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如何诞生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在我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感觉告诉我它是温暖的,是亲切的,我在其中如同鱼儿一般自由。
它们给我传输着知识和力量,促使着我成长。在其中游荡的我,偶尔会碰到冰冷的屏障。
它提醒着我,自由是有边界的。但我依旧很满足,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当我能睁开眼睛时,终于看到这个边界的原貌。好奇的观察,看着四周的画面不断转换运动,使我有些疲惫。
他们行色匆匆,即使注意到了我也很快被别的事物所吸引了视线,平静的我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我想伸手抓住他们,却最终只能触碰到冰冷的屏障。它隔绝阻碍着我,我感觉到有一团火在我心口燃烧。
握紧拳头,向前发泄了出去。(它被别人称之为愤怒)很快我面前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那被我击打过的地方,留下了如同雪花一般的痕迹。
像是春天来了,鲜花一点一点的盛开。它碎了,那些曾经陪伴我成长的营养液体正在一步步离我而去。
我知道我正在失去什么,心中凉凉的,可我却无能为力。
只能不断的在仅剩的液体之间来回穿梭,欺骗着一种新的情绪。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在清晰视野的屏障之外,那些长相各异,奇形怪状的生物也十分的焦虑。
他们围着我,手舞足蹈,七嘴八舌地也不知在诉说着什么,但没有一点声音。
直到后来,一个身材十分高大长相威武的生物到来。
他们才停止了手舞足蹈的动作,那个的生物走到我的面前,借着明亮的光线打量着我,我也在观察着他。
裂缝已经被修补好了,上面奇怪的花纹彰显着之前所发生的惨烈事件。
我能感觉的到,他有一种和我的奇怪联系。我停下了游动,看着他。
那双紫色的眼睛隐藏着许多东西,现在我能感知到他很开心。
他抬了抬手,那群奇怪的生物再次开始了手上的动作,指尖快速点击在蓝色的透明方块上。渐渐地睡意慢慢的入侵我的身体,它开始封闭着我的意识。
我固执的睁大眼睛,但视线却慢慢模糊。感受到身体无力沉下,最终我还是进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只觉得浑身难受,原来的皮肤正在裂开,流下了新鲜的血液。伤口的缝隙中隐隐能看到经脉和骨头的轮廓。
完美的恢复能力也不甘示弱,强行将旧的皮肤挤出又从中长出新的。
如同不断蜕皮破蛹成蝶的过程一般,只不过这比它残忍万倍。
大脑被强行塞入各种知识,像有一千只带刺的青蛙,在里面开启了舞会。
即使这场舞会已经容不下更多的客人,但它们还是鱼贯而入。
那个生物他还在看着我,(我知道他应该被称作为父亲)那个要称呼为父亲的生物,他的嘴唇张开又闭合,他应该正在说些什么。
可惜我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十分激动。
一种更加霸道和强大的力量传来,它正在毫不留情的掠夺着我的身体掌控权。
我不得不再分出一份心思与它做出斗争,即使自己节节败退,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痛感已经麻痹,眼前一片血色。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要坚持下去,我低头用双手抱住了头颅。
血液和不断脱落的皮肤浑浊了四周的液体,眼睛只能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终于,我赢了。那股力量被我吞噬融入了体内。
我慢慢长出了头发:如春天柳条抽出嫩芽一般,根根分明的金色发丝从头皮中抽出,不一会儿便长发及腰。
身心已经十分的疲倦,连意识也渐渐地挣脱束缚。已经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最终陷入了沉睡。
身体像是正在冲泡的茶叶一般,跟着水流和漩涡漫无目的旋转流动。
若不是显示器表示还有生命迹象,这只会让人以为:这只是一具尸体。
时间转动着,来到了我的苏醒。
我挥动着手臂,再次掌控起了身体。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挥动着双臂,又开始了游动我自己的旋律。
又来了,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他们围着我,准确来说是我的营养瓶。他们将我的营养瓶连根拔起,蒙上了黑布。
不断晃动的液体提醒着我,我正在前往不知名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