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众人千呼万唤中,鸡汤出锅了!
鸡只有两只,他们却有六十来人,分肯定是分不过来的,但可以喝肉汤。
是以,刘红她们将鸡剁得很碎,放进两口大锅里,加满了水,同时开炖,足足炖了一个多时辰,鸡肉都炖烂了。
最后每个人都能得一碗肉汤,和一小块鸡肉。
玉米棒面饼子再往鸡汤里面一泡,隔壁家的小孩儿都给馋哭了。
“呜呜呜。”
赵文竹刚捧了自己的鸡汤泡馍,外加一个鸡蛋走到甲板上坐下。
一阵孩子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艾玛,隔壁小孩儿真被馋哭啦?”
这时,沐逸宸正好过来她旁边坐,顺便将他碗里的肉分夹给了她。
轻声细语:“别乱看,赶紧吃。”
赵文竹一口吞下鲜美的鸡肉,就满足地笑弯了眼眸,呜呜啦啦的道。
“鸡肉真好吃。”
沐逸宸不由得宠溺一笑:“怎么傻傻的,慢点吃,跟小猪一样。”
赵文竹幸福的泪水从嘴里流了下来。
“太好吃了嘛,你竟然嫌弃我?我才不是小猪。”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看你大口吃肉时,幸福的样子了。小猪多可爱呀,就像你一样可爱。”
沐逸宸说着,然凑近了几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道。
“多吃些,这样你才能快快长大,不然你夫君我真的要因为欲求不满,憋死了。”
赵文竹耳根一红,顿时瞪了他一眼。
经过这么些天的耳鬓厮磨,她终于知道了,沐逸宸他就是个妥妥的闷骚男!
表面一本正经,温润如玉,但只要跟她单独一起,就瞬间暴露本性,骚话连篇。
就像现在,他说完骚话,都还能一本正经,面不改色。
赵文竹气急,干脆把嘴里的肉,当成沐逸宸,狠狠地嚼着。
这时,又一阵更大声,更凄惨的哭声响起,打断了两人。
寻声望去,就见两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一边哭一边往他们这边来。
嘴里还不时地喊着:“想吃鸡肉。”
赵文竹对这两个小孩还有些印象,似乎是新上船的三户人家里的。
别看两个孩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却仿佛有意识一般,专挑老人面前。
他们实在哭得太凄厉,就有人看不下去,心软要将碗里的吃食分给孩子两口。
而就在这时,李春娘和刘红正好从船舱里出来,登时就阻止了他们。
“别乱发好心!”
那几个老人都是一脸不解,看向了刘红和李春娘两人。
刘红和李春娘这才气愤地将事情道了出来。
原来两人担心胡寡妇他们三家饿坏了,在给大家盛好了饭,将锅从火灶上抬下来后。
就立刻去找了他们,告诉他们可以去做饭了。
然而,胡寡妇却是一点不着急,竟然还说什么:“要不,我们就用你们剩下的鸡汤,煮点面吧,顺便帮你们将锅给洗了,你们不用感谢我们的。”
李春娘这个暴脾气,一拍大腿:“我谢她奶奶个腿!咱们锅里还有那么多鸡汤呢,她想干嘛,不就想占便宜,还立牌坊!”
刘红也是道:“我算是明白,他们为啥让咱们先煮饭了,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打算煮。
就是想蹭咱们的,我亲耳听到,这两个孩子,就是他们教出来的!”
听了这话,众人再看这两个哭闹的孩子,顿时就没了怜惜,只觉得吵闹了。
这时,李木生适时开口:“咱们现在能吃上一口好的,能活到现在,全仰仗的是人家沐家。
别刚过上两天好日子,就忘记自己的悲惨,同情心泛滥。在你可怜别人前,先想想自己有什么,有没有资格去可怜别人。
往后日子还长,要是哪个怜悯心泛滥,给大家伙召开几个狗皮膏药,我李木生二话不说,直接撵走!”
一时间,大家都冷了心肠,将两个哭闹的孩子哄得老远,无论他们再怎么哭,都假装看不见,听不见。
两个孩子哭了一会儿,见不像他们娘说的,能得到鸡肉吃,就抽抽搭搭地回去了。
原本自己碰壁,还等着两个孩子能成功的胡寡妇等人,却等来了空手回来的两个孩子。
胡寡妇顿时站了起来,脱掉鞋子,就往胡狗蛋屁股上招呼。
“你这个不中用的,要个吃的都要不到,跟你那没用的爹一样!”
顿时,打骂孩子的声音,混合着孩子凄厉的哭声,就从船舱里传了出来。
沐家人和李家村所有人,都一脸淡定,跟没听到一样。
白氏的儿子汪小安,怯生生地看着,闻着空气里的鸡肉香,吞咽着口水:“娘,我也想吃鸡肉。”
白氏顿时瞪了他一眼,“别学人家嘴皮子贱,等娘去给你煮干菜汤喝。”
说完,就拿了自家的锅,抓了把野菜,就去厨房了。
而胡寡妇不甘心,和高家人一起,就拉着哭闹的孩子,来到了甲板上。
气势汹汹:“你们这群人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孩子都饿成这样了,你们竟是一口汤都不舍得给啊,真是抠门抠到家了!”
她这话一出,却是将所有人都整无语了。
赵文竹扯着稚嫩的嗓音,淡淡开口。
“他们又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干嘛有同情心?”
“还有,老太婆你说我们抠门,那你肯定很大方咯。
我刚看到你们也带了不少粮食呢,是不是我们一哭,你就会给啊?”
说完,就朝着逸祥和文栢招了招手。
“逸祥,文栢,这有个大善人,还不赶紧哭。”
两个小家伙对赵文竹的话,那就跟圣旨一样,一个个赶紧放下了碗筷,跑到胡寡妇他们面前,也哇哇地哭了起来。
赵文竹摊了摊手:“大善人,看孩子哭得多可怜啊,还不给点粮食?”
胡寡妇他们的脸色顿时是一阵青一阵白。
冯氏悄悄拽了拽胡寡妇。
“咱们还是走吧。”
胡寡妇也想赶紧跑,却又不甘心,这时,她看到在厨房做饭的白氏,顿时有了主意。
“你们这么多人,做个饭做了几个时辰,我们等了你们那么久,饿都要饿死了,你们难道不给点赔偿吗?”
李春娘这会儿已经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叫了几个村里厉害的妇人。
那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吓得胡寡妇也不敢要说了,拉着儿子跟高家人一起,就跑回了船舱。
“还以为多豪横呢,原来是个软蛋!”
李春娘他们是哄堂大笑。
同时,也都坚定了内心,逃荒一路,危险重重,人心险恶,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船上的日子,比逃荒时舒坦太多了,不用披星戴月,还能舒舒服服地洗个脚。
“水温可以吗?”
沐逸宸的手掌轻握着赵文竹的纤纤玉足,将水轻轻撩到她的脚上。
不知是他手指摩擦脚面的酥麻,还是水流划过的瘙痒,赵文竹脸有些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以的。”
这已经不是沐逸宸第一次给她洗脚了。
他对她的宠溺和偏爱,真的是刻到了骨子里,炙热霸道,丝毫不加掩饰。
沐逸宸喉结滚动了下,轻轻揉着赵文竹的小脚丫。
“娘子的脚可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