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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总有岁月催促着离散(1 / 1)

no.144

我坐在公交车上百般无赖,看着眼前的高中生发呆。

“等高考完了咱们一块出去旅游吧!”

一个女生对另一个女生说。

“好啊好啊!等报完志愿以后,咱们一起去彼此大学里转转。”

是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都有一样的经历,说着同样的话,也规划着相同的未来。

记得毕业前徐建国放言三班每年都要办一场同学聚会,可高考后他就搬了家。高三为了和罗阳一起去北京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努力,为了不辜负他,刷夜做题,最后几个月的日记里,除了罗阳,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北京’,到头来却隔了一个太平洋。还有丁溪和李姝君,说好了常联系,却在转身后就断了联系。

如果把这些后来告诉高中那年的我们,他们该多难过啊。

我们都曾因为不想辜负对方的情谊而各自努力,在那个我们除了文字还不具备任何能力的年纪,为留住身边的人拼尽全力。

可一毕业,什么都辜负了。

那年的最后,我收拾着未做完的卷子,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盘算着三年的课本该放到哪里去,是我对青春最后的收场了吧。

在六月的中旬,我们哭着笑着挥手告别,满心承载的都是期盼的远方。

好像彼此只要在往后的岁月里各自努力,就还能在顶峰相遇,于是举杯换盏间,忽略了每个人眼角的泪光。

感情从来都是后知后觉的,许多羞涩心意,都是在很久以后的某个不经意想起的瞬间忽然明白,原来那时是这个意思。

可是啊……

当我们明白时,就只剩遗憾了,往日的笑脸竟成了青春最后的影像。

天下万物的来和去,都有他的时间,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人生路。

所以在最后的最后,我们都在自己的人生路上,各自长大了。

在大人的世界里生活多年,除了利弊选择再也没了情怀和冲动。

所以现在想起来陈年旧事,我已经不觉得难过了。

时光的河入海流我们终究还是分头走了。

眼前的高中生还在因为课业而抱怨不休,我在他们之前下了车。

这辆载着学生时代的公交车,从我面前驶过,渐渐去往了更远的地方,我知道我再也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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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我简单的冲了个澡就倒头大睡,这是在每次有心无力的社交后,我给自己的奖励。

这个晚上,也许是见过了梦里的人,所以我睡得很好。

其实接连往后的很久很久,我都睡得很好,梦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群穿着校服嬉笑打闹的人,醒来,也再也没有过怅然若失的难过。

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周后,我出发去了北京。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最初的远方,终究会到达吧。

在大厅里接应我们的是一位看起来极其年轻的男医生,难得的没有秃顶。

“你们是中科医学院的实习生吧?”

他说:“你们好,我是皮外科王子林医生。”

我和陈思对视一眼,随即憋着笑意着打招呼:“林医生您好,我们是……”

“我姓王……”

“……”

我们最初的工作是负责给病人打针这种小事,只是没想到实习第三周,医院就接到一群特殊职业的特殊伤员。

虽然我每天都呆在医院里,但每每闻到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心里总不自觉地发慌。

特别是从接待了那支特殊部队以后,在急救科见惯大伤小伤的我在见过那几个伤员后脚底发寒,险些站不住,有个小护士被吓的呕吐不止。

第一天护理,9号床的人就失去了三次意识。

因为他们身份特殊所以资料都进行了保密,我只能看到他的年龄和受伤情况,当看到头骨破碎这几个字时我甚至都站不稳了。

小时候虽然经常陪着我爸看枪战片,但却从没想过有天我会离那里面的人这么近,近到可以听到他们的□□声,看到挖出的子弹,可以在走廊里跟24小时监护的军人打照面。

这几天医院每个科室都忙得不可开交,听说烧伤科那边已经发布了一个伤员的死亡通知,但消息都被封锁了,所以没人声张。医院的气氛也随着这批秘密部队的到来而变得严肃起来。在走廊上再也没有小护士开玩笑的嬉笑声了。

每次回到科室,我都不自觉的松口气。

“哎呀,这几天可憋坏了。”王医生说。

“是啊,听说过几天这群人要转院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特种兵啊?上前线的那种。”

“可特种兵不是应该有国际医院吗,为什么回来我们医院啊?”陈思问。

“但我那个病房里的好像是飞行员啊……”

“是维和部队吗?”

正说着,实习生负责人华明看了下办公区:“哎,宋医生呢?感觉好久没见过她了。”

“听说她接手的是个重伤,”华明医生示意我们凑过去,她小声说:“听说惨不忍睹,就连宋医生这种身经百战,在手术台上千锤百炼的女机器人第一回见都差点晕了。”

“啊?”

