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分队后,西蒙立即迎了上来。 “怎么样,你那位同学?抢救过来了吗?”
他关心地问道。 “没有,他去世了。”
沧零垂着头说。 “……对不起,我很遗憾。”
沧零没答话,转身就要走,西蒙一把拉住了她。 “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
“不了,我还要训练。”
“这么晚了还训练吗?别太辛苦了……” “有什么辛苦的?骑士本来就该每天训练,才能保持战斗状态啊!分队长你那么喜欢休息,就自己去休息好了!”
沧零突然爆发了出来。 西蒙见沧零发火,一时懵住了。 这时杜蓝从对面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好奇地瞟了几眼。 “那你就去训练吧,别太勉强,早点睡觉。”
西蒙叮嘱了沧零几句,匆匆离开了。 沧零被西蒙骚扰了一下,训练的心情也没了,她直接冲回了宿舍,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还没躺一会儿,西蒙居然又来了! 他先敲了敲门,见没动静后,往门缝里塞了张卡片,上面写了不少安慰的话。 一股无名怒火从胸中涌了出来,沧零一个箭步跳下床,然后捡起卡片就撕了个粉碎。 “下次再敢骚扰我,我就揍你,狠狠地揍你!”
沧零边撕边说,“哪怕因此而受罚,甚至蹲军事监狱也没关系……我一定会把你揍得爬不起来……让你觉得我好欺负,让你下流无耻!”
紧接着,沧零一脚踢飞了凳子,掀翻桌子,直把整间宿舍都砸了个遍情绪都没平复下来。 “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沧零跪倒在地,靠着床边呜呜哭了起来。 第二天,沧零去食堂的路上看见大家围着告示栏议论纷纷。 沧零好奇地上前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告示上赫然写着: “伦纳德行省朗之万分队内部招募启示:因人员紧缺,现朗之万分队向内部招募骑士6名。要求:正式在编。待遇:在原有基础上,增加10%的境外补助。有意向的骑士可将名单上报给中队,截止日期:3月20日。注:报名秉承自愿原则,名单一旦上报各分队不得阻拦。”
“朗之万分队在什么地方?”
沧零忙问。 “没听说过哎,是不是新成立的啊?”
康妮答道。 “我知道,这是星海最北方的一个分队,那里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天。因为气候寒冷,连夜魔都不去。”
休谟答道。 “北方……境外吗?”
“对,离盾很远,几乎相隔一个省的距离,算是相当偏远了。”
“怎么了零,你该不会想去那种地方吧?”
康妮说道,“那里可是冰天雪地啊。虽然有10%的境外补助,但那种人烟罕至的地方根本待不下去啊。”
沧零没说话,她掉头就跑。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西蒙的魔掌了!终于再也看不到他了!”
沧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名字和申请通过电报发给了中队。 中队收到后次日就审批通过,然后把调岗命令发给了西蒙。 西蒙收到命令大吃一惊,忙叫来沧零询问。 “零,你报名去北方了吗?”
“是的。”
沧零坦然道。 “你知道朗之万在什么地方吗?”
西蒙指着墙上的地图激动地喊道,“在最北方啊!那里甚至连人烟都没有!一片冰天雪地!”
“没关系,我不在意。”
“你知不知道那里为什么会缺人?难道光是因为气候恶劣吗?”
西蒙走到沧零跟前,“那里是永远都出不了头的地方,是被放逐之地,你去了就没前途了!”
“那我也要去。”
沧零坚定地说。 “零,我拜托你别任性好吗?”
西蒙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一向都那么积极,为什么现在又要自暴自弃呢?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保证会给你好的待遇,我可以提拔你当副班长……” “分队长,权力在你手中是可以用作交易的吗?”
沧零嘲讽道,“你选人的标准就是乖乖听话?”
“零,你不会是因为讨厌我才要去的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西蒙认真地说。 “我才不会相信你。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改变的!”
沧零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她马上就要去北方了,现在无需顾忌西蒙了。 西蒙见自己劝说无效,又去找康妮,让她劝说沧零。 康妮虽然讨厌西蒙,但也不希望沧零跑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于是拉上休谟一起询问她理由。 沧零不管他们怎么问、怎么劝,都不松口,笃定了非要去北方。 “我说零,那里根本熬不出头啊,除了工资高一点,几乎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听说连生活用品都要靠定期输送……”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指望要出头。”
“一整年都见不到几个人,会闷死的!”
休谟说道。 “我不怕寂寞。”
“你到底是图啥啊?能告诉你去那里的理由吗?”
康妮急了。 “……没什么理由。”
沧零转过脸。 “我才不信!莫非……你是因为班长的事打击太大……” “你们别乱猜了,反正我去定了!”
沧零推开康妮去训练了。 “她到底怎么了?”
康妮一脸懵逼。 “我哪知道。”
休谟无奈地摊了摊手。 西蒙见康妮出师不利,又拉来了其他骑士,甚至连洗衣房大妈都拉上了,但沧零谁的话也不听。 3月底,总部的调令下来了,沧零前去北方已成定局。 她和瓦西里一样,挑了清晨出发,这样就不用和大家告别了。 刚出房门,就发现西蒙正站在楼道口等她。 “零,别离开我。”
西蒙拦住沧零做最后的努力。 沧零看到没看他一眼,绕开他大步走了下楼。 走到门口时,她发现杜蓝正站在大门口。 “怎么,准备不辞而别?”
杜蓝倚着墙说道。 “对不起,班长(杜蓝继任了一班班长)。我不想经历离别的场面。”
沧零抱歉地说。 “你这次出走,不会跟分队长有关吧?”
杜蓝盯着沧零的眼睛问道。 沧零一下惊慌了起来,她低下头,咬紧了嘴唇。 “祝你一路顺风。”
杜蓝没有再多说。 “谢谢你班长,请代我跟大家说声对不起,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多保重,零。”
“我会的,你们也多保重。”
沧零拖着箱子,慢慢走出了分队大门,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驻地,静静地矗立在清晨的微光中,庄严而又静谧。 当年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也是站在这个地方,兴奋而憧憬地看着里面。 现在,她依然站在这里,心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心情。 当时的自己,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那么多事吧? 第一次实战、第一次荣获军功、第一次孤身作战,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 “真奇怪,明明在这里只待了一年多,可是为什么感觉像过了一辈子。”
沧零哽咽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把整个青春都留在这里了。”
“零,你的未来还很长。记住,值得期待的永远在前方。”
杜蓝轻声说道。 沧零擦去了眼泪,跟杜蓝挥了挥手,拖着行李慢慢走了。 所有的回忆,伤心的、快乐的、痛苦的……在转身那一刻全部尘封了。 未来,又将会是一片新的天地、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