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瑾一噌的一下站起身，神情激动无比，稚嫩的脸上全是抗拒：“阿爹，我们也要跟您一块上战场，我们不怕的！我们也可以杀鞑靼人！就算不可以，那我会医术，我可以帮军营里面的叔叔们治疗伤势，这些后娘都教过我，我学得很好，后娘还夸奖了……”顾瑾一急得语无伦次，他满脑子都是顾启要抛下他们兄妹几人独自离开的事，这怎么可以，明明说好了一家人要共患难的。对比小娃娃的情绪，顾启显然冷静很多：“这些事情，来到夷山时我们不是已经商量过了？到时候，你们留在后娘身边好好学习，好好长大。等阿爹稳定下来了，再把你们接到禹州，一一，你现在要反悔吗？”
男人的语气很沉重，不像是在跟孩子说话，反倒像在训斥自己的下属。顾瑾一的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意识看了眼宋棠走进去的房间：“那后娘知道您要离开的事情？”
“知道。”
“迩迩和姗姗呢？”
“他们暂时不知道，你也别跟他们说。”
虽然已经商量好了，但说白了，顾瑾迩和顾瑾姗年纪还小，知晓他要离去定会哭闹，所以还是瞒着，由宋棠来说这些话比较好。顾瑾一颓废的坐在一旁，白净的脸上，那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挂着一滴晶莹，好半晌他擦了擦，到底是没哭出来。“那阿爹您晚上什么时候走？”
顾瑾一问。“夜幕降临之后便离开。”
顾启道。他和肖图然离开之前，要先带着黑甲军奇袭附近的鞑靼，以免之后还有人来夷山大开杀戒，扰了宋棠的清净。顾瑾一点点头，小脸满是认真，站起来说道：“那爹爹多等我一下子，我去把这些天后娘教我做的伤药都拿出来，您多带些走，如果遇上麻烦，还可以用一下，不至于这么被动。”
这孩子，被宋棠教育得不错，而且长大了，会自己制作伤药，挺好的！乱世中，医者比什么都安全。顾启眉目柔和的点头：“去吧。”
顾瑾一做了不少伤药，大大小小，品质参差，大概有四十多罐。因为是用了宋棠给的配方，所以哪怕有些品质不大好的，也比市面上一些金疮药效果好上数倍。肖图然见了忍不住诧异：“小一的制药术，竟到了这种地步？果真是学医的天才呀！看来以后叔叔们有伤，都得指望你给金疮药了。”
“我希望叔叔们和阿爹一辈子都不要受伤。”
顾瑾一半罐伤药都没给自己留，全部让顾启带走。他在夷山可以找到药，需要用的话再制作就好了，不算什么难事儿。转眼到了晚上，夜幕降临，顾瑾迩和顾瑾姗野了一早上，左右窝在宋老太的怀里睡着了。顾启给他们掖好被子，才到厨房寻找宋棠。彼时宋棠正在厨房打包干粮，一见到他过来，手上的动作立即快了几分，把馒头大煎饼一股脑装在包袱里递给顾启。“这些干粮带着路上吃，肖图然和黑甲军的那一份，他们都拿走了，不用你分给谁，不够吃的话，自己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