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我走了,公司见。”凤涅初恋少女见情郎般出门了。
“早……”江古叫她,“早饭!”
总觉得有大事。江古把午饭装在饭盒里。
不对呀,当初同意同居是图一日三餐,怎么成了我掌勺了呢?
舍蹿上来。它不吃市面上的猫粮,它是一只讲究的猞猁。江古喂饱它,放它出去。
在舍的世界里,全老巷都是它的领土。老巷十号是它的窝。
凤涅和江古同居于老巷十号。是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开始的。说是过夜派对,但只有两个人,然后江古直接拎包入住了。
江古买了奶茶,让老板给凤涅带口信。然后来到办公室。
还没来?江古放下早餐和奶茶。
那就下楼走走吧。
人不多和每个小可爱打个招呼。江古知道凤涅也不会生气。小可爱有许多个,他的小□□只有一个。
人们都爱同一时间出门。经过起不来、起晚了;早餐店没开、早餐卖完了;禁车时间到了、好困啊等一系列因素作用,上班高峰千古不变。
“江!”
江古回头:“涅,你终于来了。”
凤涅看一下人潮,想到什么,笑了。她说:“上楼谈谈?”
江古走在前。凤涅关上门:“我去拿了个东西。”
“嗯。”
“一个礼物。”
“你就是。”江古在提醒凤涅。她把初吻当表白一周纪念日礼物给他。那时他开玩笑说她迟早把整个人都送给他。
凤涅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镶金的盒子:“我的所有证件都在禁塔保存。一时半会拿不出来,不好拿这件事打扰我哥。”
江古好像猜到了。从他们刚在一起他就开始期待。
“江,你喜欢我吗?”“我爱你,涅。”
“那你愿意娶我吗?”
凤涅打开盒子,两枚银戒指靠在一起。刻了简单的条纹,线在红宝石边扭曲,托起小小的“红眼睛”。内侧只刻了他们的他们的名字,和两枚戒指一样依偎在一起。
江古头疼,就像一个老师看见一个总不开窍的学生一样头疼。他拿过盒子,关上它:“别动,我教你。”
凤涅看着小盒子的金扣。
江古单膝跪下,凭空变出一朵玫瑰。“嫁给我好吗?”他持续施法,粉色的花海渲染开,还多了一个玫瑰编成的巨型爱心。
凤涅彻底呆住。然后扑到他身上。
哇,江真的超会的。
为什么扑上去?因为江古太稳了,推不倒。
江古抱住她:“很高兴?”巧了,我也高兴。
凤涅又用力推了一下,终于推倒了。“以后要抱着我睡。”凤涅看着他,红色的眼睛和太阳一样耀眼。
“昨天不是抱了。”“抱胳膊不算。”
江古扶着她的腰:“涅,你变了。”
“不是。”凤涅脸红了,“不是……那个敢在我面前跑火车的江去哪了。以前我只用害羞的。”她想要江古抱她,想要母亲所说的“夏夜的舒适”。
江古爬起来:“戒指戴好。”
草草率率,仿佛两个孩童互赠草戒。
气氛有点诡异。
“那个……”江古盯着无名指,“你还没吃早饭。”
“嗯嗯。”凤涅打开糖包,“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江。”
“旁边守着两张挑剔的嘴呢。”江古整理好文件,“今天我可以念给你听吗?”
凤涅喝一口奶茶。“今天不累。”她闻闻大衣,“你试着处一下吧,我一会再看。”
江古头大。
凤涅轻笑:“不想看?”
“谁想工作嘛。”江古说,“刚刚怎么不在下面求婚?”
凤涅抬头看天:“让他们猜。”
“都戴无名指上了。”“谁知道呢?”
江古头疼。看了一份,走向凤涅。凤涅意会,低下头。
知道江古什么时候对自己的身高最满意吗?就是当他站起来正好看见凤涅优美的身材和红红的耳尖。绯云无端在少女脸上聚集,簇着星星一样的双眸。
啊,真美。
江古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凤涅被吻到受不了时腰会挺起来,凤涅的腰上有一个地方江古一碰她就会浑身酥软,任他摆布。
江古超有经验的。凤涅至今清白就是一个奇迹。
奇迹吗?
我的小□□怎么能被轻易玷污?反正来日方长。
凤涅的手臂缠上江古。江古手一顿,撩起上衣。
凤涅总是意识到她是与江古交往的人中惟一一个处女。她没有那么会玩。在找到自己的“夏天”前,她一直注意保住自己的贞洁。导致什么都不会,还很敏感。甚至过于保守。
就订婚了。凤涅睁开眼,朦胧间看见江古认真地抚弄,像在用手鉴别一件艺术品。我才不是艺术品。说了多少次了。
“江……”
江古正要要下去,被凤涅叫住了。“怎么了?”他问。
凤涅瘫在椅子上:“我饿。”
江古抱起凤涅,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凤涅坐到他怀里。一开始是凤涅喜欢坐他腿上,原因还是心安。后来江古也喜欢了,因为凤涅习惯于靠着椅背。
可纯洁了。
凤涅被江古喂完了早饭,仿佛一只雏鸟。她倾听着江古的心跳。像鼓点一样。她伸了个懒腰:“开工。”
江古怕她掉下去,搂住她的腰。
“江……”“小心别掉下去。”江古笑了,“想什么呢,小□□。”
“我……”凤涅用纸张挡住脸。
呜……丢人,都怪江。
江古调整了一下坐姿:“回家再继续。”
“我会洗干净的。”凤涅说的小声,像蚊子的呢喃。但江古还是听见了。“谁教你的?”他不高兴。他希望凤涅的一切都由他教导,尤其……
“你都不看信箱的。”凤涅干脆翻身压江古,“呵呵,什么,`我愿将自己洗净,沐浴更衣,将□□作为神的祭品献上。’呕—要祭也是我祭,我干净,不用洗。”
江古笑笑:“是吗?你愿意?”
