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怎么来了?”江古打开大门。凤涅披着外套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说:“啊,我给三大族长都开了通行许可。方便交流,顺手把本尊逼过来。”
江畔带着敌意说:“难怪仆从跟不进来。”
凤涅坐到餐桌边。“江大族长,那么凶干什么?”1她抱起舍,“咱是一家人。今日上门有何贵干。”
“今天的会议我得带江古去见见世面。”“那可不行。”凤涅接过江古递过来的肠粉,“江最好了。”
江古看着爱妻,看看老父亲,说:“父亲,您进来坐着聊。”“不必。”江畔抬手,“江古,现在把围裙脱下来跟我走。”
凤涅拉拉江古,对江畔说:“犯人还没到场,不急。”“同一场?”江古轻轻俯身。凤涅招呼江畔进屋:“一会儿一起去吧,反正你儿子逃不掉。可惜不能住在江家席位上,他要陪我。”
江畔犹豫了一会,坐到桌边。2江古把舍放出去,回过头:“父亲,早饭吃了吗?”
“没。”“稍等。”
江古进了厨房。凤涅笑着对老人说:“江做饭可好吃了。”
“敢问您对阿五做了什么?”“他主动的。”
狐从一个沙发里冒出来,对着来客充满敌意。江古又端出两盘肠粉,坐到凤涅的一边。狐蹿到江古头上,拍江古。“不可以。”江古把它抓到腿上。
江古的手艺没话说。但这并不是江家的菜式,是凤城的。江畔认可这个儿媳,但对她仍抱有敌意。
江古脱下围裙,其实穿的还算得体。凤涅跑到楼上去换衣服,留下俩个男人在一楼对峙,沉默。
江古和凤涅最像的一点就是从小都是妈妈照顾,不和爸爸亲。
“江古,这屋子很难打理吧?”江畔看着装潢。江古照例取文酒待客:“狐和舍都很乖,日常打理我们顺手就能做。不费事。”
“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房子了?”“她的。”
江畔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江古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都是涅设计的,她真做到我只用带洗漱用品就可以。”
“所以你就拿江家的权利作为回报?”江畔敲着橙色水晶杯,“谅你一向不慕名利,应该也不会这么做。”也做不到。
江古看着酒水,这次有点辣。“她以为我有。”江古看一眼楼梯,“涅教我了不少东西。她对我没有理智过。”
沉默,饮酒。“这酒不错。”江畔说。凤涅正3抱着舍:“谢谢。您的仆从4回信了。”
江畔瞪着少女。凤涅放下舍,使了个瞬移坐到江古身边。“问你儿子。”她把纸条放到小桌子上,“江是我的。”
“涅。”“凤涅!”
凤涅敲了个栗子,江古一点也不疼。“你那点破事。”凤涅眼里金色流光诡异地闪动,“老被你爸欺负。你是我的人,懂不?我罩你。”
“涅,我比你大两岁。”“有吗?看不出。”“他是我父亲。”“我还是你领导呢,对我怎么就不唯唯诺诺了?”
江畔还是很头疼的。从走入老巷起一切都被凤涅牵着走,他实在斗不过这个政见上与他屡屡不同的少女。年轻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这真的是个少女吗?江畔身上冒出冷汗。除了笑声与外貌,还有与阿五打情骂俏时的神色语气。她哪里像少女了?
“江古,你还差点火候呢。”
“父亲?”“她虽比你小两岁,比你成熟不止两年。”
成熟?江古打量一下凤涅。凤涅首次配合江畔,十指相扣,侧坐着,平静地看着江古。和确定关系前一样。
曲,要不是大衣是我的……江古郁闷,喝酒。
“凤涅啊,为什么你不雇佣人呢?”“今天开完会就知道了。”
凤涅领着他们到车库,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青灵在城墙上,穿得可庄重了。她冲凤涅挥手,被凤槃摸头。
“灵儿乖。”凤槃看着自己的皇后。她刚继承父位成为青家族长。青玄不能忍受幻想的破灭,自杀了。这事充分体现了青灵天真无邪的面孔下的决绝。葬礼上哭都没哭,无比敷衍。
“阿槃哥,我想和阿涅姐玩。”青灵一蹦一蹦的,一点也不庄重严肃。凤槃拉拉她的手,说:“不乖。”
青灵低下头,不蹦了。看上去委委屈屈。凤槃不忍心,只好说:“一会可以跟我妹约个时间。”
“喜欢阿槃哥!”
