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持提示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额外给舒舒最大的福利了。
至于舒舒能不能把提示与她亲身经历的那些线索串联起来,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毕竟死亡只会降临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祝你好运!”男主持说完,把房间边缘粘着不走的男人一同驱逐了出去,独留舒舒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对她即将要迎来的挑战。
舒舒握着手中的匕首,茫然的站在房间里,脑子有那么一瞬是完全放空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思绪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不顾本体的挽留飘到了之前最开始,她和周冠刚进来的地方。
它从门诊楼前飘过,看见了那道黑影的正脸,也走过住院部的小花圃,捡到了岑妗妗丢失的胸牌。
然后,它在闻亚死亡的手术室内找到了一滴没有擦干净的血迹,放在鼻间轻嗅,血腥味淡淡的,几乎快要散尽了。
最后,它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从满地凌乱的文件上踩过,看清了院长的名字,随后又丢到脑后,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是吗?
等到它把自己所经历过的地方都走遍,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舒舒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了。
把所有的场景中发生的事情组合起来,再联想到男主持人走之前说的话,舒舒懂了,为什么男人会说这是对她自身的一种挑战。
“谁想不开,会有自虐倾向呢?”
舒舒说着,抬起了握着匕首的右手,锋利的刀刃泛着光,上面还沾染着自己身体里溅出来的血,红的刺眼。
身上仅仅是被唐画弄伤那个的伤口不下于三四处了,光是这些算得上皮外伤的地方,都让舒舒难以忍受,要把自己弄死,那得下多大的狠手啊!
她想着都觉得疼,握着刀的手顿住了,眼睛不自觉地又瞄向了地上失去呼吸的唐画,自言自语:“你说你,要是再下手狠一点,我说不定就不用自我了结了。”
可是,早就死亡的唐画不会跳起来回答她的埋怨,依旧保持着死亡时的姿势安静的躺在地上。
没有人可以沟通,舒舒只好一个人在房间里兜起了圈子,她对自己说:“再晚一点也没关系,这个副本没有倒计时,我可以慢慢决定要怎么死。”
系统忙完准备和她聊两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她的话,吓得话都结巴了:【主……播,你……不要想不……开啊!】
【……统统,你能改掉你这个一惊一乍的坏毛病吗?】舒舒才被他吓了一跳,到都差点从手里掉到地上,接了好几下才重新抓住。
就这样,手心的位置还是被刀刃划到了,一道新伤口汩汩的朝外流着血。
看见舒舒的生命值一直在降,系统急了,开口道:【主播,你流血了,快止血啊!】
舒舒抬起自己手上的手掌,看了一眼,倒没有放在心上,刺痛感时强时弱,反而能很好的提醒她,痛吗?痛就对了,等你决定动手杀死自己的那一刻,会比这一刻更痛。
【主播,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不要吓我!】
舒舒被自家系统的机械音吵得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回应道:【我没事,你别急,这点伤也没关系,等下的伤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自己等下要对自己动手的地方,舒舒都觉得肉疼,可是没办法,在再这样拖下去,她只会越来越不敢下手,到最后,会完全抵触自杀这个行为。
比起自杀,这才是对她自己最大的残忍。
【统统,等下弹幕关上五分钟,不要直播。】
系统本来还想多问两句,但是见舒舒这么坚决,也不好插手她的决定,于是按照她说的,设置了直播自动关闭的倒计时。
00:04:59。
秒针的时间飞快地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弹幕关闭前的1分钟。
——怎么回事,我的屏幕黑了。
——我也是,主播怎么关直播了。
——我还想看到逃脱的方法呢!怎么黑了!
——我女儿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至于,可能是副本自行关闭的吧!为了防止后面再进去的主播提前知道了通关的方法。
漆黑的屏幕上,滑过的最后一条弹幕解答了其他网友的疑惑。
而话题中心的主人公舒舒,终于逃脱了这个耗时最久,也是朋友离开最多的副本,回到了一开始的演播厅里面。
一睁开眼,她的身旁就站了三个人,他们十分关心的在查看她身上的伤势,垂在身旁的双手蠢蠢欲动。
幸好舒舒醒的及时,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
“我没事,你们不用站得这么近。”舒舒不自在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三个人组成的包围圈就这样冒出了一个豁口。
见舒舒拉开距离,阮冕没好气的说:“你这丫头,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这么避嫌,太伤我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假装抹了两下眼角那滴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说:“我们可是站在这里守着你好久了,是吧,燃哥!”
话的结尾,为了显示他们对她的重视,阮冕甚至把谢燃也拉了进来,生怕舒舒没看见的过程会被她忽略。
“你这张嘴,有一天我一定要把它缝起来。”谢燃咬牙切齿的说,对于自己这个缺心眼的傻白甜好友,他真的是再也不想和阮冕一起经历任何其他的副本了,分分钟能把人卖干净了。
就在谢燃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的时候,周冠不顾舒舒逃避的眼神,手一伸拽住了她的手腕,把人直接拉到自己的跟前,掏出了一个手环,二话不说给人家安到了手腕上。
“咔哒——”手环完美契合,闪着启动时才会发出的黄色光芒。
舒舒甩开男人的手,使劲去脱掉手环,却根本弄不掉,她指着自己手腕,对周冠怒目而视:“你给我戴了什么,我怎么拿不掉?”
而且,不仅是这样,就连她脑海里的系统也觉得不太对劲,自己独有的空间里好像被人闯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