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3第三章
团队房间的大门与普通私人住宅的大门自然有所不同。不长不短的白石走廊尽头,大门高挑阔丽,门上镶嵌着一个金属门牌,精雕细镂的希伯来文“命运”运笔苍劲流畅,勾勒出脉脉火光。
李/明夜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一会儿,便推门而入,一路穿过会/议区,在休闲区的墙上找到三扇门,对着写了靳一梦编号的那扇门砰砰地敲。这倒不是她不想直接进去,而是这扇门里外根本是两个空间,倘若没有靳一梦的许可,天王老/子都进不去。
“自己进来!”门内,靳一梦扬声喊了一句。他是事儿最少的那个,买完菜回来一看团队房间没什么人,索性在公共盥洗室给布莱克洗了个澡,然后自己也洗完澡,清爽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明夜绕到他跟前,看他规规矩矩地穿着一身细致妥帖的灰白格子棉睡衣,便笑着俯下/身,在他唇上亲了亲。靳一梦惬意地眯起眼享受,抬手梳进她发里加深这个吻。二人缠/绵了没一会儿,一个湿/漉/漉冰凉凉的狗鼻子拱了过来,布莱克睁着一双圆/润晶黑的杏仁眼充满好奇地看着他们。
“这他娘的傻狗。”靳一梦笑骂了一句,正欲解散布莱克的召唤,李/明夜已经伸手过去让布莱克闻她的掌心。布莱克颇有兴致地闻了闻,热/乎/乎的舌/头伸出来刷地一舔,尾巴开始热情地摇动。
李/明夜把靳一梦推起来,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垫,布莱克蹭的一下蹦上了沙发。沙发上已经坐了俩人,要塞下德牧那威/武健壮的身板不算太容易,布莱克转了个几个圈才找到地方卧下,狗头执着地枕在了李/明夜的腿上。
李/明夜魅力10点、召唤精通lv4,通体上下都散发出令生物感到愉快的亲切气息,令布莱克感到非常舒服。她白/皙细柔的掌心不断地摸/着布莱克的脑袋,指尖沙沙地挠着布莱克毛/茸/茸的耳根,布莱克从黑漆漆的鼻子里哧了一声,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这狗倒是亲你,它才见你第二回吧。”靳一梦颇有些诧异。警犬都受过专/业训练,绝对不像普通狗那样亲人,若是等闲人贸然去抚/摸警犬,哪怕表现得再友善,保不准都会被狠狠咬一口。
“我除了是个弓箭手和辅助法/师之外,还是个召唤精通4/级的召唤师,讨动物喜欢是我的必备技能之一。而且布莱克是你的召唤生物,它对我的态度会受你影响,你喜欢我,它也就喜欢我。”李/明夜的嗓音里有种漫不经心的轻柔与模糊,她正在诱哄布莱克把肚子翻出来给她玩。
靳一梦一手枕在脑后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喜欢的女人正在逗他的狗。外表凶猛冷峻的大狗抬头拱她的手,用鼻子追逐掌心的温柔,逗得她微笑。她的笑容明亮得像一束光,在眉梢眼角流动,焕发出生动的神采。
这一瞬间的怦然心动,仿佛刹那的烟火,在夜幕中烙刻出令人心惊动魄到隽永的艳色。靳一梦不由脱口问道:“那克鲁格呢?你的那只巨怪,它喜欢我吗?”
李/明夜的手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向他,眸光清澈干净,仿佛一块晶莹透/明的玻璃,笼住内里明亮璀璨的灯火。
“当然喜欢。”她答道。她不知道为什么靳一梦选择在这个时候打破彼此的心照不宣,不过她也不觉得有隐瞒自己心思的必要。有的事情说开反而更好,这意味着明确的标准和规则。
——她当然喜欢靳一梦,或者说,她需要靳一梦。当然在她看来,这两者并没有任何分别,因为结果是一致的,她会像获取力量一样努力地获取他。
李/明夜的回答太快太自然也太坦荡,以至于令靳一梦在瞬间生出不确定,不得不多问一句来确认:“是什么样的喜欢?”
