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野没有明说自己弄了什么对策,但是江淮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他知道自己这个好友一向有自己的作为,再加上宋家的一些旧部也会帮助他,倒也不必太过于担心。
“你是有能力的,我不担心,只是万事仍要小心,那些豺狼虎豹还等在暗处,伺机而动,总是想着要在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我明白,瑾瑜你也是要担心。伯父现如今身居高位,盯着你们的人可比盯着我的人要多不少。”
“嗯。”
二人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坚毅。
“之恒哥!你今日是来找兄长的吗?”
江听月早上出去视察了自己手下的那些产业,还见了一些培养的人,回来时正好就看见了站在正厅里说话的江淮与宋清野。
宋清野听到她的声音后,连忙回了头。
“是嫣嫣啊。”
“哼,早前你还唤我大名,怎的今日倒又唤起了小名了?”
“之前不敢与江家过多地扯上关系,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脱离了罪臣之子的罪名,自然也想像之前一样,继续唤你嫣嫣了。”
江听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宋家蒙难之时,她才十岁,那时候的宋清野也才十五岁。
一个半大小子,就那样撑起了破败的宋家,还躲过了不知道多少追杀,最后消失了好几年才回来。
彼时江听月在宋清野离开之前,撞见过他一次。
小小的少年手上带着伤,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衣裳,她看见之后便用些随身带着的金疮药给他止了血,然后用身上的帕子给他包好了伤口。
一别五年,之前是分别之后的第一次相见。
想到前世,江听月不敢细算。
若是真的算起来,他们没有见面的日子可不止五年。
“之恒哥回来便好,日后的日子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了,今日你来找哥哥是为了科举一事吗?”
“嗯,嫣嫣果然聪明,我今日前来便是为的科举。”
江听月想到前世这个时候的科举,宋清野是拿了状元的,皇帝因为有愧于宋家,所以破了例让他当了个从五品的侍读学士,而非一般状元所当的修撰。
这在一众官员看起来算是抬举了他。
在那之后,不少看不惯宋家的人还给宋清野找了不少麻烦,不过都被他一一化解了。
想到他在后来当上了首辅,江听月也觉得宋清野考上状元之后当上的侍读学士也不算什么了。
“那之恒哥有把握吗?我可是要看着你当上状元的。”
“嫣嫣就这么忽略自家的兄长吗?”
江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自家妹妹胳膊肘往外拐了?
虽说他也知道以宋清野的学识以及能力,前三甲并不是特别困难,但是好歹自家的妹妹也该把作为兄长的他带上吧?
“兄长仍需努力,争取做下一场科举的状元咯!”
江听月好心情地开起玩笑来,江淮气得在她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
兄妹俩从小到大的感情一向如此,都是打打闹闹过来的,宋清野小时候便与他们一同长到十五岁,很是熟悉他们,所以便在一旁笑着看他们打闹。
他会维护好他们的笑容的。
宋清野的眼神认真起来。
❀
此时的刘家闹做了一团,一众下人全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主子们,生怕遭殃。
事情还是要从昨夜开始说起。
刘犇在宫宴上喝了不少同僚劝的酒,在散席时就已经醉了,他比其他的大臣要早一些出了宫门,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都在那里等着自家的夫人。
他坐上马车之后就嘱咐车夫回家,车夫听见后说了几句什么,但是刘犇因为醉酒头昏也没有听得很真切,而是催促着马夫回家。
回到家之后,刘犇便来到了云玉的院子里。
虽然醉酒,但是他潜意识知道云玉是会伺候人的,所以才选择了来她的院子里。
再过了半个时辰,搭着别家马车的何锦碧也回到了刘家,一问,才知道刘犇歇在了云玉的院子里头。
这下她的火气是忍不住了,带着人就冲到了这里,只不过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回到正院里的何锦碧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一晚上都没睡,等到第二日刘犇酒醒之后就又来到了云玉院里,大闹了一场,害得刘犇连早朝也没能去上,只能差人去告了个罪,说是宿醉头疼无法前去上朝。
此时刘犇坐在主位上,何锦碧站在下方,云玉跪在一边,刘令仪则是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一大早的你闹什么啊?弄得我连早朝都没能去上,这让皇上如何看待我?这件事传出去之后,你让我在同僚那里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刘犇的右脸上有几道红痕,看着像是被指甲挠出来的。
“哼,那我呢?我就能在那些夫人那边抬起头来了?昨晚你将我与仪姐儿丢在皇宫,自己回了刘府,舒服地睡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会丢脸?”
何锦碧仍然没有消气,甚至还想在刘犇的脸上多挠出两道痕迹来。
心中越想越气,她便在刘犇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又继续说道,顺手还打了一旁跪着的云玉一巴掌。
“你将正室夫人丢在皇宫那里,回到家中却不顾昨日是十五的日子,就歇息在了妾室的院子里,有给我留过脸面吗?即便是你醉了酒,作为妾室和下人的她也不该留你在房中,看来是我平日里过于软弱,倒让这贱人想着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云玉被打了一巴掌,敢怒不敢言。
刘犇见那娇艳的脸蛋上留了一个巴掌印,一时间心疼不已,在想到昨夜何锦碧坐上别家马车而将刘令仪丢在那里时,他似乎找到了反驳的借口。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昨夜你将仪姐儿丢下,让她独自一人待在那里,最后若不是许家的人瞧见之后搭了她一程,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站在门外的刘令仪听到自己被点名之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
昨晚她还以为自己要花时间走回来了,好险遇见了许清嘉的马车。
对方的嫡母为人比较好说话,见许清嘉认识刘令仪,便开口将人带上,只不过在到许家时,就将人放了下去。
因为许家与刘家也只隔了一条巷子,所以刘令仪那时没好意思再叨扰,于是就自己走回了刘家。
结果整个刘家看起来正正常常的,管家在看到她时只是惊讶了一句她回来的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于曼荷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去参加宫宴的,也以为刘犇会带着她回来,所以早早地睡了,没有怎么担心。
这让刘令仪对自己在刘家的地位看得更是清楚。
现下听到刘犇提到自己,她知道对方只是拿她当作一个借口,让何锦碧心虚从而不再揪着他不放。
如今当家的还是这个便宜父亲,刘令仪不敢造次,只能走进去和稀泥。
“父亲,母亲,一家人该和和气气,请你们稍微消消气,咱们冷静地将此事解决了,不让旁人看了笑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