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惜气得发狂,那被处罚的官员可是她舅舅手下的人,特意来让宋锦瑟出丑的,没想到竟然着了这贱人的道!
宋锦惜强装笑道:“三妹,别跟那种没有眼力劲的东西生气了,你坐的远,刚才没听清,姐姐再跟你说一遍就是了。听闻你舞艺精湛,今日又有魏国太子到访,不如你给我们跳一支舞助助兴吧?”
苏氏全程绷着母仪天下的笑脸,做好准备一旦宋锦瑟拒绝,她就立刻补话,定要她下不来台的。
没想到宋锦瑟却眼睛也不眨的答:“跳舞需要配乐。”
“那没问题,乐师,准备——”宋锦惜立刻激动道。
“一般的乐师怎么配给我伴奏?”宋锦瑟凉凉道,“这世上,除了姐姐的抚琴技艺,妹妹再瞧不上其他曲子,更不愿意配着那些庸曲起舞。”
“哦?大公主琴艺竟然如此了得?”魏凛之饶有兴趣的问。
宋锦惜气得一时语塞,她原意是让宋锦瑟跳舞出丑,却没想到被倒打一耙,宋锦瑟竟让要自己帮她配乐抚琴,那自己跟低贱歌姬有什么不一样?绝对不行!
“瑟儿,你瞧,你姐姐现在怀有身孕,无法弹奏,不若你今天就先将就一下乐师?”苏氏也气得咬牙切齿,却强行装作和颜悦色道。
宋锦瑟却是坚定的摇摇头,“若是没有姐姐的完美琴技,瑟儿的舞便是尘俗烂步,不跳也罢。”
宋锦瑟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大。一是将宋锦惜的琴技吹得神乎其神,二是将她自己的舞艺也吹上了天,无曲就是尘俗烂步,那要是有曲,她岂不要逆天了?
众朝臣顿时议论纷纷,那魏凛之更是兴趣盎然,“三公主如此自信,真是让本太子越发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舞姿,竟让三公主珍藏至此?大公主,不如你就为三公主抚琴,让我等见识一下吧?”
此话一出,顿时获得无数点头同意。
宋锦惜气得脸一阵红又一阵白,她瞪着宋锦瑟,心中万分纠结。弹还是不弹?不弹,宋锦瑟就可以借口逃过这出丑的一劫;弹了,她自己却会跟着丢脸,但宋锦瑟肯定会被更惨的打脸,一个妓院跳出来的舞,再美能美上天?
思及此,宋锦惜咬牙点了点头,“好,既然魏太子如此赏识,那我就替三妹伴奏一曲,宝芝,去将本公主的琴取来。”
琴很快抬到大殿中央,宋锦惜在左右的搀扶下,顶着大肚,颤颤悠悠的坐在了琴前。回头看到宋锦瑟还坐在席上,顿时心头恼怒。
“三妹,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姐姐可都准备好了,该你上场了。”
众人齐刷刷朝宋锦瑟看去,裴岚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戏谑的盯着宋锦瑟,他倒要看看,这个坏女人还有什么损招数。
所有人寂静的目光中,只见宋锦瑟放下筷子,整理了衣裙,缓缓抬起右手,在画儿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那过程很缓慢,她修长的身躯仅仅的站直,就花了四五个呼吸的时间。
宋锦惜恨得牙痒,她可是已经顶着大肚子,在这大殿中央丢人现眼半天了!
“三妹,快些吧,姐姐都迫不及待想看你跳舞了呢!”宋锦惜狞笑道。
“咚!”
措不及防的,宋锦瑟却是浑身一滑,好不容易站直的身体,一下子滑坐回了坐垫上。画儿赶紧去扶,宋锦瑟的身体却瘫软着,似乎刚才的站立已经耗费了她全部力气。
“不行了,我站不起来了。”宋锦瑟突然“虚弱”道。
“三妹,你又在搞什么鬼,快点起来!”宋锦惜简直要气疯了。
画儿顿时泪眼朦胧,一下子跪倒在大殿中。
“大公主赎罪,三公主日夜在佛堂罚跪抄佛经已一个多月,佛堂潮湿,三公主的膝盖早已经跪烂了,刚才三公主答应大公主献舞已经是在强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站起来了!”
“胡说,既然膝盖坏了,那她刚才为什么还说能跳舞,还要本公主伴奏?”宋锦惜气得尖声喊道。
“姐姐别怪画儿……”宋锦瑟歉意道,一张脸不知何时变得苍白,上面已经布满虚汗,“姐姐要我献舞,还亲自伴奏,我自然该跳,画儿过来扶我起来,别扫了父皇和姐姐的兴!”
画儿委屈的哭着,却只能听命再去扶宋锦瑟,众人的注目之中,宋锦瑟再次艰难的借着画儿的搀扶站了起来。
等到宋锦瑟站得笔直时,众人发出一阵倒吸气,因为宋锦瑟膝盖处的衣裙竟然浸染了血迹!刚才她坐在席间,无人看到,现在站起来了,那血迹顿时触目惊醒。
“不可能,那伤口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假的——”宋锦惜难以置信的尖叫道。
“够了!”宋良蹙眉,看到宋锦惜的尖酸失态,再对比宋锦瑟面色苍白,顶着双膝伤口隐忍的模样,他的心自然就偏向同情宋锦瑟,再说宋锦瑟在佛堂跪抄佛经也是事实。
“扶三公主坐下,不用献舞了。”宋良冷冷发话。
“父皇!”宋锦惜不满喊。
“谢父皇。”宋锦瑟虚弱的站着,却是望着宋锦惜道:“姐姐莫急,你之所以心急,定然是惋惜,我与姐姐琴瑟舞蹈的机会就此错过……不过姐姐不必太难过,就算没有妹妹的舞蹈,姐姐的惊世琴艺也足以让大家开眼界了,姐姐好好弹吧。”
说着,宋锦瑟还咳了咳,虚弱的坐下了。
裴岚顿时玩味的笑了,坏女人,膝盖坏了又不是气管坏了,咳什么咳?为了表现虚弱,她应该还给自己下药了吧?瞧那小脸苍白,虚汗流的,看得他都心疼了呢!
宋锦惜黑下脸,气上了头,恼羞成怒道:“笑话,我堂堂公主,怎么可能当众抚琴献技?”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露尴尬,这大公主是气糊涂了吧?
宋良顿时没了好脸色,苏氏见状,飞快朝宋锦惜摇头。宋锦惜见状,才终于缓过神来,慌张结巴道:“不,父皇,我,我的意思是说,没有三妹的舞蹈做主导,我就是抚琴也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