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问莫西的事吧？”
方雯看着莫小小，眼神复杂。
她没少听莫西提起莫小小，或许可以这样说，莫西与她讨论最多的，就是她这个妹妹的生活琐碎小事。
莫西每次说起莫小小时，眼睛都是有光的，那包含了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期望。
喻城和苏晨慢慢走了过来，难得没有互怼，这里是顶楼，平时很少有人来，而今天，热闹了起来。
莫小小慢慢走到栏杆处，双手撑在上面，风吹起了她的发，声音带了点飘渺：“从这里，可以看的很远呢……”
方雯忽的叹了一口气，恍惚的盯着女孩儿的背影，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你和她不像。”
莫小小没有回头：“姐姐和我是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我们的关系更甚亲姐妹。”
“是啊…莫西也经常跟我提起你，就是可惜……”方雯欲言又止，声音低落下来。
眼中闪过懊恼、后悔和自责。
风停了下来。
喻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知道当初莫西的……是人为吧？”他顾及女孩儿的感受，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一向肆意的他，懂得了为别人着想。
方雯平静的点头：“我知道。”
“我知道莫西的死是沈月月做的。”
“我知道刘思就是帮凶。”
“我也知道，这件事最后被沈月月家里和校长压了下来。”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越来越急，胸口起伏，望着天空刺眼的太阳。
最后一句话轻的不可思议：
“甚至…我当时就在不远处。”
她亲眼看着那个活生生的少女，她的好朋友，被沈月月推了下去，肉体落地的闷响，直接压在了她的心脏上。
她死死的捂着嘴，手指抠进肉里，眼睛瞪的很大很大，她看见了沈月月慌乱后的畅快，看见了刘思眼里的嫉妒和满不在乎。
夜晚的掩盖下，白天的少女，一个个变成了杀人凶手和帮凶，就像是腐烂的花朵披上了光鲜亮丽的外衣。
方雯红着眼睛，愧疚几乎要让她窒息：“小小，你知道吗？”
她颤抖的指着脚下的位置：“就在这里，就是这！”
“我亲眼看见她们是怎么折磨她的。”
“我看见她伤痕累累，直到被逼向死亡！”
“可我！连站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方雯的瞳孔紧缩，唇瓣颤抖苍白，那天晚上的一幕幕场景，是她一直到现在的梦魇。
莫小小只是哀伤又温柔的看着方雯，女孩儿把所有的痛苦放在心里，自己承受着，然后上前抱住了她。
“方雯…放松，没事了。”
莫小小一声声反过来安慰她，声音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让方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背着众人的女孩儿，眉目柔和，清透的眼中可见温软的光，但再看去，有一瞬间又仿佛深不见底。
“你会帮我的对吗？”
“…作为证人指控。”
“姐姐也是这样希望的吧…希望真相大白。”
“我了解姐姐，她是不会怪你的…”
“不要自责啦……”
女孩儿没有对她歇斯底里的控诉，也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
方雯眼底更加的痛苦，内心的谴责无时无刻不在伴随她，女孩儿熬夜的话，更是让她下定了决心：
“我会站出来的！”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明明你才是最该骂我恨我的人…小小…你为什么…这么好啊……”
女孩儿没有回答，只是微不可见的弯了下眼睛：
当然是因为……要让你更加努力的帮助我呀~
内疚和自责的驱使下，方雯会毫不保留的说出当时看到的事，不会有所隐瞒，也不用担心她中途反悔。
如果小小一上来就怒骂和质问，那么反而容易让方雯产生一种“当时的事我没有办法，但是你已经骂过我了啊，就当是我还你的了”心理。
这样反而会消减她的愧疚。
所以说，小小现在简简单单的做法，换来一个不会背刺的‘伙伴’，这不是很划算的事吗？
喻城和苏晨沉默的没有打扰，只是眼中的心疼更加明显，心一软再软。
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女孩儿啊……
让人忍不住的，想对她再好一些，让所有的苦难都远离她。
“老大！你让我带的人！”
黄毛大大咧咧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宁静，顶楼的门被“哐”的一声打开。
黄毛拽着一个女生的衣领，快步走了过来。
“咳、咳，你、你要勒死我吗！？咳咳咳……”刘思双手放在脖子那，脸色通红，快要窒息。
“啊？”
“不好意思，没注意哈。”黄毛挠了挠头，突然停了下来，撒开手。
“啊——！”
本来就因为黄毛动作站不稳的她，直接左脚绊右脚，结实的摔在了地上。
“你有病啊！！！”
尾椎骨传来的剧痛，让刘思面容扭曲，恨不得杀了黄毛！
喻城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赶紧走吧。”
黄毛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手：“那…哥，之前说好的那个……”
喻城拍了下脑门，疲惫的说道：
“知道了…十个玛卡巴卡公仔……”
“好嘞哥！那我这就撤了！！”欢快的小步伐，简直让人没眼看。
“方雯？？你也在这儿！？”刘思站起来后，环顾周围，看见方雯的时候惊呼道。
缓解了下见到喻城和苏晨的心跳，脑中转了个弯儿，反映了过来。
尤其是还看到了莫小小。
她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干笑道：“呵、呵呵，你们这不上课…把拽过来有事儿？”
“我可是还要学习的……”眼睛转了转，语气飘忽。
莫小小轻声道：“刘思同学…我想问一下…我姐姐莫西的事情……”
说完，害怕的往方雯身后挪了挪，躲过刘思仿佛要吃人的目光。
她尖锐着嗓子：“什么莫西？？我怎么知道她怎么回事？你问错人了吧？？”
“真是莫名其妙！”
带了点慌乱的，就要转身往门那边跑。
一条长腿突然横在了她前面，刘思差点绊倒，她没敢回头。
“怎么？这么想走？”
喻城冷笑，眼神凌厉如利刃：“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出这个门。”
“哦，对了，我懒得跟女的计较。”
“但这不代表，我不会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