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宋棠惩治恶人,此刻虽然惊慌失措,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见赵牛根晕厥,抬头望了宋棠一眼。“我不杀手无寸铁、没有还手能力的人,赵牛根和赵全德那一行人的罪,自有东方浩宇这个钦差来操心,何必在咱们手上多沾一道血?”
说罢这句话,宋棠抬起脚狠狠一踢,不知道踢中了赵牛根身上哪个穴位,屁滚尿流的男人又一次悠悠转醒,这次是想晕都晕不过去了,脑袋清明得可怕。他看着宋棠那杀了人还轻描淡写的模样,赶紧双手合十跪得很正:“宋娘子,我们都是一些草头小民,官老爷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不敢不做呀!求你看在我带路有功的份上,饶我一条命吧,不要杀我……”“你有功?脸多大啊,敢说这种话!我不会杀你,脏了我的手!有什么话等着见了钦差大人,再慢慢说吧,现在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把里头的元参打包好,带下山,别想着耍什么手段。”
宋棠一脚把地上的头颅,踢到赵牛根面前,吓得人浑身激灵跑到山洞里头,开始马不停蹄的干活。“我这就搬,这就搬,呜呜……”赵牛根抹了一把眼泪,迅速收拾地上的元参,跟在宋棠身后去找其他官兵汇合了。见到宋棠裙摆上站了一点血,且那两个官差没有从山洞出来,众人都不是傻子,心里一沉,到底还是想明白了什么东西,立即有一个官差赶到宋棠身边,与她并肩而行的说悄悄话。“宋娘子既然解决了那两个内鬼,可之后的日子,可要小心些了。”
宋棠转头看向官差,“这是什么意思?”
官差吸了口气:“那两个人,一个叫蔡阳,一个叫何松,是咱们蔡知府的亲弟弟和小舅子,他们既然被派下来做事情,如今死在你手里,蔡知府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他不一定明面上跟你对着干,可等钦差大人一走……”“那我就让这位蔡知府的乌纱帽不保,他在那个位置上再坐不下去!”
宋棠听完后一点都不惧怕,反而神态轻松的反问了一句:“蔡知府的亲弟弟和小舅子,都说是上头的人,要小溪村百姓都去死。试想若东方钦差知道了这事儿,所谓‘上头的人’是谁?就算不是蔡知府,但蔡知府的亲弟弟和小舅子都掺合其中,屁股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蔡知府想撇清干系,是不可能了。”
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情来找她一个女子麻烦的话,她也是佩服蔡知府了。官差见她分析得有道理,“总之还是小心,狗急难免跳墙。”
说完他回到了后头,吩咐落下的人脚程快一些,省的耽搁小溪村的百姓用药。回到小溪村的第一时间,宋棠就把‘上头有人’这事儿告诉了东方浩宇。东方浩宇头脑风暴,一想到有人明面上支持他、暗地里却派人来偷药材,想置所有人于死地,登时气得胸口有团发泄不了的怒气。于是乎,率先倒霉的,便是赵家庄这些偷盗元参的窃贼了。东方浩宇直接在小溪村摆了公堂,先例行公事的询问赵全德等人可否认罪,答案自然是否认罪名、高声喊冤的,但现在的东方浩宇,可不是先前那个好说话的钦差。直接招呼人三十大板锤下去,让这群偷盗药材的汉子去了半条命,再问,包括赵全德在内的十几个人,全部招供,承认是蔡阳何松指使他们偷盗元参的,紧接着才大喊饶命。“饶命?凭什么饶了你们,你们都已经用整个小溪村百姓的命,来做赌注了呀!”
袁旺财识人不清,这会是又气又恼的地步,直接冲上前脱了臭烘烘的鞋,左右开弓往赵全德脸上抽,最后把臭鞋往赵全德嘴里一塞:“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闭上这张粪坑嘴吧!吃我们小溪村的、喝我们小溪村的,还偷药想让咱们死,你有哪门子冤屈可喊?钦差大人,您快判这些畜生杀头吧!”
“对!杀了他们!烧死他们!”
一直到是上面有人,暗箱操作,想把他们小溪村置于死地,所有人都是胆战心惊的。难怪,瘟疫刚爆发还很容易处理的时候,袁旺财等人去城里求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官府的人愿意过来治理,知道所谓的钦差来了,他们才看见一丝希望。可紧接着,钦差进城里找药材,刚走,所谓的林大夫要把他们活活烧死!敢情上头早就已经决定好小溪村的命运了!要不是宋棠圣手仁心,菩萨转世,他们小溪村可真要成鬼村了啊……小溪村的百姓,彻底暴乱起来,若赵全德等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他们是绝不会再忍了,哪怕拼了命,也要去城里放火,把不公平的官府烧了。“肃静!”
东方浩宇脸一沉,立即宣布:“按照大雍王朝律法:凡疫区弄权、伤人害命、有碍公务者,皆以杀人未遂罪处理!现判决如下,赵全德、赵牛根……十四人,偷盗药物、伤人害命,判杖刑八十,向北流放五千里,徒十年!十年内不可归乡、离开流放地。”
而赵家耆老虽是帮凶,但念在他老迈、且供认不讳的份上,判拶刑,打入大牢,三年不得出。赵家庄的人听到这个惩罚,脚都软了,犯事儿的人虽然不是他们,但有他们的丈夫、儿子、兄弟或者是父亲,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他们全村的粥呀!赵家耆老听到自己这么老了,还要遭遇拶刑、且打入大牢的时候,直接就晕过去了,他这一大把年纪,被夹断手指再打入大牢,活不活得成都是一个难题。这结局虽然不是小溪村百姓想要的,但也足够大快人心,让这些偷盗疫区药材的畜生,被流放、被打板子,在流放路上日日被折磨,才叫痛快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