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父母所在的院子外时,门口的小厮向江听月行了礼。
“姑娘。”
江听月点了点头。
“父亲和兄长可是在书房?”
“是,老爷和少爷都在书房,夫人适才也过来了,他们都在书房里,姑娘这是要过去?需要小的通报一声吗?”
“不用。”
“是,姑娘请便。”
江听月走了进去。
之所以不让小厮通传,自然是因为她想看兄长被母亲打屁股的模样,若是小厮进去通传了,她哪里还能看到这样有意思的场景呢?
待走到书房门口时,江听月便听见兄长江淮的一声哀嚎。
这周围没有其他小厮和丫鬟,想必也是母亲将他们遣走了,好给兄长留些面子。
书房门没有关,江听月便走了进去。
一进入书房,她便看见上蹿下跳的江淮,还有脸上带着嗔怒的母亲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父亲。
“父亲,母亲,兄长。”
江听月出声打破了现有的局面。
三人闻声,也迅速地保持一副稳重的样子,好似适才那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嫣嫣来了,快些坐下,这风寒还尚未痊愈,你怎么就出来了呢?”
钟素秋走到了江听月的身边,让女儿赶紧坐下,还给她搂紧了身上的斗篷,避免她再受风。
嫣嫣是江听月的小字,家中的长辈以及兄长都是唤她小字的。
她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听到母亲温柔地唤她嫣嫣了。
江听月心中对于郑凌宇的恨愈发的强烈。
他与那异世之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迟早是要报前世之仇的,至于之前看到的原本命线里自己成为了郑凌宇的皇后,那才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这一世,她宁愿不嫁人,也要让郑凌宇当不成那个皇帝!
“母亲,我没事,吃了药身体已经好上许多了,让母亲和父亲挂念,是女儿的不好。”
江听月顺着钟素秋的意在一旁坐了下来,而后开始安慰她。
钟素秋摇了摇头。
“人本就是肉做的,生病在所难免,娘只希望嫣嫣能够快些痊愈。这次都是江淮这小子不好,偏生带你去外头受了冷风,若是单单赏梅也就罢了,那冰冷的雪球砸过来,便是简装的大小伙子都不好受,更何况一个小姑娘呢?”
这次江听月病得厉害,烧了好几日才堪堪退热,所以钟素秋对儿子是真的有些责怪了。
江淮自己也知道此事确实是他的过错,于是他便也都受着母亲的气。
但总归钟素秋还是疼爱孩子的,只让他受该受的责罚,其他倒也没有多做些什么。
对此,江淮也都理解。
只是适才被妹妹看见自己被打了屁股一事,他还有些羞赧。
“母亲说的是,此事确实是我没有照看好嫣嫣,所以才让嫣嫣受寒的。”
江淮如今十七岁,道理也是懂了许多的,该承担的责任他不会推脱,所以倒也不至于伤了亲人情分。
只不过他倒是对那个肆意对自家小妹丢雪球的内阁学士家的公子有几分不满。
原先最开始朝着江听月所去的雪球是被她躲开的,但是那姓刘的似乎像是故意的一般,接二连三的雪球都朝着她去,这才让她沾染上了寒冷的雪,而后受了风寒。
事后江淮也发现了不妥之处,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找人算账。
“此事不怪兄长,也是我不小心,不能躲开刘家二公子接二连三丢过来的雪球,怎么能怪兄长呢?”
江听月自然记得她这次受风寒是谁所为。
刘家一向嫉恨父亲得了丞相之位,只是平日里并没有表现出来,刘家二公子刘毅假装与兄长交好,背地里却不知道搞了多少小动作。
兄长并非与他有多好的交情,只不过碍于其他好友不与他多说什么。
这次江听月生病之后,江淮自然也就发现刘家人不怀好意,也都疏远了。
不过她要的并不只是这些。
刘家的庶姑娘刘令仪,就是那个更改了她命线、抢走她气运的异世之人的宿体。
刘令仪是在江听月十五岁时过来的,在这之前,江听月为了避免异世之人不会出现在其他人身体里便暂时不杀她,但是可以给她留些小惊喜。
就比如,一个并不在刘令仪预料之内的刘家。
“竟有此事?”
江联民听了江听月的话之后有些惊诧。
与江淮不同的是,江联民毕竟多活了好些个年头,又在官府浸淫了许多年,听到女儿这么一说,他自然知道刘家人是来者不善。
若说是单一个雪球也就罢了,他的女儿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江听月说是接二连三的雪球便是接二连三的雪球,不会有假的。
而丞相家的姑娘江听月身子弱是众人皆知的,他刘家人自然也知道,那么这一次,就是那刘家小儿有意要让嫣嫣染上风寒了。
“父亲,女儿并非信口开河。虽然我去到的那时兄长的好友们确实已经在互丢雪球玩了,但是女儿站的离他们并不近,若不是有意的话……”
江听月的话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屋子里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江联民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
“刘犇在朝堂上就喜欢结党营私,与我政见不合,没想到他整个刘家都是这个样子,竟然敢将手伸到嫣嫣的身上来!”
江联民作为丞相,他的口碑一向很好,在朝堂上保持着中立,现在任的皇帝也很信任他,只是保不齐有些小人要作怪。
刘犇是内阁学士,见不到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都心向江联民,心中嫉恨着呢。
只不过他毕竟也是老狐狸一只,所以向来表面上都做得过去,只是背地里喜欢搞些小动作。
江联民原想着他未曾有害于朝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此次江听月的生病是,刘毅有意为之,那么他们江家也不是什么喜欢忍气吞声的人。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淮有些想冲到刘家去将人打一顿,但是他知道这样做难免落人口舌,所以等着父亲的指示。
“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他们表面上粉饰太平,我们也不能依了他们的愿,弄坏了自家的名声,所以他们在暗,我们更要在暗才是。”
“明白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