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月十五岁的生辰很快就到了,这天也正是她行及笄礼的日子。
因吉时在午时初,于是江府在辰时初便打开了大门,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布置着,等待宾客的到来。
及笄礼的赞礼是礼部的侍郎何见林,他是江联民的门生,对于自家老师女儿的及笄礼,他一早就与江联民商量过了要做赞礼,江联民也答应了他,还特意到礼部做全了登记。
于是何见林今日一早便与另外几位同门过来了。
彼时江联民和钟素秋正在一旁看着下人们劳碌,也在等着客人,何见林与同门们就快步走到了夫妻二人面前。
“老师,时辰还没到,您与师母便先坐着,这些小事让学生几人来做就好。”
“你们来得这样早,早饭可曾吃了?”
“吃了吃了,今日虽是休沐,但平日里也起得早,一时半会也睡不回去,倒不如早些过来老师家帮忙才是。”
“倒也没什么要做的,见林你是待会的赞礼,这会就不用陪着我和你师母这里站着,快去一旁坐下吧,过会嫣嫣的及笄礼还需要你出大力气呢!”
赞礼要主持全程,说的话怕是场上最多的,所以江联民也想着让何见林好好地养精蓄锐,待会主持好江听月的及笄礼才是。
何见林也拗不过老师,便笑着到一旁坐下养精神了。
江府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辰离吉时也是越来越近,收到请帖的宾客陆陆续续地来到这里。
在指引下,宾客们落座于观礼席,等待及笄礼的开始。
有时院的主间内,紫芳正将江听月要加冠笄的鬟髻绾好。
“姑娘,吉时就要到了,正宾此时已在正厅等候,宾客们也都到了,姑娘可以前往正厅进行及笄礼了。”
赤丹走了进来,将前院的消息告诉了江听月。
“走吧,莫要让众人多等了。”
“是,姑娘。”
江听月身着浅蓝色广袖襦裙,腰间禁步在走动时叮当作响,但细看之下,禁步上的流苏并不十分晃动,叮叮当当的却是尾部的铃铛,尽显少女俏皮,却又不失闺秀风范。
因过会便是及笄时刻,她的鬟髻上并无过多装饰,只簪了两朵蓝绿相间的簪花,显得很是淡雅。
美人面上略施粉黛,将本就十分的美貌变得更加张扬了些,但又恰到好处,不会令人生出被威慑的感觉。
穿过前厅与后院的回廊,江听月与身后端着托盘的四个侍者来到了正厅。
“笄礼开始,请笄者!”
何见林主持完前边的几项仪程,便到了吉时,也正是江听月该出来接受及笄的时候了。
话音一落,江听月走了出来。
她先是向父母拜了三拜,而后正坐在中央的席上,等待正宾为她加冠笄。
定北侯夫人蓝樱盥了手后,来到江听月身后,将她披着的发绾了一部分上去,把鬟髻变成了成年女子的发髻后,才将冠笄加在了她头上。
待加完了冠笄之后,蓝樱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江听月又起身向父母拜了三拜,接着向宾客们行了礼。
江联民也起身向众宾客作揖,方才结束整个及笄礼。
“礼成!入席!”
一番仪程下来,时间也过去了近两刻钟,纵使前厅里用绸布遮挡着上方的太阳,一众人还是觉得有些炎热。
为了吃饭时不会大汗淋漓,宴席摆在了江府较为凉爽的地方。
此次江听月及笄,江家请来的宾客多是交好的官员,以及一些该请的人,故而来的人不算太多,但也不少。
男客女客分开落座后,便各自开始用饭。
男客那边多是喝酒调侃,女客这边却是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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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听月回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再出来之后,就看见来找她的赵樱雪。
“听月!我猜的不错,果然你是回了房。”
赵樱雪身着淡绿色襦裙,俏生生地站在廊下,让人眼前一亮。
她与江听月是不一样的两种美。
若说江听月像是冬日里孤傲的寒梅,那赵樱雪就是夏日里的清莲,二者站在一起,谁也不会将谁比下去,又各有其魅力所在。
“樱雪姐姐!许久不见你,今儿个一见到让我眼前一亮了。”
江听月迎了过去,拉着赵樱雪的手开始寒暄。
“你这丫头还取笑起我来了?自从去年我及笄之后,父亲便不许我一直往外跑,说什么我该有一个姑娘家的样子了。但其实我知道,父亲他有他的用意,我也就迁就着。只不过今日可是你的及笄礼,我该来的。”
定北侯赵坤城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手上握着一小部分兵权,连带着他的女儿也会成为那些想要夺嫡的皇子们的目标,所以在赵樱雪可以定亲之后,就不许她多与那些皇子接触。
而赵樱雪不笨,她也知道自家父亲的用意,故而平日里还是听她父亲的话的。
江听月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也是,不说是你,如今我及笄礼成,日后就是个成年的姑娘了,你这段时间所面对的,也该是我日后要面对的。正所谓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
“是这道理。”
赵樱雪亲昵地刮了刮江听月的鼻子,挽着她的手一同来到了吃饭的地方。
二人翩然落座,开始应对各家夫人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