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强化身体!”
这是沧零清醒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沧零再度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里昂的腿上。 里昂垂着头,扶着右肩一动不动。 “班长!”
沧零慌忙爬了起来。 刚站起来,沧零的眼睛就猛地一黑,然后脑袋嗡嗡个不停。 “肯定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撞到头了。”
沧零扶住岩壁想道。 “零,你没事吧?”
这时里昂抬起头问道。 “班长!我没事……你怎么了?”
沧零忙蹲下身查看里昂的胳膊。 “没什么,骨折了而已。”
里昂语气虽然很平静,但脸色刷白,满脸是汗。 刚才坠落时,他拼命搂住沧零,结果右肩撞到了坚硬的岩石,一下被折断了。 “天,你的肩膀肿得好高!我帮你看一下吧?”
沧零慌张地说。 “不用了,我已经固定过了,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
里昂解开衣领,给沧零看里面的绷带。 “对不起班长,都是为了救我……”沧零内疚地垂下头。 “你不用在意。谁知道前面会有空洞呢?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能没事就最好了。”
里昂温柔地说。 “我来看一看周围。”
沧零从口袋里掏出块萤石,举起来看向四周。 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空间,因为萤石光线有限,所以看不出具体大小。 沧零捡了一块石头,用力抛向远方,石头在空中飞了好久才传来落地声。 “这里的空间很大,应该不用担心空气不足。”
沧零说完吸了口气,准备大声求救。 “分队长、菲——” 还没喊完,里昂就拉住了她:“小心让‘别人’听见。”
听到这话,沧零立即闭上了嘴。 “没事,反正等会儿分队长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她边安慰里昂边坐到了他身边。 “他们到现在都没来,肯定也遇上麻烦了。”
“有迦梨在,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对了!我们可以自己爬上去啊!用爪钩。”
沧零说完摸向腰间,结果一摸傻眼了,爪钩和腰包都不见了! “我的爪钩也不见了,应该是刚才坠落时挂到岩石上了。”
里昂指了指上方。 “只能等分队长他们找我们了。”
沧零郁闷地再次坐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沧零怕里昂昏迷,于是主动和他说话。 “班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那个……蕾雅是谁呀?”
沧零鼓足勇气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里昂瞬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你怎么知道她的?”
“你曾好几次把我叫成蕾雅。”
沧零解释道。 “这样啊……看来我不该擅自停药的……”里昂捂住了头。 “蕾雅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蕾雅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里昂低声说道。 “同父异母的妹妹……她长得和我很相似吗?”
“很像,尤其是眼睛。笑起来弯弯的。”
说到这时,里昂的表情突然温柔了起来。 “她现在在哪里?在老家吗?”
“不……她已经不在了。”
“不在?”
沧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明白什么意思,忙道歉:“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了。”
“呵呵……我根本没有资格伤心,因为害死她的人就是我。”
里昂凄然地说。 听到这话,沧零突然想起来里昂曾说过的话:“我也曾失去家人,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唯有变强。”
沧零想问问里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怕勾起里昂的痛苦回忆,所以最后还是忍住没开口。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后,里昂主动说道:“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沧零犹豫了一下,答道:“当然想,如果可以的话。”
里昂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缓缓述说了起来。 “蕾雅是我继母生的孩子。我父亲是个生意人,常年在加尔兰和博雅两地跑。六岁那年,我父亲在博雅遇到了我的继母,她是当地的贵族,人脉很广。我父亲很快就和她同居并把公司迁到博雅了。”
“父亲离开家后,我母亲就变了。她变得极其敏感、神经质,一点小事就会爆发。家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她砸了,殴打我更是家常便饭,她还跟邻居厮打过几次。”
“我母亲曾经几次带着我去找父亲,求他回家,但每次都被继母赶了出来。闹得最凶的一次,宪兵都来了,把我们带到宪兵队关了整整一星期。”
听到这里,沧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年后,母亲终于不堪忍受,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从那后,她的情绪变得极度沮丧,经常自残,我每天都担心她会自杀,夜夜难以安睡。”
“因为我母亲失业,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学也上不成了。我原本想去找我父亲要钱,但出于自尊和怨恨,最终还是没去。就在这时,我的老师杰西卡女士找到了我,问清楚情况后表示愿意资助我读书。”
“杰西卡女士就是分队长的夫人吧?她真是个好人。”
沧零感叹道。 “她确实很好,那段时间多亏她的鼓励,我才勉强撑了下来。”
里昂继续说道,“但是我母亲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几乎每天身上都会增添新的伤口。我去阻止,她还挥刀攻击我,说我是魔鬼的儿子,是畜生的后代。我无数次想逃离她,逃离那个家,但我又不忍心丢下母亲,怕我走后她会活不下去。”
“十岁那年,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原本想借此机会问她关于升中学的事,结果当我推开房门时,我惊呆了。我母亲面朝下躺在床上,手腕中重重划了七八道伤口,满床、满地全是血!我立即冲过去想救她,却发现她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说到这儿,里昂停了下来,平复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母亲死后,杰西卡老师帮我在街道募捐了一些钱,给了她一个还算体面的葬礼。之后,她又联系了我父亲,让他把我接过去。”
“我原本不想去的,但杰西卡老师说想要继续读书,就必须有监护人。最终我还是去了父亲那里。”
“我父亲见到我后,连一句都没有问到母亲,只简单问了几句我的情况,就把我交给继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