一半没有收的书,她还真会以为这间房间没人居住,典型的江延作风。
房间里淡淡的薄荷掺杂的青草味道,就是江延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她拿了衣服洗澡,在火车上待了两天没有洗澡,她这身上是有些难闻。
洗了头洗了澡,她整个人才感觉舒服多了,她坐在凳子上,拿着干毛巾擦着头上的湿发。
正在这时,听到房门门锁被扭动发出的细微声音,她止住了擦头发的东西,眼睛盯着房门。
这是在江家,她并不是担心什么,只是在想谁过来了。
看到来人进屋,她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毛巾放在一边,起身朝那人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颈窝里。
声音不由的就放柔了一些,“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明明你才离开了我一个月,我怎么感觉你离开了我好久一样。”
“每天早上起床看不到你在我的身边,我整颗心都感觉空落落的。”
江延也更加的抱紧了她一些,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一只手轻缓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我也很想你,不过回来时,爷爷病重,时时刻刻离不开人,我也就没有多余时间和你写信。”
“你在火车上没有休息好吧!今晚好好休息。”
赵念初摇了摇头,“我不累,看到你,我的疲倦就都消散了。”
她推开他的怀抱,看着他那消瘦的脸颊,还有下巴下面隐隐冒出的青色胡渣,还有满脸的疲态,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她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这阵子你辛苦了,很累吧!照顾病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早知道我和你一起回来就好了,管大家说什么呢?”
“傻”江延拍了拍她的脑袋,看着一脸心疼他的小姑娘,全身心都放松了,心里有一股暖意,这是他的小妻子啊!
“你才傻呢?我还不是觉得你太辛苦了,这一个月都没得好好休息。”
“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孙子,肯定这阵子心里很不好受吧!”
赵念初都能想到,江老爷子被病痛这么,一日复一日的难过,江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毫无办法,心里肯定备受折磨。
“这些日子是不好过,爷爷年轻时是多么一个坚强的英汉,什么艰苦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但偏偏临了还要经历这样的痛苦,真是无奈。”
“现在他也算是解脱了吧!对于我们来说是舍不得太客气,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江延是一个通透的人,心里难过归难过,但还是想的开的。
赵念初说道:“你在爷爷身边尽孝了,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江延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刚才她放毛巾的桌子前,拿起桌上的毛巾,又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继续给她擦拭着未干的头发。
“头发没擦干就不管了,虽然现在天气不凉,但还是要注意一些,你身子一向不好,要是感冒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刚才你进来了,我太激动了才顾不上擦头发的,已经擦的差不多了,没事的。”
江延继续擦拭着,直到擦到他认为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