“我才是正宫诶。”“那倒是。”
凤涅用手扣住江古的右手,戒指相击。“不许取下来。”凤涅说,“看看能不能少两封。”
“吃醋?”“你前女友们旧情复燃,我得防住。”
江古呵呵笑着起身,把外衣披到凤涅身上。“你好好工作。”他说,“要什么跟我说,我替你到外面秀两圈。”
白天很枯燥,精彩在夜间。
“风声有任务。”凤涅拿起伞,“注意联系,别乱跑。”
江古点点头,“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今天我大喜,死不了。”凤涅走出门去。
不乱跑?
不存在的。江古偷笑。
花鸟镇有一条街,叫老街。老街里都是好东西,开了二十年以上的餐馆茶馆糖果铺组成的美食长街。
涅爱吃橙子味的。江古想。
很少见啊,因为在花鸟镇橘子糖更多见。若不是凤涅叨了一夜的橙子糖。江古就没听过。
长长的街道,阴阴的天。江古找进唯一一个糖果店。
“是给小公主买的吗?”老太太长叹一声。
江古看着种类繁多的糖果。这里当然不是老太太掌柜了,老太太太老了。“是啊,怎么了?”江古问。
“橙子味的,在那里。”
角落里放着几包。它不寂寞,有人好奇,买它;它很寂寞,没人吃出它与橘子糖都不同。
“凤妖的嗅味听都更加灵敏,只有他们才能尝得出。”老太太老了,爱叹气。她在摇椅上看粉墙黛瓦青石路。风在吹吹进大雨将至的热气。
江古听了一会老太太唠叨,买了两包。
下雨了,雨在青石路上。
记得同是一个雨天,他们还不熟的时候,江古看见小小的凤涅同妈妈一起在老街追逐。皇后打着红纸有伞,皱纹如鲜花绽放。小凤妖不想打伞,在雨中飞奔。他们一同笑,一同跑,长街无尽,欢笑悦耳。
一直跑,一直跑。摔伤了也不哭,一拐一拐地跑。
如果说花定义了什么叫美,那一幕就是江古生命中最惊人的一朵花。
美人就是爱笑的,活泼外向的人。最好再坚强点。他先前选床伴时也是,凤莲那一派故作忧郁的他一个也不要,只是睡一觉也不要。
天天哭哭啼啼,要人照顾,谁喜欢啊。
他没伞,在老街的一家酒吧停留。八壹中文網
“我在老街的酒吧。没带伞。”
没回复。凤涅在线上往往是沉默的。
凤莲低调了一年。不为什么,就为凤涅的文章让她的“骑士团”折损不少。
她看见江古。
一年未见,容貌变化很明显。脸色红润了,看上去更强壮了。当然钱包也更鼓了。
凤莲想要得到他。
天哪,只要洗白自己,睡到他,什么都会有的。就不用想那些长得不漂亮的女生,起早贪黑的干活。
她正要搭讪,江古走出去。
“涅呢?”他问那人。
“师娘好。”欧阳白说,“师傅在这里。弟子不才,师傅保护弟子时受重伤……”
凤涅啄开笼子。她不喜欢笼子,更不喜欢停在欧阳白身上。
江古没听,他只在乎那只小小的鸟儿。她跳到他肩上,亲昵地啄他耳朵。像是谁家走丢的小孩。
当然是他家的,脚环和江古的戒指一模一样。
“下雨了,湿气重,不利于涅槃。”
“我知道。”江古把小鸟儿揣怀里。
他们回到老巷十号。气派的房子,是后向天时一个军阀的房子,凤涅翻新后就住进去了。有一个很大的厨房,还有一个很大的卧室。
肯定大,你见过一层就是一个房间吗?那个将军和妻子不和睦,长期分居,这就是一个奢华的单身公寓。
凤涅从怀里钻出来,飞起来,变回人形。那是真的狼狈,身上一片血污,也不知弄不弄得干净。她指着江古手中的牛皮纸包:“这是什么?不是叫你别乱跑,今夜花鸟镇不太平。”
江古打开纸包:“橙子糖。”
凤涅怔怔的:“橙子味的?”
“嗯。”江古喂她一颗,“喜欢吗?”
