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所有人都要参与开会,毕竟此时刘备也算是韩馥帐下,所以刘备与田丰沮授一起去大帐里面。郭嘉本不想去参与这种事情,可田丰沮授对郭嘉的才华十分认可,所以也把郭嘉一起拽到了大帐里面。
刘备等人刚到了大帐之中,就感觉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韩馥眉头紧锁坐在当中,审配面对着韩馥一言不发。陆陆续续的,众人都到了大帐之中,见到气氛如此紧张,也没有人敢先开口,只是偶然有几个人在下面不安的窃窃私语。
鞠义依然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和上次一样,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大刺刺的就坐了下来。见到人都到齐了,韩馥先开口了:
“诸位都知道前些日子袁绍与我联系,希望我与他一起拥立刘虞为帝。上次各位也为此事争论不休,既然有人说要看看刘虞的意见,我派审配去拜访了刘虞。他完全不想称帝,还说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皇帝在外蒙难,我受到国家重恩,未能为国雪耻。你们各自据守州、郡,本应尽心尽力为王室效劳,却反而策划这种逆谋来沾污我吗?将审配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还说此等不义之事,切莫再提。而且还给我写了一封信,邀请我去讨伐袁绍这种不义之臣,不知各位作何想法呢?”
显然韩馥是希望刘虞称帝的,毕竟拥立皇帝永远都是大功一件,但刘虞自己不愿意,谁都拿他没办法。可退一万步讲,不称帝无非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而已。但出乎韩馥意料的是刘虞居然邀请韩馥讨伐袁绍。
一方是讨伐有不臣之心的人,师出有名,更何况刘虞坐拥幽州,就算是与公孙瓒不和,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可另一方面是威望极高的袁绍,此时的袁绍虽然是渤海太守,可毕竟此人是四世三公,更何况袁术还在豫州驻扎,一旦兄弟联合,自己的压力也很大。
两边势力都不小,韩馥可左右为难了。所以才召集众人,一起商讨此事。
鞠义最先说话:“主公,刘虞不想称帝就算了吧,咱们另找别人。幽州兵马虽多,可没什么有能耐的人,我一个人带着本部三千兵马,就可以踏平幽州的兵马。刘虞和公孙瓒两个人一起来,我也能破了他们。袁绍势力是小,可颜良文丑都是猛将,和他们打起来,多半要吃亏。更何况袁绍四世三公,讨伐董卓的盟主也是他,咱们这冀州不听他的,后面袁绍带人来攻打的时候,很难守得住。”
田丰刚要骂,被沮授拦住了。沮授悄悄的指了指郭嘉,意思是说,此人能力出众,我们先观察一下情况,看看此人意见。田丰与沮授搭档许久,瞬间会意,也就不说话了。
平时田丰都第一个站出来发言,这次突然不说话了。这就给了座下的耿武、闵纯机会,平时轮不到这些副将发言,可此时全场没人说话,也就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刘虞是忠臣,大汉天子尚在,袁绍威望再大,能有天子大么?主公切莫被鞠义这样妖言惑众了!”
“对!袁绍四世三公,也都是汉臣,能有不臣之心,我们二人愿意身先士卒,去讨伐袁绍!”
和谋士不同,这两个人读书不多,也因此说出来的话都比较简单。
韩馥虽然不喜欢鞠义日常的骄横,内心却是赞同鞠义的观点的。刘虞充其量是傀儡,而袁绍威望确实比自己高,胆气也比自己足,真的得罪了袁绍,后面自己就没好果子吃了。而听这两个副将虽然说的情真意切,可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两句话,越听越烦,骂道:“你们两个吵吵什么!出去!”
辛评听出来韩馥的想法,也猜到了韩馥的顾虑,打圆场道:“主公息怒,二人都是忠于主公与大汉的,就是说话冲了点。刘虞说的没错,袁绍的这种想法,天理不容。可袁绍也是为了国家与社稷着想,毕竟董卓乱政,天下大乱,如果我们拥立一个皇帝,确实可保一方平安。如此心系百姓,也不能说袁绍是有错之人。”
这种人两面话都说了,谁都不得罪,可这些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因此田丰内心十分看不起辛评:
“哼!当两面派就是你的意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田丰这句话反而将韩馥点醒了,反正自己两方面都得罪不起,倒不如两面我都去曲意逢迎,都不得罪不就行了吗?还没等辛评还嘴田丰,韩馥就示意辛评住嘴,说道:
“诸位先别吵了,你们的意见我都知道了,今天我们先说到这里,后面你们在思考一下办法,之后有意见随时和我说。”
刚把所有人叫到了一起,就要散会?众人面面相觑,可既然主公如此明说,那就只能散会回营了。
典韦跟着刘备一直站在大帐后面旁听,等大家都走散了之后,拽着郭嘉就问:“病痨鬼,你告诉俺,为啥这个韩馥一下子把人都叫来,又一下子把人都赶走啊?”
“你说说,你什么时候会背着人做事情?”
“俺不会背着人做事!”
“你没有背过人么?你敢发誓么?”郭嘉丝毫不信典韦没背过人。
“嗯……俺倒是背着俺娘偷过鸡吃……”一听到发誓,典韦就怂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之前去隔壁家偷鸡的事情。
“是不是你要做坏事了才会背着人?”
“啊!俺懂了,韩馥要做坏事!”
一听这句话,田丰与沮授赶紧拽着郭嘉,追问韩馥要做什么。二人本就觉得今日的韩馥十分蹊跷,但还是没猜到韩馥要做什么,一听郭嘉与典韦二人一唱一和说韩馥要做坏事,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典韦是真的笨,可郭嘉却是有所指。
“韩馥本就懦弱,你们二人认不认?”
“嗯。”田丰与沮授虽然不情愿承认,可郭嘉说的确实是事实,所以也不得不承认。
“他一方面不想与刘虞做对,想要保证自己的清名。另一方面,他也不想与袁绍做对,怕打不过。所以,他会在两面都说对方的好话。对刘虞说自己支持他讨伐,只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后面一起另寻时机。对袁绍说自己劝阻了刘虞,后面再找机会另寻皇帝。
毕竟开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至少要准备半年的时间。讨伐董卓刚刚不足三个月,不论是谁都不想开战,他在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只是这些事情都要绝密的去说,所以他才不讨论此事。后面定然会拍秘使去与刘虞和袁绍沟通。
但他忘了一点。”
“哪一点?”
“两面派只是看起来谁都不得罪,实际上是得罪了两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