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这边,一路都躲躲闪闪,反倒让值班的保安起了疑。
“站住,什么人?”这口气,显然带着审问的意思,严肃严厉得让魑魅魍魉无处遁形,许雅也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并不认识,想来是她走后单位新分来的人。
放心了!
“哈!同志,我来找人。”
“找谁?哪个科叫什么名字?别想糊弄过去。”
“同志,我真是来找人,妇产科护士朱香香,我亲戚,前年从我家借走一百块,说是过了年就还,如今都两年多了,一分未还。
我家要过,去她家好几次,反而被赶出来。
我也是没办法,如今家里老少一家子等着米下锅,可没钱啊,这不就想着来把钱要回去,家里要不到,只有来单位堵,没办法啊,一家老小等着呐,总不能饿死吧?”
保卫科干事被许雅的表演弄得心软了。
再说人家说的都对上,可能是真的了,朱香香他们也认识。
倒是没想到朱护士背地里是这么一个不讲信用的人。
得,幸好跟他们没有多少交集,倒是要跟对象说说,远离朱香香,千万别借钱。
“谁?谁要找我?”
许雅一听,完了,是朱香香,婆媳多年,她并不会忘记。
没有什么比说谎被当事人现场拆穿更尴尬的了,许雅果断抱头往绿化带夹缝中逃跑。
而那俩保安先是惊喜,心说这位同志也不用到处找人了,真好,可下一秒就看到站一边的许雅不见了,再看,人家正跑路呢!
这会儿,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简直羞燥了脸。
“站住,哪里跑?”
两人要去追,但被朱香香拦住了。
“别追,这是我邻居,经常会撒谎骗人,但身份绝对清白。”
朱香香到底不想自家男人在医院里,受婆婆的影响,随口撒了个谎,希望婆婆不要再来了。
“原来是这样。”
保卫科同志把刚刚许雅说的复述了一遍,“朱护士,这样的邻居还是小心点为妙。”
“谢谢提醒,我会的。”
事情总算过去,算是有惊无险。
朱香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两位同事走远,这才看向树背后。
“出来吧。”
然后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许雅有些狼狈的钻出来,头上还横着几根草,朱香香也没有去帮她摘,甚至没有走近。
一时间,昔日婆媳站对面,像是陌生人一样,谁也没讲话。
许久后。
朱香香:“你倒是好办事,给明月找个废物渣老鳏夫,给公公戴几十年绿帽不说,还帮人家养儿子,回头你还做出那些事来让人打到单位来,你知道这对双翼的未来有多大的影响吗?你知道,但你不在乎,因为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哦,如今还有你那不知廉耻的亲生女儿。”
许雅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话像是在说她抽得她脸疼。
“从前的也就不讲了,如今呢?眼下你在做什么?”
朱香香是真的不客气了!
没办法,谁叫这个婆婆不做人。
“我、我这不是没钱吗?”许雅想到蹲守不到这夫妻二人,如今正好解决。
“香香啊,你给我点钱,我可是你们的妈,你不给我也行,我去找双翼,他虽然看着冷,又不讲话,但会心疼我。”
“你在做梦吧?是什么让你误以为你那些不堪被摊开,在众人眼中后,双翼还是从前的双翼?”
许雅一时没了声音。
可许雅不会放弃,她的钱都用完了,在云巅花销太大,多年的积蓄跟流水一样没了。
当然,被坑了一大笔她是不会承认的。
朱香香很想说没有,但这里是单位,她有所顾虑。
最终还是不太情愿的去找同事凑了五十块过来,还有些票券。
“省着点用,够你吃半年了。”
许雅撇嘴,朱香香就是小家子气。
小家子气的朱香香回头才知道,许雅是在借钱给江珍珠交医疗费,当然,医疗费也只花了一块二,剩余的只怕是要养江珍珠,一瞬间气得想打自己。
早知道是江珍珠的话,她宁可喂狗。
许雅交完钱回来,江珍珠冷着脸,“这么到现在才回来?”
许雅虽然不高兴,但女儿毁容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便没说什么。
“我身上没带去,出去找人借耽搁了。”
江珍珠不说话了,但歇了一会儿,江珍珠又开口了。
“还剩多少?”
许雅把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出,当着江珍珠面数,“八毛。”
开玩笑,她又不是傻才会露底。
江珍珠失望。
心里有个声音:一定要去五羊城。
回家,忍着疼数钱,所剩无几,她迫切需要钱。
相看江明月的事必须尽快。
回头她得见见那个男人,最好能做点什么。
比如试探那人是喜好,再捧一下江明月,吊起那人的胃口,才能卖个好价钱。
在江珍珠算计江明月时,崔笑笑也没闲着。
此时,她花钱请的人已经到天生桥。
村口,一个白净的青年站在那儿,显然跟脚下的黄土地格格不入。
这一看就是城里娇生惯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是所有人疑惑的地方。
青年像是看不到村民的疑惑一样,也不解释,但有笑脸。
直到他整理好思绪。
“大爷,请问沈方稻家住哪儿?”
大爷是个老实巴交的,没有心眼,人家问就指给看。
他把世上人都当好人。
倒是有识字的人经过,多了个心眼,立马走过来。
“请问同志,你有介绍信吗?”
没有就驱赶,他们得为全村人安全着想。
“有”像是才想起似的,青年恍然想起,立马在兜里找起。
村民也不急,知道看了介绍信,这才放行。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沈方稻家似乎也没听说有什么城里亲戚。”
“管他的,看样子也不像是坏人。”
在意众村民的猜疑下,青年进了沈方稻家院子。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
沈青梅看到一张陌生面孔,本能的警惕起来,小姨父说,这段时间城里很乱,如果有陌生人进村一定不要让他们进家来。
“沈青梅是吧?我是你小姨父的同事,来窜亲戚,正好路过你们村,他让我给你们捎个口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