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人搜查了两个多时辰,依旧毫无所获,倒是上官卫钦这里有了一些进展。
“将军,看这字迹端正立体、又带着几分虚浮之气,想必写信之人常年服用含有丹砂的药丸,伤了肺腑,所以在写信之时才会握笔不端呐!”
说此话的人,正是将军府内的军师,他精通药理、还是为上官卫钦掌笔的太师。
“恩师言下之意,这写信之人乃是一名道士?”
如果真的是,那么收信之人大有可能与之同门,反观整个将军府,最有可能的收信者便只有——秋流云!
白羽从门外跑了进来,将一块折叠起来的绢布递与上官卫钦。
他接过之后连忙打开来看,绢布内竟包裹着一些白色粉末:“这是何物?”
坐在一旁的军师连忙凑近,用指尖捻起一点在拇指上揉搓,之后又凑到鼻间闻了下,随后立马拿来,还用衣袖捂住口鼻:
“此物乃是迷魂散,而且药效极强啊,若是吸入口鼻中,哪怕是莘副将那般身材的壮汉,不出分秒也会倒地昏迷不醒啊!”
“什么?”
上官卫钦跟白羽两人听后,也连忙捂住口鼻离得远一些。
“这些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
“属下又重新回去查看了那几具尸体,这便是从他们面上刮下来的。”白羽自己也没想到,竟会是迷药啊。
上官卫钦听闻,内心的不安感更甚,“秋流云现在何处?”
被问到的白羽仔细回想,“公主一行人出城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
“马上去找!”
白羽冲出去之后,上官卫钦内心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抽疼。
“将军切勿心急,这样容易急火攻心、引发心悸啊!”
此时此刻,这些大道理对他来说,一点屁用都没有。
不过出门片刻,白羽便揪着秋流云手底下的道僧过来了,进门之后将那道僧往地上一扔,他瞬间摔得四仰八叉。
道僧很快爬起身来,跪在上官卫钦面前不敢乱动。
“本将军问你,你们家大人去了何处?”
“应当是去了城外的道观……”
不等他说完,白羽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他的后脊梁骨上,“你撒谎,守城的卫兵都不曾看到他出城,他会穿墙不成?你若再有半句谎话,我就戳穿你的脊梁骨!”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剑尖便往里刺进去一分,疼得那道僧哇哇直叫:“我家大人在城南新买的宅子里!”
上官卫钦眯起双眼,蹲下身去,紧紧捏住那道僧的下颚,“他在那里作甚?”
那道僧不敢直视上官卫钦的眼睛,那双眼里透出的寒意,只让他感觉全身冰冷:“我家大人平日里,经常会强掳些清白女子……去那里享受……”
议事厅在场的都是男人,其中的深意道僧不多说,他们也都能明白。
上官卫钦大手一挥,那道僧直接朝一旁的柱子撞去,甚至来不及发出叫声,就已经咽了气。
“白羽……”
此时上官卫钦眼中的杀意,连白羽看了都要怕上几分,他定是怒极了。
“我先去,你带人跟上来,将那院子围住,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走。”
上官卫钦拿起桌上的长剑,直接施展轻功,以飞一般的速度朝着那道僧所说的庭院而去。
他此刻心中别无他想,就只有尽快赶至那庭院这一个念头。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不多时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滴落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雨水顺着瓦檐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让南宫婳此刻的内心更加悲痛欲绝。
一旁床榻上的侍女面如死灰,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滑落,都快要没有出来的气了。
“玉竹……”
南宫婳的声音已然变得沙哑不堪,泪水也已经流尽,眼里更是布满血丝:那可是她在深宫中唯一的心灵寄托啊,整整陪伴了她十年的人啊……
“公主……奴婢此生……怕是再也……无法侍奉在你……左右了……”
她的眼睛还睁得圆鼓鼓的,眼眶里还有未曾流下来的泪水,但是俨然没了气息,就此香消玉殒了……
“玉竹,不要离开我…不要啊。”
秋流云站在一旁整理衣衫,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你们还真是主仆情深呢,不过公主殿下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去陪她了。”
