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婷？”
舒舒惊喜的叫了一声女生的名字，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询问道：“你怎么过来的，我还以为你去找沈爷爷了。”
“话说，沈爷爷人呢？”
听见舒舒问到沈老爷子的下落，沈婷放在她腰间的手蓦地收紧了，整个人不自在的颤抖了起来。
然而，不管舒舒怎么问，沈婷始终不肯说出沈老爷子的近况，她只好把目光转移到谢燃的身上，咨询他：“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一直在旁边和阮冕讨论的谢燃听见她的问题，暂时打住了好友的话头，接道：“我碰见她也只是一个巧合，当时那里只有她一个人，至于你说的那个老头，我没看见。”
谢燃还记得他遇见沈婷的时候，女孩被几个人团团围住，有的人抓着她的头发，有的人不停往她的肚子上捶，还有一个似乎往她的嘴里倒了什么东西。
他看过舒舒的直播，自然知道这个女孩是舒舒的朋友，顺手就把她从里面救了出来，关于别的一概不知。
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口中那个老头的下落。
“不过看样子，既然只有她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岑妗妗打量了一眼躲在舒舒身后的高个子女孩，猜测道：“他的导师想必是死大于生的概率比较高。”
“你胡说！”
死这个字眼像是开启了沈婷身体上的某个开关，她不复刚才畏畏缩缩的样子，整个人特别激动的同时，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眼白上突然冒出来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就连她的胳膊上也不可避免的爆出了很多的青筋，尤其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越来越明显的血管撑不住来自内部的压力，炸开了。
一时间，血色的喷雾溅了舒舒一身。
阮冕离舒舒最近，他手疾眼快的把人带到自己的身后，还警告其他人，“大家快闪开，她身上好像不对劲。”
众人急忙呈扇形散开，生怕像舒舒那样被浇成个血人，可是，刚才的爆发已经耗尽了沈婷所有的血液，她仅剩的生命力不足以支撑她再独自站立，“咚”的一声，她直挺挺的倒在了大家的面前。
“舒舒……”她喘着气，呼喊着一个名字。
眼前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舒舒低头看了看自己绿色的裙子，上面沾满了女孩的鲜血，这股湿润的感觉还灼烧着她的脖子，滚烫炙热。
“舒舒……”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弱。
舒舒晃过神，挣脱阮冕束缚在自己腰间的手，跑到沈婷的跟前，缓缓的跪在了她的身边，她把女孩的头垫在自己大腿上，轻柔的回应：“我在这儿呢！”
像是感应到了来自舒舒身上的温度，暖烘烘的，沈婷的喘息声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无力，脸色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
她说：“舒舒，沈爷爷死了。“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我却只能在他的庇护之下不停的逃跑，我是不是很没用。”
“可是，我现在也要死了。”
双手紧握，舒舒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听她继续往下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遇见的第一个朋友，沈爷爷是我的第一个老师，我很开心，能和你们一起在这个副本里成为同伴。“
“虽然我知道我的信息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我想你顺顺利利的走下去，带着我和沈爷爷的份，一起通关。“
“你别说了，你会没事的。“舒舒按住沈婷渗血的伤口，阻止她还要说出口的那些灰心丧气的话。
“你才来，不能就这样离开。“
说着，舒舒在脑海中召唤自己的系统：【系统，我要兑换道具，我要救她。】
系统沉默了，他不忍心提醒舒舒，其实她早就把剩余的积分用光了，即使她还有，那些三位数的积分根本无法兑换高级的救命道具。
更何况，这个女孩子身上的伤口，也不是道具能救得回来的。
“谢燃，你能救她的对不对？“舒舒转头朝谢燃求救。
谢燃见惯了死亡，他就算不去近距离观察沈婷的身体状况，也能肯定的告诉舒舒，她的朋友没救了。
可是，他不想那么残忍，道破一个众人皆知的真相，打碎舒舒的妄想。
“舒舒，过来。”他只好对女孩招了招手，想要把她拽离眼前的死地。
无奈，舒舒的犟劲冒了出来，往往就是这种时候，哪怕存在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
“周冠，你能救她吗？”舒舒又把眼神投到周冠的身上，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然而，她没有等到周冠的回答，岑妗妗的声音极其煞风景的插了进来，“我说，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啊！大家都不说话，你还不懂吗？”
“她没救了，都快死透了。”
女人硬生生把真相剖开，血淋淋的摆到了舒舒的面前，似乎是嫌自己说的还不够狠，她另外加了一句：“别浪费时间，我们不如说一下怎么逃出这个副本，人好不容易到齐了。”
“你……”舒舒听不下去了，当即就要站起身冲到女人的面前。
但是，就在她刚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奄奄一息的沈婷牵住了她的手，虚弱的说：“舒舒，你靠过来。”
女孩的嘴唇已全无血色，皮肤炸开的地方血迹斑驳，抬起手臂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吃力的动作。
舒舒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弯下腰，把耳朵凑到女孩的嘴边，认真的听着她说的话。
“沈爷爷告诉我，这个副本其实都是院长的自作剧，他是一个精神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是他脑中的场景。”
“而我们不过是他精神分裂之后，产出的产物，都是假的。我们的身体根本就不在这里，只要想办法让意识重新回到身体里，我们才能脱离这个副本，成功通关。”
“至于怎么回到原先的身体里，你只需要……”
话说到这里，沈婷顿了顿，捂住了自己唯一安然无恙的心脏，吐了口血，“你只需要……”
“砰——”
最后的血花喷了舒舒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