凤涅不说话,她走进屋子。暖色调的灯光亮了,把这位凤总裁照得格外温柔。
江古帮她放好水,下楼做饭。
浴缸中的水冒着热气,似幻非幻。
橙子。凤涅舌头一弹,橙子糖在牙上嗒嗒地响。
橙子糖。
她趴下来,任身子在水中飘。
“妈妈……”她沉入梦乡。
“妈妈,我不要打伞。”
“不行呀,小公主。你是凤妖,淋雨会生病的。”
“可是你就可以不打伞。”
“妈妈不一样的。”
“我不管!”
雨淋在身上,凉凉的。有什么在熄灭,有什么却在萌发。对抗着,生长着。
一声惊叫。
冷……
“妈妈啊,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冷……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冷……
“我要妈妈给我吃糖。”
冷……
“妈妈,你也原谅他了吗?”
全是橙子糖。所以她不想吃橙子糖。
江古把饭做好了,却没见凤涅下来。他走上楼,穿过书架的迷宫,走到浴室边。
迷宫是凤涅的恶趣味。除去死路,圈,就只有三条路。书房,卧室和浴室,还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对着大街。
浪漫吗?还是恶趣味。因为窗上贴了三个大字:跳楼区。好几次江古都想跳下去。
“来杀我的杀手,在迷宫里转了半天后看到这三个字。心理素质差的就跳下去吧。没死我补刀,死了我收尸。一条龙服务到化成灰。全部我买单。”凤涅带他熟悉路线时这么说。
浴室里没有水声,从纸窗上看不到人影。
江古轻轻推开门。
凤涅睡着了,红的异乎常人的身体,放松地飘在水中。江古还没,和她发生什么关系。但这不代表没有非礼过。他又不是什么君子。
有时忍不住了,衣服都给扒下来。凤涅身上哪他没看过了。
“涅,吃饭了。”江古坐在浴缸边。凤涅迷迷糊糊:“叫我小公主。”
小公主是小名,与凤涅的性格听着就不符。
“小公主,不起来我抱你起来了。”
凤涅翻个身:“更好。”
江古拾起凤涅的一缕头发:“涅,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唔?”
“你不怕我……”江古小声说了三个字。
凤涅飞快地爬起,却差点滑倒。江古托住她的腋下:“小心点,涅。”他责怪到。
“你吓我。”“开玩笑,我围裙都没脱。”
凤涅生气了,浴巾一披转过头去。
江古站起来:“快点下楼吃饭,我去喂舍。”
幸好……凤涅看着手指,一切如常。
别在睡着了!
矛盾。她穿好衣服。
太矛盾了,塞壬与凤凰……太矛盾了!
如果有生灵之神……
江自称是生灵之神转世来着。他的头发也和青灵一样是深紫色。不过染成那样,不算太难。他从没展示过什么特殊的能力。
生灵之神有什么能力呢?
似乎没什么明显的。
如果是……
凤涅走下楼,想去查一下。然后才想起大部分六神转世都不会被记录在案,被记录的都是进入过风声的,比如殷。
殷……可怜的前辈。
她试过改为凤烛,因为森林之神碎片在他身上。不过是被借用了。
江古和舍相处的很好,舍很服从江古。虽然只是服从。凤涅不知该说什么,她希望舍充满野性,沾染着来自丛林的令弱小者战栗的气息。显然它没有,它在实验室中出生,被她收养,没有见过丛林。雪山倒是见过。
“怎么了,涅?”“舍太驯良了。”
江古抱起它:“希望它有野性?”
凤涅坐下来:“我以为这些来自丛林的物种生来就有丛林的气息。”
江古似乎更关心舍:“它会的。”
“一个月后我要去羽城,你去吗?”
江古皱眉:“为什么非得你去?身为皇女不是有点权利吗?”
“因为我喜欢那里。”凤涅享受着一块肉带来的快乐,“上次去过。你找不到我作业怎么办呀?”
“自己做呗。”江古一脸苦相,“涅,我跟你说。我生来就会法阵。但法术我就一窍不通。”
“你去不去?”“别到面海镇去。”
凤涅一口咬住江古给的菜:“为什么?”
“我父母之前在那里。”江古说,“后来……我们家出了点难堪的事才搬到这里来的。”
“直接去羽城。”凤涅说,“去不去?”
“我跟着你。”“大概率不行。”
江古很失望:“啊……”
凤涅端走盘子:“我有别的事……对欧阳白苛刻点。”
“为什么啊?”江古夺过盘子,“我来。”
“因为他想软饭。告诉他软饭该怎么吃。”
“怎么吃?”
“像你一样。”
盘子碎了,江古把少女压在墙上:“我没在吃软饭,凤涅。”
“你就是小白脸嘛!”凤涅红着脸辩解,“盘子碎了!”
“我买几个新的赔你。”江古咬着凤涅的耳朵,“告诉你,凤涅。我从来都是那个被吃软饭的。”
凤涅软在他肩上:“可我比你有钱嘛……”
“我也差不到哪里去。”江古的声音很有磁性,“告诉你,我绝不是吃软饭那个。”
凤涅记不得自己怎么躺在床上的。她完全记不起那一夜。她醒来时在江古怀里。江古像抱洋娃娃一样抱着她。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她怎么也变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