——在日后的悠长岁月中,靳一梦无数次庆幸一贯办事干净利落的自己难得婆妈了一回,多问了这么一句话。
李/明夜迟疑了。她在认真思考,因为她知道靳一梦想要的是什么,更知道自己的回应与他的期待应该存在一定的差别,这种差别让她犹豫是否要说实话。
她看着靳一梦的眼睛。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李/明夜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那是个傻/逼文青在无病呻/吟,她从来不觉得两团凝胶状球体能展示出什么卵东西,真正会出卖心灵的是脸上肌肉牵动出的微表情。
然而……
靳一梦有非常漂亮的一双眼睛,仿佛两枚光润的琥珀,偏浅的瞳色天生出一段清澈的温柔。当他专注凝望你时,深邃的目光会让人想要窒/息,仿佛这样就能停止时间的流动,留住这段注目。
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温柔起来有多好看,于是这种温柔就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变得仿佛一种威胁,使人软弱和屈服。
“哥,我……”李/明夜的声音微弱了几分,但她很快就回过神,轻咳一声重新开口,语调平静得近乎异样:“我需要你在我身边,而且我对你有欲/望,对我来说这就是喜欢。当然这种喜欢和你所说的喜欢应该有一些差别,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然后我告诉你我是否能给你,如果我给不了,我们可以商量出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案。”
靳一梦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某种妥协的意味,就仿佛她妥协于某个既定事实。为了达成目的,她可以扭曲自己的行为,无视自己的意愿,冷静地权衡得失……直到她得到一个令她满意的结果,或者觉得得不偿失果断放弃。这就是她一贯的行/事方法,甚至都称不上“委曲求全”,因为想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和牺牲,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委屈。
这是一种很有效率的历练方式与思维方法,让她永远能获得最大的利益。然而他们此刻讨论的并不是某个任务目标或者利益点,而是以快乐为基础和目的的感情!
——我的宝贝儿,这世界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居然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一句“果然”。随后他抬手将李/明夜揽进了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
“首先,不许撒谎。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什么事儿就要说。这是我的第一点需要。”靳一梦淡淡道。
“我不可能把所有事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你。”李/明夜立刻说道。
“那就这样,如果哪件事儿我问你了,你可以选择不说,但你绝对不可以撒谎。”靳一梦退了一步。跟李/明夜交往或者交易,你都要给她让出足够的余地,因为你最好不要让她自己动手去争取。
“好。”李/明夜盘算了一下,答应得相当干脆。
“第二,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对我提至少一个要求。”
“啊?”李/明夜难得怔了一下,“什么?”
“什么要求你自个儿看着办,比如你可以告诉我今天你想吃什么啊,你想让我穿什么衣服啊,你想看什么电影啊,你想买什么东西啊……大的小的,什么都行,我会尽力为你去办。”靳一梦笑了笑,低头吻她的额头:“宝贝儿,自在点,放松点,我不是你老板,别忘了现在你才是我的头儿。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不需要你拿出什么东西来换。我们一直在做交易,你一直在为我对你的好找出利益上的平衡,但有的事儿和利益没关系,更不需要平衡。”
李/明夜闭上眼,睫毛轻/颤,再睁眼时眼神复杂至极。她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不由又咳嗽了一声:“你这是在试图培养我对你的依赖感?”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靳一梦不置可否。他把手伸过去,粗糙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十指交/缠着圈紧。
“你就不怕我提出一个让你做不到,或者不愿意去做的要求?”
“你会吗?你要是会这么干,老/子倒是省心了。”靳一梦嘲道。
李/明夜的手指绞紧着收缩了一下,又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似的,迅速放开。她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那个“第三”,遂垂下睫毛,低声道:“可以,我答应。还有吗?”
靳一梦想了想:“先欠着,到时候再说。”
李/明夜看着他欲言又止。他略一怔愣,当即恍然,抵住她的额头蹭了蹭:“宝贝儿,这些事儿咱俩有的是时间可以商量,什么事都能慢慢来。反正我们就在一起试试看呗,如果实在不成,那就好聚好散,我保证在你找到能替代我的枪/手之前不会退/队。”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一贯的嚣张笑容,极为讨人嫌,但又非常好看:“这是不是太难为你了?没事儿,质量不行数量凑嘛,你凑那么……嗯,3个,3个应该够了。”他还故作迟疑了一下,踌躇道:“不然4个?”