看着秋流云朝她步步走来,南宫婳蜷缩着身子挪动到墙角,依旧用那不屈的眼神望着他,好似要将他碎尸万段。
“公主殿下,你可知你越是如此,我征服你的心就越强烈。放心,我现在是‘酒足饭饱’,暂时不会动你的~”
说罢,将手朝着南宫婳的脸颊伸去,她把头一偏,躲过秋流云朝她伸过来的手,他却也没怒,而是直接把手又附上她的肩头。
南宫婳浑身颤抖,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连秋流云都忍不住要赞叹一句:皇家女子的修养,倒是真的很到位!哪怕是如今这般境遇,亦能做到临危不惧。
但是越看着她,秋流云就越压不住内心那个快要跑出来的野兽,手掌也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到手臂上。
她肤白胜雪,身上的肌肤更是滑嫩无比,面对如此尤物,应该很难有人不心动吧……
像是感受到了秋流云的变化,南宫婳认命的闭上眼睛,上下两排牙齿也逐渐攀上舌尖,只要他敢动她,她就立马咬舌自尽,绝不会给这种人玷污自己的机会。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这屋子唯一的一道房门被人推开,秋流云立马转头朝门口看去。
那是淋着大雨赶来的上官卫钦,他手中的长剑上还沾有不少血迹,一看就知道是硬生生闯进来的。八壹中文網
上官卫钦眼中却无他,满心满眼的都是瑟缩在墙角的南宫婳,她脸上洋溢着必死的决心,看得他瞬间暴怒。
顺着往下看去,秋流云的手还搭在她的手臂上。
像是感受到了上官卫钦炙热的眼神,秋流云立刻将手缩回,心里没来由的生出惧意。
上官卫钦直接挥起长剑,床侧的秋流云立马退开,但上官卫钦的剑却不是直奔他去的。
只见上官卫钦一剑砍下一旁的幕帘,又一个箭步冲到床榻边,用幕帘将南宫婳整个包上,连眼睛都不让她露出来。
他凑到她耳旁,声音轻柔的说道:“别怕,我带你回家。接下来的画面,你就不要看了,我怕脏了你的眼睛!”
听到他的声音,南宫婳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听话的点了点头。
上官卫钦站起身,“你拿哪只手碰的她?”
声音不怒而威,秋流云哪怕害怕的瑟瑟发抖,嘴上仍旧不服软:“若是我说都碰过呢?你敢动手杀了我吗?”
“你的命,就给秋千溟自己处置,但是你的手,得给我留下。”
“是吗?那得看上官将军有没有……”
‘这个本事’这四个字尚未说出口,上官卫钦已经执剑向他砍来,他虽然快速躲了过去,还是被剑气在脸上划出了一个伤口。
“上官卫钦,你竟真的敢……”
“我有何不敢!”
秋流云甚至都有些不敢跟上官卫钦对视,他眼中的怒火,不见血怕是压不下去的。
不给秋流云任何喘息的机会,上官卫钦又举剑朝他冲来,挥出的每一剑都带着取他性命的念头。
秋流云终是武力不够,一着不慎就被上官卫钦执剑砍断了左手。
“啊!上官卫钦,我要杀了你!”
上官卫钦却格外的淡然,看着秋流云血流如注的左手,又拿剑指向他的右手:“接下来,是那只。”
白羽带人赶到的时候,上官卫钦已经结束了战斗。
走到床榻边,动作轻柔的想要抱起包裹严实的南宫婳,她却好似还有应激反应,一下子将他的手推开了。
“婳儿,是我。”
说了这一句,上官卫钦再次伸手去抱她,她没再拒绝,任由他将自己整个抱在怀里。
“将军……”白羽看着一旁昏厥过去的秋流云,回想起一路来那些死状凄惨的道僧,白羽对他,也莫名的生出惧意来。
“把他带回去,让军师过来给他医治,留着命就行,有些不该要的东西,就摘了吧。”
上官卫钦此话,是要断人命根啊!
“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泄露半句,那院里的道僧,就是你们的下场。”
“卫钦……”怀里的南宫婳,从包裹严实的幕帘中伸出满是伤痕的小手,轻轻的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用极度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玉竹……她是为了护我才……”
“我知道,我会安排人将她好好安葬。”
“多谢。”
“白羽,将那侍女好好抬回将军府,找人替她梳洗干净,好生安葬。”
“是。”
上官卫钦吩咐完,接过白羽递上来的油伞,抱着南宫婳就要往门口走去。
白羽处理好之后立马追了上来,“将军,此事是否要上书告知皇……”
话未说完,上官卫钦朝他投来噤声的目光,“白羽,我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属下明白了。”
上官卫钦不让属下声张此事的原因只有一个:事关南宫婳的清白,他不能让别人知道。
要知道一个女人的清誉,在南川是何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