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闻一多……”
凤烛抬头:“太激昂了。”
夏雨寒放下书:“本来就是。”
凤烛反驳:“不应景。”
“挺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写爱情的。”夏雨寒说,“更何况你们在世时不也只有你。”
“她只是做不到。”
故事从年幼时开始,爱情从死亡开始。
凤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走到花园中。
夏雨寒打开一扇门。一朵白色的莲花含苞待放,亭亭玉立。
莲?
夏雨寒品品这个字。本来挺好听的,但近来好像带了丝贬义。尤其是白莲。
白莲好看,但是不好听。
“你就叫荷花吧。亲民又好听。”夏雨寒手指在无暇的花苞尖一点,泛起一丝浅紫。
现在不是白莲花了。
天花板是星空么?
夏雨寒伸出左手,绘了星空的金色怀表在手心摇动。
一个小女孩出现在花朵上方。夏雨寒伸手牵她。
“荷星河。”夏雨寒说。
小女孩似是五六岁模样,好看的粉色荷花裙。“荷星河?”她重复。八壹中文網
夏雨寒点点头,牵着她走到另一个房间。
她很少到这里,这里是当年造六神的房间。
下雨了。
天尚早。
荷星河知道青灵结婚会比凤涅早,但没想到那么早。就是铜锡回来的头一个春天。
惊蛰。
四百年前的皇宫在时间长河中不减当年风华,帷幕换上新的后便焕发了新机。
“喜欢什么样的发型?”荷星河问青灵,“简单的还是复杂的?”
“简单的。”荷星河给她绑了个丸子头。不能用橡皮筋,用一支玉簪子固定。“这个必须戴。”凤涅把一个银制簪子递过去。
“那么讲究。”
“我爷爷奶奶那时还有一个大凤冠。”
收个尾再插。
“重……”青灵抱怨。
“好啦,青灵。”凤涅在往青灵头上洒水,“结婚可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就好看完今天。荷,你说怎么化?”
“突出眼睛。”
“不会太土?”
“看技术啰。”荷星河拿起笔,“简单画画就好,但要突出最美的。”
青灵青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荷星河只画了几笔。
凤涅去看,心里赞叹。
眼角微挑,有几分神采飞扬,凤妖血统毕现;口红只涂了一半,于是变得很小巧;鼻子乍一看也不塌了,竟有几分姿色。
华丽的汉服沿袭四百年前的模样。
“放松,拿出你比赛时的气势来。”凤涅把“阴阳”递给青灵。
青灵小心地把“阴阳”藏在紫色的长袍之下,转了两圈,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了才放下心。
荷星河和铜锡是全场最不起眼的。既不是达官显贵,也没什么亲朋好友。
他们沉默着坐在一边。他们不习惯吵闹,他们独自一人待了四百年。
知道对方的心意就好,那么多话干什么。
铜锡握住荷星河的手。一个东西落到荷星河手中。
荷星河疑惑地看向铜锡,铜锡温和一笑。他们一起转头看向嘈杂的人群。
凤涅被缠烦了,坐到他们身边。
“今天是青灵生日啊。”凤涅偏着头,“惊蛰。也是够了,每逢生日必打雷下雨,小说都没那么夸张。”
“不好,只能在屋里庆祝生日。”荷星河看向窗外一片烟雨迷蒙,“不过也挺浪漫的。”
“也是。”
“怎么这么多大人物来。”荷星河打量着。
“这邀请函可珍贵了。”凤涅看天花板,“抛开皇帝不说。青灵是谁啊,那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的大人物。青家继承人……还是个神明。哦,来了。”
那是一身端庄的红裳,胸口的凤凰图案展翅欲飞。腰间金丝钩出祥云。外披着绣了百鸟朝凤的长袍,尽显华贵。
凤槃见过许多次青灵的眼睛,但揭开红头罩时仍旧带着期待与惊艳。
灵儿,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青灵皱皱眉。“阿槃哥,吵。”她显得几分可怜,像一只怕生还被围观的小奶猫。
“灵儿,听话。就今天晚上。”凤槃摸摸她的头。
荷星河拉拉铜锡的手:“青铜。”
“怎么啦,小荷?”
“小荷也要摸头。”
凤涅看着一脸无奈,给荷星河摸头的铜锡。再看看与凤槃欢饮畅谈的自家江古。
江古心里发毛。
女朋友有恶趣味,怎么办?
江古故作镇定。却见新娘子与凤涅相视一笑。
江古更害怕了。
凤涅又打量了一会儿,把手放在疆蛊的头上,一脸好奇地看着江古。
“涅!”
“别人家的宝贝都让摸,江。”
江古很无奈。另一边,青灵笑得正欢。
凤槃也一副看戏样。
怎么办嘛,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