李/明夜一下子笑了:“你算了吧你!狂的都没边儿了。”
“不是你想啊,狙/击/枪得要一把吧,然后冲/锋/枪一把,手/枪一把……这就三把了。然后呢,你还得找个什么都得会一点儿的,出事儿了也好兜底。这怎么算都得4个啊!”靳一梦煞有介事地随口瞎掰,“现在爷一个人能者多劳也就算了,我给你说,得亏你是老/子的妞儿,不然你得发我四人份的好处。”
李/明夜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转身去捶他,二人开始似模似样地掐架。布莱克被蹬了一记,顿时不高兴地“嗷”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气呼呼地瞪了一眼两个无故闹腾起来的人类,重新在茶几下面趴窝。
二人折腾了一会儿,李/明夜再次成功骑到了靳一梦身上把他压牢,他也没有继续反/抗,只是抽/出一只手绕到她背后,把她抱住了。
李/明夜也安静了下来,顺着他的力道伏到他身上,她把脸颊贴在他的肩上,手贴在他的心口,感受着掌下的温度。那是他心脏的位置。
——心脏只不过是一团肉,他的心脏也不会和别人有任何不同,顶多更加强壮有力而已。他和所有人一样,有跳动的心脏、温热的皮肤与会说话的嘴唇。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变得和别人不一样?居然使她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李/明夜忽然有些疑惑,但她发现自己找不到答/案。
靳一梦摩挲着她的后颈,适中的力度,仿佛按/摩和抚/慰一只猫。他忽然开口:“李/明夜。”他已经很久没有直呼过李/明夜的名字。
“嗯?”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靳一梦的声音很平静,犹如寂静流淌、无休无止的时间。“有的事情你现在不懂,久了就懂了,我不着急。”
“……好。”
.(和谐部分开始).
这一场激烈的性/爱果不其然持续了很久。或许是因为刚刚真正确定关系的原因,靳一梦简直恨不得把李/明夜嚼碎了咽下去,几乎连骨髓都想吮一吮。到最后整张床被汗水与欲液搞得一团糟,凌/乱的被面翻出潮/湿的褶皱,又糟又乱,像块湿/漉/漉的大抹布。
二人哪怕体能超凡,完/事儿后也都精疲力尽了。靳一梦依靠“作/弊”保留了体力,故而歇一歇倒还算好,但李/明夜到最后实在累到有些神志不清,乖/巧得几乎像个孩子,受不住了也只会哑着嗓子用气声求饶,结束后她直接一头扑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靳一梦稍微歇息了一会儿,起身把李/明夜抱去洗澡。他的动作已经足够轻缓,然而李/明夜就算再累也不过是一时脱力,被抱起腾空哪有不醒的道理,遂勉强睁开了眼。
“乖啊,宝贝儿,你就洗个澡睡一觉,睡醒了就能吃饭了。”靳一梦音色低柔地哄,听在耳中有种流沙一般的质感。此刻情火褪尽,他就仿佛一只餮足的猛虎收敛起了利爪獠牙,重新显露/出慵懒和柔/软的姿态。这种姿态甚至具备一种迷惑性,令人常常会忘记他其实既强悍又危险,是丛林中最顶端的掠食者。
李/明夜懵懵懂懂地看了看他,重新靠回他胸口合上眼。
盥洗室中配置的是淋浴房,靳一梦也没有现买一个浴缸的打算,反正以他的力量,就李/明夜这不到百斤的小身板,简直可以单手拎起来肆意揉叠。他把她的头发用毛巾裹/住,冲洗完二人身上的情/欲痕迹,随后将二人擦干。李/明夜偶尔会抬手抬脚地配合他,软/绵绵半梦半醒的样子非常可人。
靳一梦把人抱出来以后朝着床望了一眼,不由站住了,又仔细看了一秒,嘴角终于抽/了抽。那场面真是太荒/淫了,荒/淫到就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不过是区区两个人做了个爱,他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把好端端的床,整得跟揉散了的卷心菜似的。
靳一梦给李/明夜套/上一件t恤,把人抱到沙发上让她继续睡,扭头就着手收拾。床单肯定得换,被罩枕罩也要换了,被芯和枕芯干脆扔了拉倒,床边地上还抛着或完整或扯碎的衣服,委屈巴巴地团在地毯上……靳一梦扶了扶额头,把打算扔掉的东西统统整出来塞/进门旁的垃/圾道里,又把床单、被套和枕套塞/进洗衣机里洗。他一边设置清洗和烘干的流程,一边在心里庆幸自己是个角斗/士,至少买东西不花功夫。
待一切收拾停当,靳一梦套/上一身睡衣走向厨房,他还记得他给李/明夜说过今天吃饺子。
途中路过沙发,他听到熟悉均匀的呼吸声,频率悠远绵长。他绕到沙发正面,低头看了一会儿,眼神犹如凝固的琥珀重新融化成树脂,粘/稠而温柔地流动。
