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琳洗了个澡，冷静下来，还真去厨房检查了。
但厨房已经没人。
水池里的碗好像少了几个，但没看见边上有洗好的，贝琳下意识看了眼垃圾桶，果然里面全是摔碎的陶瓷碎片。
贝琳一阵无语，他要真把水池里的碗洗完，说不定他们明天早上连吃饭的碗都没有。
书房门是开着的，里面灯都没开，他肯定没在里面。
贝琳巡视的走一圈，最后在没开灯的阳台上看到个背对里面的人影，他一只手将手机举到耳边好像在打电话，另一只手随意搭在阳台扶手上，阳台上唯一的光亮大概就是他指间捏着的那点橙红。
是香烟。
同他结婚，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贝琳脑子里几乎有了既定的认知，他其实很忙，哪怕下班之后，也经常处理各种工作到深夜。
估计又在处理工作上的什么事儿，贝琳没想打扰。
回到房间，贝琳找到吹风机，正要吹头发，冷不防想起什么，又放下吹风机，拿起沙发上的毛毯离开房间。
扣扣！
一分钟后，贝琳敲了敲阳台上的玻璃门。
听到动静林衍笙转过身来，看到贝琳，他下意识把香烟掐灭，这才伸手打开玻璃门，但电话并没有中断。
“头发怎么不吹？”林衍笙盯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皱眉。
“本来是要吹的……”贝琳听着他不怎么好的语气撇了撇嘴，然后伸手把毯子递过去，多余的一个字也没说，关了门直接回房间。
贝琳的背影多少有点儿不怎么开心，林衍笙脸上闪过一阵莫名。
“吹头发？”
林衍笙刚刚和贝琳说话的时候，手机并没有从耳边离开，所以那边的人也听到了他说的话。
女人天生爱八卦，电话里这位也不例外，“女的？我听说最近奚瓷在北城？笙笙你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
“不是她。”
话末，林衍笙语气中隐隐透出一丝烦躁，“还有，不要叫我笙笙。”
“衍衍？笙宝？”
“……”
林衍笙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没事我挂了。”
“别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明天几点飞机呢？我要去机场接你的。”女人在那头抛洒热情。
林衍笙语气冷漠，“不知道，你打电话问陈靖。”
“啧，你和陈靖这么好，一块住的那位不吃醋么？”
“无聊。”林衍笙直接把电话挂掉。
讲这几句话的时间，刚刚贝琳送来的毛毯还在他手臂上挂着，通话结束，林衍笙没急着进屋，而是站着散身上的烟味。
贝琳吹好头发，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但她没什么睡意，干脆用平板随便开了部国外的文艺片培养睡意。
林衍笙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电影刚放了三分之一。
电影比贝琳预料的好看很多，所以她越看越清醒……
两人都没说话，贝琳继续看电影，林衍笙则是拿了睡衣去洗澡。
虽说明早可以比往常晚起一个小时，但再不睡，明早估计肯定起不来。
贝琳关掉平板，闭眼强迫自己赶快睡。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新换了环境，还是浴室里隐隐约约的水流声，反正一直到水流声停了，林衍笙从里面出来，她依旧还是没睡着。
失眠的莫名其妙。
“睡不着？”林衍笙站在大床另一侧，说话时掀开那侧被子，准备躺进去。
贝琳明明背对着他，眼睛也闭着，更确定自己丝毫没动。
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没睡着的。
但既然已经被拆穿，她干脆就转过身找茬，“你碗洗完了么就睡觉。”
“嗯。”林衍笙正好躺下，她转过身，两人视线不期然对上。
男人眸底墨色比窗外夜色更浓，贝琳凝了凝神，一下想到厨房里装着瓷器碎片的垃圾桶，“还剩几个？”
传闻中无所不能的人，也有不擅长的事儿。
林衍笙干咳一声，“两个。”
贝琳：“……”
“那你还好意思睡床？”贝琳一脸鄙视。
林衍笙没说话。
是那种一双眼睛没情绪的盯着你的不说话。
贝琳被他盯的感觉等下会做噩梦，“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在反思。”他答。
“……”贝琳眼角微微抽搐了下，信他个鬼。
“我觉得你可以去沙发上反思。”
这次林衍笙没说话，也没动。
“不是说好这三天完全听我指挥么？”贝琳提醒他他现在没有说不的权利。
“嗯。”前面这个单音节表示回答，是认同的意思，但后面还跟了一句，“换时间了。”
反应过来这个换时间是什么意思，贝琳皱眉，“林总，你一向都这么没有合约精神的么？”
“不是，只是不久前临时决定要去趟海城。”林衍笙本来准备明天早上再告诉她。
贝琳想到他前不久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样子，眯了眯眼，“林总，你该不会是洗碗洗的受不了了，故意出差拖延时间吧？”
因为那些被摔坏的碗，贝琳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很合理，“你如果不想继续可以直接说，愿赌服输，再买张床的事儿，何必躲到海城去？”
林衍笙也不反驳，只是冷不防问一句，“我让陈靖多订张票？”
“干什么？”贝琳不解。
“你跟我一块去。”
贝琳：“……”
不说她要拍戏，压根不可能一起去，就算她不拍戏，她也不会去。
他出差又不是去旅游，她跟在后面算怎么回事？
贝琳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再说他出差这房间就属于她一个人，想到这层，她有点期待的问，“那你这次出差要多久？”
“是准备数着日子等我回来？”林衍笙精准捕捉到她眼底的期待。
贝琳摇头，“我只是在想你这趟出差有没有可能在海城待两个月？”
最好他能待到她们剧组在大学城这边的戏份拍完，到时候搬回盛锦，就可以还和之前一样，一人一层互不干预。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闻言，林衍笙眯了眯眼，冷嗤一声，“我倒是可以让你们剧组明天开始停拍两个月。”
贝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