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宫人见江听月认出了郑影逸,心中有些害怕。
他们想着要威胁她不让她再说话,又怕她喊叫引来前面守着的侍卫,于是为首的太监便恶狠狠地瞪了江听月一眼,然后带着人跑了。
在路过池子时,他们才将那个都快要溺死了的小太监拉上来一起带着跑了。
等这些人走了之后,江听月蹲下身子,将手伸到郑影逸的面前。
“还能站起来吗?”
郑影逸呆呆地点了点头,想把手放入江听月的手心,但是又收了回去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将那些在地上沾到的沙土擦掉之后,他才将手放了上去。
江听月一个使劲,就将人拉了起来。
到底是平日里不受重视缺衣少食,郑影逸不仅看起来长得瘦小,事实上他远要比看起来还要轻上一些。
江听月自己还是个姑娘,又没有习过武,知道自己有几分力量。
但是她在很轻松地将人拉起来的时候,心中就只有对这个孩子的心疼。
同样都是皇子,但并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像那些个还有生母的皇子一样能够过上好日子,甚至有的连正常的温饱都解决不了。
想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隆裕帝或许是个好皇帝,但不会是一个好父亲。
“多谢这位姐姐相助。”
郑影逸因为这些年所遭受的待遇,养成了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但是在面对救了自己的江听月时,他还是开了口。
“不必客气,我也只是正巧路过所以救了殿下罢了,殿下不必这般客气。”
一般人若是称郑影逸为殿下,都是带着嘲讽的意味,但是江听月说出这个称呼时,语气平淡,表情正常,并无半分讽刺的意味。
这让郑影逸忽然就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
他的生母早逝,而后隆裕帝并没有怎么管他,只是将他指给贤妃养着。
贤妃虽没有孩子,但终日缠绵病榻,郑影逸为了不麻烦她所以从来不去她面前告状,这也就导致了那些恶奴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身为皇子,毫无尊严。
好在他还能跟着那些皇子公主一同读书,也在太傅给皇子们授学时开了蒙,学了不少东西,只想着等自己再长大些,羽翼丰满时为自己挣些东西。
江听月见郑影逸不说话,也能想到他此时正在想一些自己的事情,于是便施施然地开了口。
“今日我恰巧帮了殿下,并不会仗着这点子恩情要殿下报答。只是想与殿下说上一句,若是想要改变自己如今的样子,那么该争的东西就得去争。如若有人与你争夺,那便不能轻易退让,即便一时退让了,日后总还是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的。”
这番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了,少不得要说江听月一句大逆不道,竟敢教皇子做事。
但她面前的郑影逸心中本就是要改变自己的处境,听到这话只会觉得很合自己所想,并不会为外人道也。
“可是,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要如何像姐姐说的那般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机会就在前方,便是要你自己好好把握。”
江听月没有明说,郑影逸是个聪明的,到时候贤妃薨逝,等惠妃要养着他时,他就会明白一切。
“我出来有些时间了,是该回到席上坐着,望殿下保重。”
江听月转身离开。
郑影逸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半晌,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姐姐的名字。
倒是懊恼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