李/明夜半蜷缩着身/体侧卧,脊背靠在沙发背上,枕着靠垫睡得极沉。靳一梦的t恤穿在她身上就像一条连身短裙,细软的纯棉勾勒出女/体娇柔秀丽的轮廓,漆黑的颜色衬得那肌肤像是凝结的牛乳。她的眉心微微蹙着,看起来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思,他不由蹲下,倾身过去,在她眉心烙下一个吻。
李/明夜迷迷糊糊地似有所觉,她也没睁眼,只是抬起一只手在空气里摸索。他握住那只手,十指相扣地缠住,看着她继续沉沉睡去。
李/明夜的呼吸温柔地吹拂在他脸上。他忽然想起自己听文森特说过,在哈利波特平行宇宙中,那几乎横跨德意志国境的火车上,就连乘务员靠近时发出的细微响动都能将路易斯·科蒂惊醒。她很少睡觉却几乎永远精力勃勃,文森特甚至猜测她可以依靠黑咖啡活下去。
——靳一梦当然知道李/明夜不可能一直都是在他面前时展示出的这副样子,她所有的软语温存和撒娇耍赖并不意味着这个女人真的有这么软萌。眼前这个女人,是人类清除计划宇宙中掀起暴/乱的煽/动者,是初次进入哈利波特宇宙就探索到复活石的独行客,是洞/穴联合王国的座上宾与刚达巴国的黑蝠统领……一个人的表象可以千变万化,旁人的眼睛可以被隐瞒,心灵可以被欺/骗,但事实永远能刺透表面的虚妄,还原出真/相。
他原本以为李/明夜是在他面前演戏,想要通/过扮演一个软哒哒的姑娘博取一些东西,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演戏就意味着她在花/心思,而花/心思就意味着她在意,在意就意味着他在她心里的别样价值。靳一梦已经过了纠结真假黑白的年纪,他知道“有利可图”其实是多么美好和重要的字眼。
他一直在观察李/明夜究竟想从他身上图谋些什么,这种观察掩在温情的壳子里不动声色地进行,令人无从察觉。
然而,在他单人完成“刚达巴的隐患”时,她几乎浑不在意,自顾自地做着“抉择”的前置,应他的要求送来丹特之余还送来了寒月流霜之护,所以她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实力强悍且可以随意指使的打/手;当城战时他以“救命之恩”为由,保证她想要什么都能给她兑换时,她已经把目标瞄准了索林·橡木盾与单人贡献度排名第一,所以她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可以让她任意挥霍的提款机;当他索性直接问她要不要兽咬剑的材料时,面对不劳而获的诱/惑,她干脆地拒绝了他……她只收取了作为一个盟友的好处,而且看起来也并不想要更多。利益她会自己去争,权/势她靠自己去拿,安全她也自己去搏……她是一个专/业可靠的盟友和同伴,与她合作时,旁人几乎不用为她多操一点心。八壹中文網
他一度想着算了,无所谓,反正他们都对这个其乐融融的小游戏乐在其中。直到现在,靳一梦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得太复杂和功利了,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她想要的,是一个被她信任到能使她安然入睡的人,并希望这个人永不离开。这才是他真正不可或缺、有别于文森特这个同伴与弗兰克这个朋友的价值。
靳一梦已经足够了解李/明夜,他知道对于她来说,这种信任甚至比感情上的喜欢更加高贵和纯粹。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轻易得到这份信任,不过不论如何,他都不会辜负。
他捧住这张熟睡的脸,轻轻托起她的脸侧,把一个吻落在她粉光水润的唇上。李/明夜在睡梦中也知道配合,齿关自觉地松开,任由他闯进柔/软的口腔之中。
靳一梦不想把她吵醒,浅尝辄止地巡弋了一番便退了出来。他顺了顺她脸侧凌/乱的发/丝,慢慢地笑了。
这不是很好吗?她想要的,恰好是他乐意给的。
——但我还想给你更多,亲爱的。我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我为你做这些没有任何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让你得到真正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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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很好地化解了确定关系的局促与尴尬。李/明夜甚至没有感觉到有任何转折,仿佛顺理成章的尘埃落定,她好像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成为了靳一梦的女朋友。
