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林嗣源最终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需要卧床修养。
本来当天就可以出院,但保守起见,加上他又已经上了年纪,医生还是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到傍晚,丁岑有些头疼,所以最后决定晚上由林衍笙留在病房陪护。
贝琳则是和林听丁岑一道回去。
到晚上,医院比白天安静不少,楼上vip病房隐约能听到救护车进出医院的鸣笛声,不算吵。
林嗣源靠在病床上,戴着老花眼镜,捧着本花草养护方面的书在看,丁岑最近沉迷各种盆栽,但总也养不好。
沙发那边,林衍笙则是在处理公司事物,陈靖傍晚时将需要他签署的文件全都送来了医院。
父子俩互不打扰,氛围和谐。
快十点时,林嗣源放下书,摘了眼镜就躺下了。
林衍笙听着动静,抬头看了眼,见林嗣源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就继续低头处理完手头上这份文件,然后拿着手机,起身出去。
林家大宅。
贝琳手机响起来时,她人在浴室洗澡,水流声盖住了一切,所以并没有听到来电铃声。
医院走廊。
林衍笙站在走廊尽头,半人高的窗户正对医院里的一个小花园,这个点花园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连着拨了几次,贝琳都没接电话,林衍笙皱眉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打给林听。
林听倒是接的很快。
“我猜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应该是你老婆没接你电话?”不等他开口,林听直接在那头问。
怎么说呢,林听这话虽是个问句,但压根就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又说,“你等等,我去你房间看看,应该是还没睡觉,十多分钟前我们才一起吃了夜宵。”
“嗯。”林衍笙对她的上道表示满意。
林听跟林衍笙的房间不在一层,走路也得要一会,路上林听又问他,“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让森左打过招呼了,会让她回去过除夕。”林衍笙语气很淡,甚至透出了一点冷,可见这件事他办的并不是那么的开心。
林听只当没听出来。
一时,电话两边都安静下来。
好一会两人都没有说话,知道林听走到他房门外,敲了敲门,也没听回应,就自己拧开门锁走了进去。
房里没人,但一下能听到浴室里的水流声。
“在洗澡,要我敲门问问她要不要接电话么?”林听停在房间问他。
“不用。”林衍笙果断拒绝,顿了顿,又补充,“你突然敲门可能会吓到她。”
林听:“……”
“大半夜特地打电话来喂狗粮,你是怕我宵夜没吃饱?”林听没在他房间留多久,但电话没挂,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她情绪其实有一些低落。
她和梁嘉年曾经也是这个模样……
“你要有狗粮撒,我也乐意吃。”林衍笙在这头语气嘲讽的回击。
林听难得没和他吵。
其实他打这个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原本躺着已经快睡着了,这会楼上楼下的走了一遭,再回到自己房间,却是把所有睡意都走光了。
房间里特别安静。
林听在沙发上坐下,视线随意停在房间某角落,兴许是这些年在海城呆久了,一年到头回北城的时间,十个手指数得过来。
明明这才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可是现在就是觉得好陌生……
她原本其实并不理解这种陌生的感觉从何而来,直到刚刚去了趟林衍笙的房间,她才明白,陌生的不是房间,而是婚后,明明往昔甜蜜的画面还在眼前,可回到现实永远都是形单影只。
婚后,习惯了两人公用一个房间,共躺一张床,因此才会觉得一个人一间房的感觉特陌生。
虽然她一直都在逃避,但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她的婚姻早就是名存实亡了。
梁嘉年不会再关心她每天做了什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生病,更不会在她电话打不通时,通过旁人确定她是否无碍。
这段婚姻走到现在,她细细琢磨,却依旧想不起来,还剩什么?
“我已经让他回海城了。”林听深吸口气,有些决定做起来很难,但往往下定决心却是一瞬间的事,“等过完年,你让律师帮我拟份离婚协议吧。”
“决定了?”林衍笙似乎并不意外。
林听点头,“嗯。”
“好,明天我让律师去找你。”林衍笙直接把时间提前。
林听愣了下,“不用这么着急吧?”
“夜长梦多。”林衍笙对她实在不怎么放心,“毕竟你脑子清醒的时间并不多。”
林听:“……”
电话当然是被林听挂断的。
医院里,林衍笙没立即回病房,而是算着时间,预备等会再给贝琳打个电话。
只是,也不过是他低头在手机上翻了会邮件的功夫,身后突然就起了变故。
“救命!”一个护士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跌跌撞撞的从某个病房里跑出来。
vip病房所在楼层本身人就少,加上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所以原本幽长走廊里,就只有林衍笙一个人。
而那个护士,在看见林衍笙的瞬间,也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想也不想的就往这边过来,“先生,请你帮帮忙,这个病房里有个男人喝醉了酒,女患者就快被他给打死了!我现在就去叫保安!”
说完,那个护士朝另一个方向的护士站过去。
林衍笙绝对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倒是那间病房门被打开后,里头男人边打边骂的声音一下传出来,他隐隐约约好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这才将手机收进口袋,朝那间病房走过去。
病房离林衍笙所站的位置并不远,他走过去才发现里面没开灯。
“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烂裤裆的贱货,老子娶你回家你不感恩戴德,还特么一天天想着那姓林的!”
走廊里灯光洒进去一点,顺着男人的叫骂声能瞧见病床那里两道模糊人影。
床上的人奄奄一息。
男人扇了她一耳光嘴里骂着‘臭婊子’,然后顺手拿了床头柜上的花瓶,就要往女人身上砸。
林衍笙听见花瓶里的水泼在地上的声音,与此同时,他想也没想的一脚将施暴者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