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指的是谁,于奶奶的嘴角快要歪上天了。“来过几次,但我们又不是她亲戚,骂两声她就走了,倒也没纠缠,只不过她那人吧,特别爱往你男人身边凑,好像对他有意思……”“我男人是……”谁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宋棠反应过来了,她现在是孩子们的后娘,她男人自然就是顾启呗。宋棠哦了声:“具体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吗?”
“没有。”
于奶奶摇头,“顾启这小子还挺恪守男德的,你堂姐一靠近,他就又骂又斥,专挑戳脊梁骨的话来说。你堂姐人前爱装柔弱,脸皮子薄,见人一聚起来就哭着跑了。”
“那不管她,反正天一亮咱们就启程离开,到时候大路朝天,这辈子都没可能遇见了。”
宋棠并不想搞雌竟关系,只要宋凝不在她眼皮子底下舞得太过分,她能忍则忍,毕竟自己也不是母夜叉,只会打打杀杀。于奶奶和铁母听到她这番话,对视一眼,眼底带着松懈的笑。“有你这话我们便放心了,只希望她懂点事儿,自己寻出路去。宋棠,你这些天辛苦了,赶紧歇歇吧,天亮还要赶路,我们也收拾东西去了。”
宋棠嗯了声,摸着顾瑾迩顾瑾姗的头,让他们松手,再把装满衣物的包袱丢给顾瑾一,差遣他拿进屋。正要去河边洗洗身上的血迹,换一身干净衣服的时候,眼角忽然映入了一片脏绿的裙褶,心顿时沉了沉,抬头一看,果然是宋凝。说什么来什么!有完没完了?“妹妹,你从三水城回来啦?”
宋凝笑盈盈的打招呼,眼睛却瞟在三小只共同搬运的包袱上,很沉的样子,便立即问道:“妹妹这次去三水城可是有什么收获?能不能接济一下姐姐呢,等以后天下太平了,姐姐再照价还你。”
反正之前已经撕破脸皮,宋凝现在对宋棠伸起手来,格外的自然。宋棠并不想和宋凝有任何的关联瓜葛,直接冷言冷语道:“关你屁事。”
宋凝面色一僵,就见宋棠抬步往外走。她赶紧追上去。“刚刚听见你和于奶奶、铁婶子她们说,明日要启程了?妹妹,带上我吧,我很有用的,可以帮你照顾妹夫。”
宋棠顿足,饶有兴趣地看着宋凝:“堂姐可知我们为何要匆匆启程?”
“呃?不知……”宋棠没有隐瞒的意思。“这次我进三水城,杀了三千多个鞑靼,想必少不了漏网之鱼通风报信,之后肯定会有鞑靼来追杀我。堂姐若想一块上路也可以,先想想自己愿不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若愿意,那咱们一块上路还能有个照应,反正我是没意见,堂姐觉得如何?”
宋凝彻底被吓傻了。三,三千多个鞑靼,都被宋棠杀了?怎么可能!她不愿意相信。可看到宋棠身上脸上的血迹,又不得不相信。“我才不要跟你一起上路,你这个搅事精,惹谁不好居然惹鞑靼,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妹妹,我跟你没干系!真是晦气!”
宋凝青着脸骂道。宋棠勾唇一笑:“求之不得。”
宋凝怕惹一身臊主动远离,倒是如她所愿。等宋凝一走,宋棠脱了衣裳走进河里,用沐浴露把身上的血腥味儿洗干净,再用洗发水将头发搓了一遍。最后想想,又从空间拎出来一瓶护发素,将头发打理了一遍。再不打理,要分叉了。她还是蛮爱美的,上到头发,下到脚指甲,哪怕逃荒也得美美的。宋棠在河里做着护发的步骤,又贴了个面膜。等全套护理做完之后,天边已经泛起了一阵鱼肚白。她打了个哈欠,从水里起身,掏出空间存放着的女装细细穿了起来。还别说,古代的大户人家就是会享受,几层丝绸做成的衣裙穿在身上,愣是一点不热。宋棠回到破庙的时候,于奶奶他们已经收拾好行李,只待宋棠这个逃荒队队长一声令下,便可动身出发。三个小屁孩齐心协力把顾启搬到了板车上。几天未见,顾启虽然还是没办法下床走路,但已经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坐起来了,他看着身穿碧衣款款走来的女人,霎时间被晃了眼。这女人,怎生的如此肤白?跟天上的云朵一样。柔软、白皙,她的后背也……咳、咳!顾启剧烈咳嗽着。宋棠本来还想不起他的,但这会儿他居然自找存在感,登时敲起了算盘“顾启,我走的时候交代过你什么,还记得吗?”
“记得,”顾启见她开始秋后算账,眼神微微暗了一下,主动请罚道:“没看好孩子是我的错,你想怎么罚,都随你。”
“……”宋棠一拳头好像砸在了棉花上,这男人认错也忒快了吧?要是她再斤斤计较下去,倒显得她针对一个半身不遂的病号了。宋棠憋屈啊,哼了声,“别以为你是病号我就不敢收拾你。”
左右看看,她将赵百灵正在收拾的针线篮子拿过来,放到顾启怀里:“总不好一直让百灵给孩子们缝衣服,你既然闲着没事,就趁着最近好好学一下缝补手艺,以后三个孩子的破衣服都归你了。”
“宋棠!你别太过分!”
顾启面色铁青,眉眼里满是冰寒之气,“让我一个大男人学针线活儿,你不觉得这是在羞辱我?”
宋棠很无语,这男人别扭什么呢!“让你做个针线活儿就是羞辱了,刚刚可是你说的,要怎么罚随我,这么快就忘啦?”
宋棠诧异的说,原本她还想让顾启下来推车的呢。可仔细想想,一个病号也不能罚得太重,就找了个针线活儿让他做。谁曾想啊,这男人这般矫情别扭,重活干不了,轻活儿还不愿意做了!呵呵,不做那就挨揍,谁乐意惯着他似的。赵百灵脸色尴尬的站出来打圆场:“宋娘子,要不还是我来吧,咱们队里的针线不大够……”“没事儿,我这次从三水城里弄了不少,别的没有,针线和布料管够!”
“……”赵百灵这下没话说了。顾启不知想到了什么,扭过头,不和宋棠争执了,而是将针线篮子放在一旁。“没看好孩子是我的错,我认罚。”
行军打仗他都做得,区区针线活儿,又怎难得到他?宋棠没再开口呛他,转身大步走到角落里,把之前做的椅子拖出来。“不要坐板车上,孩子们推着费劲,这是专门给你坐的轮椅。”
宋棠捋了捋袖子,上前不管顾启的拒绝,从后面将手穿过他的腋下,搂着他的前胸,一抖搂,拖麻袋似的将男人拉下了板车,扔到轮椅上坐好。顾启整个人都懵了,原来前几日疯女人敲敲打打的做木工活儿,是为了给他做这把叫做轮椅的物件。男人线条分明的唇角慢慢抿紧,手掌不由摩挲了一下轮椅的两边。这手段,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