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被细心呵护的那个孩子是谁,在看到床头柜上立起的那张照片的时候,舒舒就知道了。
酒店后面的这个房间原来是属于阿丝妈妈和自己的,她就说,为什么在酒店的楼层里始终找不到她住的地方。
谁能想到,她和自己的孩子住在谁也不会踏入的酒店后面,这里的房间甚至还比不上酒店里一个普通的单人标间。
舒舒轻轻拂去照片上的灰尘,看着女人昔日幸福的笑脸,低声说道:“要不是你笑的这么开心,我还以为之前浴室里的你是假的呢!”
体无完肤不说,精神气都被吸光了,哪里还能找到照片里的神采。
放下相框,舒舒在床边坐了下来,环视这间充满爱意的房间。
墙上的粉色和淡蓝色交织,地上的地毯也是足够柔软能起到保护作用的实用型,大概是以婴儿的性格为前提的。
而自己身下的床品选取网面针织的纯棉面料,躺在上面不扎脸,就算放了这么久,还能闻到上面散发的淡淡奶香味。
想必是时不时换洗的原因,微微发白,再加上有一处明显是小孩子尿床的痕迹,更显得这床铺颜色白的突兀。
不知何时,舒舒完全平躺在床上,脸向下埋在柔软的被子里,短时间内动也不动。
“喂,你没事吧!”
秦度离开自己刚才待过的房间,走道上哪还有舒舒的影子,不由得紧张的四处找她。
好不容易在对门的房间里找到人,却见舒舒在别人的床上挺尸一般,毫无动静。
无论是谁都会被吓到好吗,更何况是秦度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明明关心的不得了,脸上硬要摆出我和你不熟的表情。
如果吴菁菁还活着,她肯定会嘲讽这个男人,哪次舒舒出事了,不是你跑得最快,恨不得把人家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生怕人没了。
可是,往昔不在,吴菁菁已经死了。
秦度心下晒然,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会怀念过去的人,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呱噪的尾巴。
他收起自己少得可怜的软弱,拽着舒舒的后衣领把人从床上拎起来,敛眉道:“没事就去别的房间看看,不要在这里偷懒。”
猝然离开身下的床铺,舒舒还有些舍不得,她放任自己的重量想要重新回到床上,另一只手却在秦度看不见的角度快速的藏起了一样东西。
“你放开我,别老是像拎小鸡一样提溜我,小心我让我妈收拾你。”
小学鸡似的宣言对于秦度而言,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恐吓效果,反而彻底磨灭了他最后仅存的一点耐心。
“我倒是要看看,你妈妈能怎么收拾我。”秦度忍无可忍,单手攥着舒舒的后衣领,凶她:“别说你妈妈来了,即使你爸爸来了,我也不怕。”
“啊,那你还是对她本人说吧!”
舒舒反抗无果,恰好抬起头与自己面前的女人对上了视线,她对着阿丝妈妈挥了挥小手,“阿丝妈妈,你来的正好,他欺负我。”
背对着两人的秦度听见这话,还以为舒舒是在骗他,头也不回,继续大步往前走,大有把自己的话贯彻到底的意思。
“你有骗人的力气,不如好好看看周围。”
撂下这句话还没多久,男人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力,让他再难以前进一步,冲这个力度,就很难跟舒舒的体型挂上钩。
“我说你………”在搞什么鬼?
话没说完,秦度刚转过身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的背后哪里还是舒舒的身影,早就换成了另外一个,也就是她口中的妈妈,酒店老板的妻子。
至于舒舒,此时正躲在女人的身后冲他做鬼脸,洋洋得意的朝他笑,“我都说了,你再欺负我,就让我妈收拾你,你还不信。”
说时迟那时快,舒舒的话音刚落,女人出手的动作几乎快到要闪花了秦度的眼睛。
他来不及闪避,硬生生用胳膊挡住了女人意图探向自己胸膛的利爪,血淋淋的一道伤口横陈在他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上,伤口处一时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着黑色的血液。
旁观者舒舒也没有来得及反应,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阿丝妈妈出手的速度,但是这么近距离的还是第一次,毕竟,上一次是阿丝妈妈自己撞墙。
而这一次,换成了袭击秦度。
啧啧,真是惨啊!
舒舒抱着手臂看热闹,丝毫没有想要上去劝阻女人的想法,说实话,站在她的角度,其实两个人里面最后的胜者最好是阿丝妈妈,这样她也就不用去时刻提防秦度了,省时省力。
尽管她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秦度不仅没有在女人的手下节节败退,隐隐还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只见他委身躲过女人不停快速袭向自己心脏的手,同时伸出长腿瞄准女人脆弱的脚踝踢出,没击中的那一刻,秦度又及时变换动作,他的右手作手刀状快准狠的砍向女人的后颈,想要一次击晕她。
男人本以为这次可以顺利解决掉这个麻烦,谁曾想,他漏掉了舒舒这个偏心还爱记仇的小姑娘。
没等他的手伸到一半,舒舒的叫喊声像是警报一样响彻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阿丝妈妈,小心后面!”
下一秒,女人只是微微偏过头就轻而易举的躲过了秦度的手刀,并且闪到了他的身后,一脚把他踹到了大门口的地上,头朝下摔了个底朝天。
“噗嗤——”好糗,好丢脸。
不响亮但是极具侮辱性的笑声,暴露了舒舒的小心思。
真不怪她,谁让秦度平时总是端着一副警察的架子,假清高,他现在这个姿势放在外面,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做出和自己一样反应。
不过,他站起身之后的样子,看起来更生气了,好可怕。
舒舒避开男人的视线,带着自己的鹌鹑大小的胆子缩在女人的身后,装聋作哑。
从地上站起来的秦度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视线灼热的可以立即穿透女人的身体,把她身后的始作俑者舒舒烧成灰。
“你真的是不识好歹,好心没好报。”
男人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冒死从恶鬼的手下救了别人,别人反而抱着怀疑的态度抵触自己,甚至联合敌人来攻击他。
“所以,我不是说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不让你插手吗?”
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秦度的身后,他说的话就像是蛊惑人心的咒语,男人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就连行动都变得迟缓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