我听得心里发毛,赶紧喝了口水压惊。我的人生好像离这些事情很远很远,却没想过原来那些枪声炮弹也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我没能等待他们痊愈出院的那天。

实习期一过,医院就给我开了实习证明,然后我就离开了。

回家的几周我找过岳淼很多次,但每次他都在忙。

不是忙着实习,就是忙着打游戏,往往十个电话就有八个未接听,还有一个挂断。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可当我发现等待的过程不再具有期待时,每一秒都很难熬。换做以前,我也许会气会闹,毕竟如果一个男生手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那他就死定了,可事实上我平静的很。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又发现,原来一个女生手机里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我也没觉得有多幸福。

于是我和岳淼的情侣关系结束在这个冬天,为期三个月。

这个世界上没有结局的故事太多,我也早就习惯了相遇和别离。

成年人夜里的感性远没有第二天的工作重要。

太阳一照,亮堂堂的光线让黑夜里的晦涩和不甘一起蒸发了,不容回想就赶着人流排着队去砸财神爷的门,比学生时代的临时抱佛脚要难得多。

我曾经想过如果这座城市每个掉一块钱,都能掉个几千万,我每天抱着捡钱的心态醒来,却不想成了丢钱的人。

这天晚上,我难得的陪老马看了会电视。

而他却好像拿我当电视看,坐在旁边几度欲言又止,又几度给自己倒了杯水,再几度斟酌半天,最后还是开了口:“你跟那男朋友谈的怎么样了?”

想到以我爸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句的尿性,我断了实话实说的念头,敷衍到:“就那样。”

他叹了口气,及其委婉的,间接的告诉了我‘你表姑家的姐姐去年年尾结婚,现在孩子都满岁了,人家还比你小三岁’这件事。

“去年年尾结婚?”我问:“今年还没过完,孩子就满岁了,这不未婚先孕吗?”

“这是重点吗!”我爸放下杯子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也无奈的看着他,好歹你也是个公务员,怎么能给亲闺女灌输这种有悖于国家政策的思想呢!

况且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刚刚好,两情相悦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再加上时间和年龄的限制,在事业都还没有起步的时候喜结连理,父母还都身强力健的时候怀孕生子……

我爸未免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恋爱这件事,哪有那么多刚刚好。从来都是在不适宜的时间段里迅猛发酵,在适当的时候戛然而止。

这个道理,我毕业那年就懂了。

老马见我心不在焉,又抿了口茶,皱纹间多了几丝忧愁:“你是不是有什么……”

他错了措辞,想来也没能找到委婉说法。

“什么……病?”

“啊?”

他瞥了眼里屋,放低声音:“比如性取向,性恐惧,性冷淡,性障碍……”

“爸!”在他还没说到更离谱的方面时我打断他:“你闺女是个正常的人。”

顿了顿我补充:“正常的,呃……女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端着水回了房间。

我不知道在屋里呆了多久,当提交完实习报告后,客厅里已经黑了。

为了不打扰爸妈休息,我没开灯,摸着黑往卫生间走,经过卧室时却听到俩人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出于好奇,我在门口逗留了一会。

“她跟那男孩怎么回事啊?”

“我估摸着是觉得那男孩不合适吧。”

原来聊的这些啊……我撇撇嘴,接着我妈啧了一下:

“什么合不合适,高中那个就合适啊!偏挑那节骨眼顶风作案,结果呢!”

我愣在原地,气血翻涌,就好像早恋被抓了个现行,又惊又恼,还有些……慌乱。

他们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你小点声,那男孩你家长会回来不还好一通夸。”

原来那时候,他们都看出来了啊……

我妈接着说:“我前两天收拾她那屋,床下头那一摞摞的草稿纸都留着呢,我看那字儿也不像是她写的。老马,你说小希是不是因为这个同桌有心结了?”

“倒也不会吧……那时候才多大,小孩懂什么。”

他们两个人有头有尾的分析着,可我耳朵里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字了。那些洪水般的记忆将我浇了个彻底。

原来我喜欢罗阳,罗阳也喜欢我的那几年,我爸妈都知道。

原来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全班同学知道,庆贺知道,他们也都知道。

可,后来的事,却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只有我知道,原来跑不完的操场,也就那么长,那间装下五十几个人青春的教室,在记忆里也小的只剩一张仅仅容得下两个人的课桌。

我们在那方小天地里一起为去到更广阔的天空努力,一边崩溃一边互相鼓励,以为能一起走很远很远。

我们曾在那方小天地里相爱,天真浪漫又勇敢。

只有我知道,我们按部就班的青春,他穿校服的模样,在兵荒马乱的长大后就潦草的离散了。那年每天下午挂在窗玻璃上的夕阳,也从此与我们无关。

说好要在一起,没有人说谎,是时间擦掉了承诺的话,让遗憾成为遗憾。

也只有我知道,现在我在回忆里努力拼凑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大洋彼岸领略异国风情,迎接着新的未来。

感情这东西,当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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