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男人的嘴巴里讲出来,真的不像是夸人时才会用的。
舒舒不满的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后摆,眼睛看了他一下,又转向院长的方向,撅嘴示意他重新组织一下自己的措辞,好好说话。
可是,男人很快的收回了落在舒舒身上的目光,跟院长有说有笑的继续参观起这家精神病院来,仿佛他们俩的身后从始至终没有存在过别的活人一般。
舒舒:喂!我还在呢!
因为无法关闭摄像头,所以直播间的观众们时刻守候在屏幕前,就为了能不间断的观看完这场直播,一个个都很活力充沛。
——所以这次的设定是医生和病娇之间的爱情故事吗?
——那我背景音乐是不是应该配上阿妹的那首《血腥爱情故事》?
——楼上好提议,我已经打开了我的音乐播放器,准备愉快食用了。
——看我女儿害怕的样子,妈妈抱抱!
舒舒眼睁睁看着视线里的两个人越走越远,丝毫没有想停下来等自己跟过去的意思,她索性也就放弃了,一个人开始摸索起这家医院的结构。
从他们刚才进来的正门起,就没见到过几个医护人员,可以看出在白天,这家医院在外面活动的人就很少。
而且左侧的草坪很久没有人修理过了,冒出的绿色草芽参差不齐,从远处看上去,高一块低一块的形状,还比不上外面理发店剃秃头的技术呢!
吐槽完左边,舒舒也没有放过右边堪比幼儿园打发小朋友玩乐的设施。
一个简陋的跷跷板,旁边两步远的距离放置着一个外皮掉落,内里生锈的旋转座椅,要不是入院有年龄限制,就看这两个大家伙,别说不是精神病了,就算是精神病也不稀罕玩。
啧啧啧,舒舒双手抱胸不甚满意的离开了医院的门口,一个人沿着院长和男人离去的方向继续往深处走。
正对着大门的是医院的主楼,也就是接待和诊疗病人的地方。两扇玻璃门靠近扶手的位置被一条铁链紧紧的拴住了,连摇晃的空隙都没有留下,锁则是市面上常见的普通铜锁,有钥匙就能打开。
透过玻璃,能瞧见里面空无一人的大厅,以及不停闪烁着红光的前台接待处,舒舒把脸贴在脏兮兮的玻璃上,两只眼睛像扫描一样,转来转去,试图通过目光所及之处的画面,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但是,一无所获。
她随手抹了两把自己的脸蛋,也不在意有没有擦干净,慢悠悠的离开了主楼。
就在她走后没两分钟,印着她脸蛋的玻璃上,缓缓出现了一只手掌,它似乎是十分留恋玻璃上残余的温度,不惜抹黑了自己的掌心,也不放弃紧贴在上面的机会。
直到,它的背后产生了一股巨大的牵引力,拽着它强硬的脱离了门口,消失于黑暗之中。
…………
对于身后事一无所知的舒舒,独自一个人愉快的做起了向导。
由于直播的特殊性,虽然两人是共用一个直播间,但是不排除会有分头行动的必然性,所以每个直播间分配了两个摄像头,会跟随他们各自的视角进行追踪记录,避免漏掉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与男人分开之后,舒舒恢复了老本行,用自己不太专业的摄影手法,带着自己这边的观众,开始了精神病院一日游的活动。
“首先,经过刚才的主楼,我们接下来到的地方就是本院久负盛名的副楼——住院部。大家可以看见,在我面前的这栋白楼目测一共有六层,根据不同类型的病人会被分在不同的楼层,以此医护人员才能做到精准的对待每一位病人。”
舒舒一五一十的照着楼下入口处的简介极有感情的朗诵着,她的声音高低起伏,不少观众反应听久了还有催眠的效果。
她却不愿意了,抗议道:“我明明这么认真的再给你们科普,你们怎么能想要睡觉呢?这可是会对接下来的剧情具有重要的作用,要是漏了这块,你们后面再想听可就没有机会了。”
大家不以为然,纷纷指挥她掠过这一块,进行下一个地点的观光,一时间就连弹幕都少了好多。
“行行行,你们是上帝。”舒舒恋恋不舍的转过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住院部大楼,妥协道:“我们去下一个地方,走走走。”
顶着自己的摄像头,她带领着自己直播间人数少得可怜的观众,在拐角处追上了院长和男人的步伐,三人会面了。
啊,好烦,怎么还能碰见。舒舒想道。
就在她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男人只是朝她使了个眼神,舒舒的身体就像是被控制了似的,手脚完全不听她的使唤,欢快的朝男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什么鬼?
就算这样,不过几米远的距离,等舒舒跑到男人的面前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出了一身薄汗,粘腻的感觉让她浑身都不太舒服。
“你跑哪去了,周医生找了你好久呢?”院长爱怜的抚摸了一下舒舒蓬松的头发,亲切地问道。
“啊?”我为什么没有看出来你们在找我?
一头雾水的舒舒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头,努力分辨着他们话里的真实性,没想到这行为看在院长的眼里,傻乎乎的,正好坐实了男人之前的一番话。
“我看她病的不轻啊,是应该到我们医院来做进一步的治疗。”
莫名其妙就被套上有病的帽子,舒舒真的是有苦说不出,这就是副本强加给玩家的设定吗?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选择的可行性了。
“谢谢您的好意,要不是贵院大方,我的这个病人可能就会丧失完全康复的机会了,对于我来说太可惜了。”恢复了本名的周冠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的感谢起院长的好意,唯一让他感到无奈的是,与自己同行的舒舒根本就没有在听他们在说什么,完全沉浸在她有病的设定里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