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宋锦惜回到楚府,气的砸了许多东西后,忽然有人登门来访。
宋锦惜以为是楚靖回来了,要向她兴师问罪,惊恐得连忙想要躲起来,进府来的人却是痛心疾首的喊:“惜儿!”
“舅舅?”宋锦惜难以置信看过去,顿时泪眼朦胧,一下子奔过去,投进苏醒的怀抱,“舅舅,您可算来看惜儿了,惜儿都要委屈死了!”
苏醒也眼角冷沉,沉声道:“前些日子,你母后出后那样大的事情,纵然我是兵部尚书,也必须避嫌,现在人人想我苏家倒台,若是我不保存实力,恐怕苏家早就覆灭了!”
宋锦惜也好不委屈,哭道:“可是惜儿过得好苦,今天惜儿还被刁民当众侮辱了,而那宋锦瑟还在宫里猖狂,惜儿恨得生不如死,舅舅替惜儿做主啊……”
苏醒何尝不知道宋锦惜的处境,白天宋锦惜在苏绣坊闹的笑话都传到了他的府里,他不能不管了!
“你放心,苏绣坊那个二当家,现在应该是个死人了。”
宋锦惜大喜,“舅舅,您派人去杀那个贱人去了?!”
苏醒点点头,他养的精良死侍出马,那个女人不死都不可能。
“惜儿,那个贱民敢当众侮辱你,死不足惜,但她毕竟是个无足轻重的贱民。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把你母后救出来,洗脱她的冤屈,重新振作我们苏氏一族!”
“那我们要怎么做?”
“你必须尽快怀孕,皇帝爱戴子嗣,你若有孕,自然有理由进宫看你母后,只要先把你母后弄出冷宫,其余的事情我自会周旋。”
闻言,宋锦惜脸色一白,她何尝不想怀孕?可是自从母后出事,楚靖对她动辄打骂,即使同房也是单方面暴力虐待,她的身子因此还受了损,但这些她都不敢告诉苏醒。
“好,我和驸马会努力……”她勉强承诺道。
苏醒看出她的犹豫,当即猜到一二,哼道:“告诉楚靖,有我在,苏氏一族早晚会复兴,我兵部尚书在朝中不说占了大半边天,也是至少占半边天的!只要你能怀孕,他的仕途便可平步青云,而不是做个没有实权的禁卫军统领!”
“知道了舅舅。”宋锦惜说着,眼中又闪过阴毒,低声道:“舅舅,既然您今天已经派出了死侍去杀那苏绣坊的二当家,不如顺便进宫,把宋锦瑟也杀了吧,她害母后至此,是我心头最恨的贱人!”
“糊涂!”苏醒不但不同意,反而出声训斥,“你怎么还如此鼠目寸光,你母后出事,你也该有些长进了!”
宋锦惜被训得脸色一白,顿时委屈哭道:“舅舅说的话,惜儿不明白,惜儿只知道,是宋锦瑟那个贱人害我和母后还有苏家落得如此地步,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要将她千刀万剐,你也要有那个本事!”苏醒抬高了声音,怒目训道:“且不说宋锦瑟现在是独得皇帝宠爱,我的死侍根本无从下手,此女心机极重,她陷害了你母后,又搅和了你的大婚,你还当她是一无所有的乡野公主?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可笑!皇上现在明显偏心她,连皇宫都不让你进,你若再使性子跟她斗,只会让皇帝对你失望厌弃,更会牵连你的母后,永远都出不了冷宫!”
苏醒的话顿时让宋锦惜如坠冰窖,她自幼刁蛮任性,呼风唤雨,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对抗不过别人的一天。细细想来,母后出了这样大的事,自己除了怨恨,什么也做不了,多么无能!
“求舅舅教惜儿明路!”宋锦惜哭着跪到地上,“只要能救母后,振兴苏氏一族,惜儿做什么都愿意!”
苏醒眼中闪过心疼,将她扶起来,“这样就对了,现在你要做到就是韬光养晦,努力怀孕,一旦再有机会进宫,记住,一定要隐忍!皇帝恼你是因你嫉妒坑害宋锦瑟,以后,你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跟宋锦瑟装作姐妹情深!”
宋锦惜一楞,分外难受的拧着眉,要跟那个贱人装姐妹情深,她想想都恨的牙痒。但事已至此,她别无选择,眼中陡然闪过狠毒的凌厉。
“好,我明白了舅舅,收敛棱角,伺机而动,救出母后,跟那个贱人演戏让父皇重新对我信任,我再趁机让那贱人一招毙命!”
苏醒点点头,满意道:“脑袋终于开窍了,这才是我的好侄女!”
*
那边,宋锦瑟在回宫的路上,夜深露重,空无的大街上却隐约有萧杀意味。
宋锦瑟早就将毒药放在手心,果然,耳边微风一动,后脑勺便“嗡”的刀声袭来。她回身一个药粉弹出,那黑衣人防不胜防,翻身躲过。可这才是个开始,周遭隐秘的暗处瞬间飞射出十几个黑衣人,浑身都散发着阴暗的死气。
宋锦瑟心下一紧,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裴岚的死侍追杀她的时候,这些人实力不低,而且人数众多,她恐怕不是对手。当即轻功起身,走为上!
一道网却从天而降,宋锦瑟大骇,滚身勉强逃开,狼狈的冲刺却将自己暴露在十几个死侍缩小的包围圈,逃无可逃!
她冷下脸来,袖口中的毒早尽已数备好,背水一战,她只有拼了。
无声无息中,便见十几道鬼魅影子穿梭。
“叮!”宋锦瑟仰头,刚挡过致命一击,身后又左右插来两把利刃。
“叮叮——”
命悬一线,竟然有人替她挡开了那刀,接着,暗处又飞出十几个黑衣人,显然,跟前一波不是一伙儿的!
生死的打斗在瞬息间,便决定了优劣,刺杀她的黑衣人见状不对,迅速撤走了。同时,帮她的黑衣人也消失在了黑暗中。
宋锦瑟松了口气,回头望一眼苏绣坊方向,默默在心中道:欠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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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苏绣坊里,裴岚听到属下的汇报,瞬间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敢对我的女人下手?”他暗金的凤眸中流转着诡谲的杀意,嘴角冷冷勾起,“有胆量,看来是要好好照顾一下这位大公主了。”
说着,他抬起手,白皙的手心向上,转瞬便有一卷竹书放在了他的手中。他懒懒摊开,低头阅读。
“哼,被家暴?这楚靖下手也不够狠啊,没把人打残废算什么家暴,来人。”
一个死侍悄无声息的落在房中,“主上。”
“去楚府,卸掉宋锦惜的四条腿,嘶……算了,先打脸,打成猪头。”
至于卸胳膊腿这种买卖,还是留着明天跟那个女人做交易划算。
想到这里,他嘴角再度扬起,脑海中又浮现起宋锦瑟那张清冷的脸。死女人,天天摆出一副跟我没关系的模样,现在还不是欠我的了,哼哼,看你明天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