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雨中狂奔而来的红尘客。
头顶脸盆,身影纤细,飘逸的白裙此时贴在了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裙摆下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因为长时间的暴雨,导致地面积水,此时已经淹没至脚裸,以至于只有少女抬起脚时才看得清她脚上的塑料凉鞋。
只一眼,不管是薛宗盛还是江明月,都赶快把视线移开。
而靠近丁香树这方的江明月,此时则是用精神力“观察”起新站屋檐的少女。
说来,她能这么快就认出对方,全得了之前屋檐下莫名浮起记忆。
模样跟记忆里的差不多,但现实却有出入,不是成长的问题,而是这位也重生了。
跟江珍珠同一时间。
就连摔倒磕台阶上也一模一样,只不过江珍珠是被人挤倒,崔笑笑则是为了陷害崔莹。
崔老太太大寿,全家齐聚。
她是二房的孩子,却从小养在大房,崔莹是大房的小女儿,却从小在农村长大。
当年崔父转移边境防护线,崔母刚怀了崔莹,娘家母亲担心她一个人在城里无人照应,就送信让儿媳来住乡下。
这一住就是五年,但当年怀孕七个月时,崔母接到了丈夫的噩耗,后来才知是弄错了,但当时把挺着肚子的崔母急得动了胎气,又磕在台阶上,导致早产,崔莹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以至于崔母回城时都没带上女儿,说是乡下环境好,对女儿身体有好处。
回城后,崔母想女儿,这个时候二房两口子打上了主意,把女儿打扮成崔莹的模样,并教导她如何讨大哥大嫂的欢心,时间久了,假的成了真的,崔母最初的移情变成了真情。
再后来,崔母在二房的撺掇下,正式收养了崔笑笑,时间久了,怕是连崔母都忘了她还有个女儿在乡下。
几个月前,崔老爷子大寿,他年龄大了,希望小辈们齐聚,大房这才想起乡下的崔笑笑,把人接了回来。
这不,自从崔莹回来,崔笑笑就有了危机感,总是不动声色的做些小动作,想败坏崔莹在长辈们心目中的形象,但意外的是,生在乡下的崔莹,却被外婆教导得很是大方聪慧,竟无一中招,反倒是损了崔笑笑自己形象。
这才有几天前老太太过寿时,崔笑笑自导自演的被崔莹推到一事,只不过事后证实,崔莹连崔笑笑衣角都没碰到,最后崔笑笑的摔倒定性为摔倒。
摔倒磕到额头流了一大片血,昏迷了两天的崔笑笑,成功重生。
重生后的崔笑笑,第二天就见到找上门来的江珍珠。
江珍珠以之前崔笑笑指使她让江明月落河威胁,成功让崔笑笑帮助江珍珠和宁言换了新身份。
如今他们是许珍珠许言。
江明月想起来,书上的崔笑笑内心深处一直喜欢崔明识,但他们注定只能做兄妹,于是崔笑笑忍痛压下,后来表白崔明识的好哥们荣华,只不过荣华拒绝的很干脆,至于后来如何,书里便再也未提。
江明月推测,崔笑笑对原主的敌意,很大可能是因为崔明识。
而如今呢?重生后的崔笑笑还会那么疯狂吗?
答案是肯定的。
崔笑笑的记忆浮现在最顶端。
原来她跟崔明识没有血缘关系。崔笑笑虽然姓崔,但她是崔二婶出轨的产物。
现在的崔笑笑疯狂的想要崔明识,但却又容不下人家真正的亲妹妹,这分裂感不得不说,恨得江明月心呢。
此时的崔笑笑,放下盆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容,顿时也很羞耻,尤其她看到一旁还有个男士。
只是男士头偏往另一边,她也看不到人家长相。
但不妨碍她的目的。
“同志,能把你的外套借我吗?不借也没关系,我买可以吗?多少钱?”
笑得温柔的声音,跟这暴躁的大雨成了两个极端,倒是能暂时抚慰人内心的烦躁,犹如夏日里的一杯冰镇木瓜水。
薛宗盛觉得崔笑笑有些自以为是了,但想到崔笑笑跟薛宏走的近,便忍着不适“唰”的解了外套。
“谢谢!”崔笑笑觉得,这男人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很有好感的接过那人不看人递出的外套,麻溜的穿在了自己身上。
薛宗盛这才去看崔笑笑。
“是你?薛宗盛,你怎么会在这儿?唉!看我这说的什么话,我能在,你自然能在。”本来的不想理的,毕竟这个男人脑残的对江珍珠爱得深沉,但如今不一样了,他们离婚了,江珍珠成了弃妇。
“谢谢你的外套,等我回去洗好了还给你。”
“你不是说给钱吗?不多,给二十块就行。”手已经伸出去。
崔笑笑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好。”还是从口袋里数了二十块递出去。
被当场要了钱,崔笑笑内心很不舒服,也就不再装了。
“没想到啊,你跟珍珠的爱情这么短暂,真是遗憾呢!不过作为朋友,我倒是替你高兴,不然你会被珍珠一直戴绿帽呢!”
薛宗盛冷笑:“没关系,我也给她戴了绿帽,我们互不相欠。”
崔笑笑不甘心的继续:“……可你是男人,她一个女人怎能做出那种事?薛宗盛,你该恨她的,就珍珠的所作所为,我作为朋友都汗颜,你不该惯着她。”
薛宗盛嗤笑的对上崔笑笑的眼睛:“崔笑笑,你在引战,这么不安好心,你是在针对江珍珠吧!那你直接去对付她去,想拿我当槍使?你找错人了。”
“真是无趣呢!难怪你斗不过薛宏。”
“咳咳……”江明月不得不提醒,当她是空气吗?
崔笑笑循声过来,目光和江明月相撞,瞳孔以肉眼的速度紧缩。
“江明月,你怎么就在这儿?”
“这里是你家的?”
崔笑笑被噎了一下,“那倒不是。”
“那不就对了。我为何要跟你交代原因。”
你一个处心积虑想弄死我的巫婆,我可不会对你好言好语。
这时,一阵冷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崔笑笑和薛宗盛头上的瓦片松动了,“啪!啪!”同时砸在了二人的头上。
“啊!”
“啊!”
男女尖叫声同时响起,瞬间,鲜血流淌得人整张脸都是,用手抹到后,又是一阵尖叫,若是有胆小的此时看到他们的样子,肯定吓得撒腿就跑。
江明月就是其中之一,但她不是胆小,而是因为雨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