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舒舒说:“当然,你要是想听,我也可以勉强给你讲讲。”
舒舒背靠在门板上,身后不时传来有人经过的脚步声,近到仿佛就居高临下的站在与她一门之隔的地方。
“说起当年啊,我和你母亲的相遇也是一次意外。”
并没有等舒舒回答,晓楠就接着自己的话继续往下说了。
“我刚从家里接手打理这家酒店,你的母亲一个人出来旅游途经此处,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个前台离职没多久,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就担任起了这个职位,带你的母亲办理入住之后顺便领她去了她的房间。”小男孩停顿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你猜猜是几楼?”
“15层?“舒舒脱口而出。
“猜对了,也就是这个缘故,我觉得15这个数字特别对我胃口。”
“加上一来二去我们就看对眼了,所以没过多久,我和你母亲结婚了,婚礼的场地就是后面那片草坪。”
他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向跪坐在门口的舒舒,像是透过女生的脸在回忆他口中的那个女人。
开头的故事很美好,他们的感情日渐深厚,一直持续到他们婚后三个月的时候,舒舒出生了。
有了新生命的连接,夫妻俩开始产生或大或小的矛盾,单方面都是他们孩子的母亲挑起的。
女人时不时的歇斯底里,经常性的自言自语,愈演愈烈。
直至有一天,有一个声称是她旧时好友的男人找上门。
“那个男人叫什么我忘记了,但是他让我印象深刻的一点是,他很英俊,说话谈吐之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晓楠的脑海里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只剩下了这些。
“我起初也没放在心上,把他的房间安排在了我们的隔壁,因为他能安抚你母亲的情绪,所以就算他们大晚上还在酒店大堂聊天,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舒舒问:“然后呢?”
“然后啊,就发生了最让我后悔的一件事。”小男孩从椅子上跳下来,下巴轻抬,示意舒舒跟上他。
“你的母亲,我的妻子被他杀死了。”
“就像这样。”
他打开办公室里面一间卧室的门,带着舒舒来到浴室的门口,让开了前方的视野。
舒舒自从经历过第一个副本,自以为对血腥场面的接受能力得到了不小的提高,但是看见眼前这一幕,还是吓软了腿。
一个没控制住,当着晓楠的面坐到了地上,止不住发抖。
呈现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老板口中他那个死去多年的未婚妻。
一具吊在天花板上的女尸。
与其说同样死在浴室里的李丽跟她没有可比性,不如说两者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他们在房间里发现李丽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完整的,下半身能穿着浴袍遮挡住关键部位,顶多就是脚腕上的伤口严重了一点。
这个女人的身上可是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剩下。
舒舒转头看向自己身后面不改色的晓楠,强作镇定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如你所见,那个男人剥下了她的皮,还顺着她肌肉的纹理剐下了她的每一块肉,扔在她脚下的浴缸里。”
晓楠绕过瘫坐在地上的舒舒,走近浴室,坐在浴缸的边上,从下往上,目光一寸一寸掠过女人的尸体,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划过他的眼底。
“看见她尸体的那刻,很奇怪的是我当时的心情很平静,甚至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以至于那个男人接下来说的那些话,我都全盘接受了。”
“他说,他会这么做是因为觉得结婚后的女人太脏了,被我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难以忍受,明明她在自己的眼中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凭什么说结婚就结婚了,他还没有同意,谁都不能触碰他一手培育长大的小女孩,尤其是这世上最肮脏的男人。”
舒舒光是在脑子里想象那个场景都觉得难以置信,更不要说做到晓楠口中描述的那样,波澜不惊。
居然还能让别人对自己的家庭评头论足。
她对小男孩说道:“你是疯了吗?”
舒舒好不容易恢复了血色的脸颊,因为愤怒导致整个人浑身透出别样的活力,她猛地从地板上站起来,上前揪住男孩的衣领,把他从浴缸边缘拎了起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疯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浴室的灯忽明忽灭,晃动的光影打在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身上,渲染了此时舒舒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八壹中文網
“疯的是你吧!我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
晓楠的瞳孔里闪过一道紫色的光芒,本来双手攥住他领子的舒舒下一秒脑子里一阵刺痛,咚地一声单膝跪在了坚硬的瓷砖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了?”
顶着巨大的压力,舒舒咬牙抬起头,怒视面前的人。
抚平自己皱成一团的衣领,晓楠慢悠悠的走到舒舒的身后,拽着她脑后的头发,迫使她仰起更大的弧度。
“一点点小手段而已,别说的这么粗鲁,你乖一点,我们把话说完。”
舒舒不得不直视面前的女尸,她的脸上眼窝处事被人挖空的双眼,在接近嗓子眼根处是被利器割断的舌头,胸脯上也只留下了两个大窟窿。
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
“她很美对不对,远比她活着的时候讨人喜欢。”
晓楠贴在她的耳边,近似于情人间的呢喃细语,却激起舒舒的皮肤上一片鸡皮疙瘩。
“那两个小朋友身上的伤也是你做的?”舒舒问道。
她忽然联想到自己在6楼碰见的那两个小孩,他们身上的伤刚好对应了女人身上缺失的部位。
“那个啊!”
男孩想了片刻,一拍手,给了舒舒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是那个一直保护你的警官小哥做的哦!”
“如果我没记错,他的名字好像叫做秦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