结果出来的很快。三大家族都表态不杀她。大多数人也都投了反对。
江古松了口气,看向凤涅。凤涅坐在江古脚边,如临大敌一般看向群臣。
只能说女人的直觉向来强大。
他们住在中央,群臣以半包围之势围住他们。江古看过去。有神色坚定的,不是老臣就是凤涅的人。有脸色茫然的,大多是年轻一代。还有一个一脸仇恨,似乎有点眼熟的家伙。
凤涅没有回头,从进来时她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江古脚边。“是欧阳墨。”她说。
江古又看了那人一眼,与欧阳白及为相像。凤涅握住江古的手。江古想起凤涅提的,更想起唤醒小塞壬的代价—欧阳白差点从此无法言语。
他擅长禁术。
这是高手之间隐于众人之下的法术对决与公堂之上的言语对决。
江古握住凤涅的手。凤涅手划了一下他的手心,让他配合自己。然后坐在那里,手心暗暗发力。
然后是欧阳墨申请发言。凤涅在江古手心写字:“不要出声,不要表现得过于惊讶。”
“鉴于在场年轻一代较多,我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凤涅拥有塞壬血统。她可以永驻青春。当她年龄到达二十五岁时,她的外貌、身体机能都会停留在二十岁上下……”
江古并不了解。他看向父亲。江畔轻轻点头。
“这太明显了……按照惯例……”
凤槃抬手打断。欧阳墨欠欠身。凤槃很庄严地坐在高台上,质问他:“欧阳墨,她是我们祝天国很重要的武器。你这么说是要我们以冷兵器对抗□□?”
“恕我直言,皇后娘娘的威力比她大得多。”“而朕只有一个皇后,负责朕的安全。”青灵楞了一下,坐直。因为前半句明显大声一点。
有人出声了:“但凤涅也在凤城周边生活。”
青灵看上去像一个真正的少主,坐在凤槃右边的座位上:“我想……现在的边防并不吃紧。啊……凤涅只是一个保险,最终派不派得上用场并不重要,但是没有的后果我们承担不住。重要的东西要放在手边才好。”她最后一句有点幽怨,仿佛是对着凤槃说话。
说完还向凤涅笑一笑,有点羞涩。她刚上位不久,才走出哥哥的阴影。
“但塞壬的儿女只能活到三十岁。”“放肆!”
沉默。是啊,凤槃与凤涅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欧阳墨又发言了:“但表现出塞壬血统的只有凤涅。规则是可以改的。既然本意是为了防止假永生带来的动荡,那只有杀死表现出的人就好了。”
凤涅松开江古,朗声说到:“各位,窃以为诸位都忘了本公主拥有自主意志呢。”
何止是忘了这个,都忘了她在这里。欧阳墨冷笑者:“凤涅,你是要反?”
凤涅站起来坐到椅子扶手上:“老伙计,别冤枉本公主。本公主可遵纪守法了。可皇上下了口谕要本公主活着,本公主可得服从圣旨。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要本公主活呢?”
“小公主!”“本公主提醒一下诸位。”凤涅说的很慢,同时还冲着众人礼仪性地笑笑,“塞壬已经完全苏醒,本公主不介意再制造一些惨剧。”
欧阳墨瘫在椅子上,众人议论纷纷。欧阳墨环视四周,看见向来支持自己的江家,不知何时,为何倒戈,只好对凤槃喊:“请陛下做主!”
凤槃原则是不动两个妹妹什么都好说,现在一脸不关我事:“朕不想管。”
欧阳墨伏在他面前:“陛下!”他身后,凤涅冷漠地看着他。然后她抬头,看凤槃一眼。在凤涅身后的江古看得一清二楚。
可怕,太可怕了。
凤槃冰冷地说:“你似乎忘了,小公主在法律之外。不受法律保护也不受法律约束。”当然,为了生活得正常一点,凤涅还是会乖乖遵守法律的。
怎么会忘呢?就是因为他……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布娃娃在孩子心中的地位。
最后结果还是不变。
凤槃看江古一眼,带着一点祈求的意味。
开车回家,收拾收拾去上班,然后午睡。一切如常。青灵约了夜里的相聚,江古主动提出去买红酒。
“买两瓶橙汁。”凤涅抬头顶江古下巴。江古轻轻按住她的头:“为什么?”
“青灵不喝酒。”
江古不说话了。什么叫物以类聚鸟以群分。就是酒量小的家伙闺蜜不沾酒。
“那我还是买白酒吧,就我和凤槃喝。”“我能喝红酒的。”
江古低头看她“涅,红酒对你来说度数太高了。”
“我喜欢红酒。”“你太容易喝醉。”
凤涅有小脾气了,不理江古了。江古看着文件,环住凤涅的脖子。不哄她。
“江。”“嗯。”“对不起……”
好小声哦,目光还是冷的。
江古低头咬凤涅耳朵。“还喝不?”江古问。凤涅红着耳朵:“就一瓶嘛……”“想被惩罚了?”江古说的语气可不正经。凤涅身子微微颤抖着:“江……你可答应过我的。”
“谁知道你酒量那么小。”江古一脸嫌弃。
“那你和我一瓶?”“我能让你一滴也喝不到。”
凤涅要哭了哦。假的。
江古笑笑:“那喝吧,你喝醉了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是吗?”“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凤涅轻轻的顶江古下巴。“你过来。”她站起来,“我想坐你腿上。”“涅,你没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像什么?”江古坐下来,手放在扶手上。凤涅给自己留了半秒钟脸红,顺势爬上椅子把江古压在身下。“我喜欢。”凤涅脸上一抹绯云掩不住高傲的眼神,“收起你的黄色废料。关灯后有的是时间。”
老攻了,气质问题。
江古学不来。凤涅就是可以把地摊货穿成大片,江古买再高级都是地痞流氓模样。
江古挑眉,扶着凤涅的药说:“凤总,你的矜持呢?”
“不都被你吃了,都不知道给我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