一切仿佛都没有任何改变,她还是像原先一样锻炼身/体磨合技能、看电影逛地摊、推敲所有值得注意的细节与历/史剧情、维持自己与场情局和弗兰克的交情、收集一些情报……有的人永远都很忙碌,这与他们的办事效率无关。他们可以用半分钟定下在10分钟内完成某件事的方案,然后只用五分钟就能完成它,但他们的眼睛里能看到100件事。
然而,一切又好像都改变了。
——复合类训练场是靳一梦申请的,所以她在练习弓箭时他就在旁边练枪,虽然他们如今的水平已经几乎不可能依靠练习来提升,但不断地练习可以锤炼出更加精湛的技巧。他把弓箭精通也堆到了4/级,所以偶尔也会过来玩一会儿弓箭,李/明夜发现他对于所有远战技能都有一种天赋般的能力。当然一个射手好主要好在意识,在技巧灌输与触类旁通之下,靳一梦也可以是一个很不错的弓箭手。
李/明夜酸溜溜地调侃他:有你在,所有远战角斗/士都没饭吃了。靳一梦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对啊可惜我没那么多装备,来团长大人,为团队做个贡献,把你的弓给我……等李/明夜冲他翻白眼的时候,他就会笑道:别人有没有饭吃我无所谓,你有就行了。我的召唤师今天想吃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靳一梦说话算数地给她挑出了一把amr2狙击步/枪。狙击步/枪过于高冷,李/明夜也不是很懂,只是觉得这枪肯定是见过的。靳一梦解释了一句自己在人类清除计划中用的就是同型号,随后开始给她归零瞄准镜、调整扳机力、清膛拆验……从最基础的射表如何画与如何发力,到最零碎的枪下可以垫几个小沙袋增加射击稳定性,靳一梦教得很认真,李/明夜也学得挺专注。她热衷于学习所有知识和技能,学习是她难得觉得不无聊的事情之一。
——她一边看电影和动漫一边整理情报,这对于她来说都是工作,平淡、枯燥且乏味。但是有靳一梦在的时候却是不一样的,他偶尔会说要是真这么开/枪早就被后坐力带得一跟头摔傻了,或者面无表情地说希望以后遇到传/奇人物时对方用的也是空包弹(吐槽居然没把人打死),甚至抽着嘴角说轻机/枪扫过去人肯定直接成两截了,这他娘的什么防弹衣啊质量这么好,咱们这儿出的吗?李/明夜扶着额头回道:不,他穿的防弹衣叫做电影分级制/度,这部电影是全年龄向的,所以你闭嘴好吗?
李/明夜还问出了一件囧事。靳一梦回忆起自己某次打仗时遇到一伙人,这伙人跟小强似的很难被打死,现在想来应该是最普通的奴/隶级角斗/士。李/明夜颇有些好奇地问他后来怎么样了,他淡定地说老/子定位好坐标以后,就直接让人开炮了……
李/明夜有时候也会发现,原来自己从前的生活竟然几乎可以称得上枯燥。她永远在路上奔跑,面前是一个又一个的目标,她跨越它们,然后没有丝毫留恋和停歇地继续她的路程。这条路没有真正的终点和尽头,只有一重重的障碍与艰险,但身后随时会坍塌,所以她别无选择,哪怕精疲力尽也不能停。
现在的她依然没有放慢脚步,但是身边却多出了一个人,他并不需要额外照顾,也不会拖累她的速度。他只会在行进的路途中,偶尔漫不经心地指着道旁:嘿,宝贝儿快看,这朵花开得挺不错的。
——在此之前,李/明夜从没有关心过这条路的两边究竟是什么景色。不论是大漠孤烟还是长河落日,亦或是朵朵压枝与蝶舞莺啼。这些在她看来都与途中倒毙的尸骨没有任何区别,因为那是不需要在意的东西,她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当然,靳一梦也并不是只围着她转的。他被文森特和弗兰克摁去了擂台大厅,在揍人和挨揍中徘徊了一天之后,居然萌发出了对擂台切磋的兴趣,有些乐不思蜀地开始到处找/人打擂台,只不过鉴于团队里已经有一个名人,所以他不怎么打公开场。李/明夜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上台切两把,但她对和靳一梦打擂台没什么兴趣。在她看来,打架还是要找文森特,因为和文森特打架不论输赢都爽,而和靳一梦这个专门□□/枪的家伙打擂台,结果总会变成躲猫猫,赢了心累,输了呢,又实在憋屈……
在此顺便提一句,文森特在星河战队宇宙中立下了赫赫战功,还意外依靠地球联/邦在各大殖民星上搜刮的珍稀矿石作为材料,成功/修复了自己的武/器。他的武/器是一把c-级的尖头弯刃长刀,这把长刀非常沉重,等闲人恐怕拎起来都费劲。这把刀的刀身看起来呈现出一种喑哑的暗红,犹如静脉血那沉黯寂寞的颜色。然而那一道利刃的流光却如秋水一般明澈锋利,仿佛这把刀将所有的金石精华都集中了起来,在刀刃上凝练、压缩与爆发,从而迸出摧枯拉朽一般凄厉的杀伤力!
文森特很爽/快地向两名同伴展示了这把刀的属性。
“装备名称:仲裁者
装备评价:c-
装备类别:单手冷兵器
装备部位:单手
装备要求:力量≥25、单手冷兵器精通≥lv4
物理攻击力:极强
法术攻击力:无
装备被动特效:1.饕餮之恶:这把刀曾经禁/锢了一个强大吸血鬼的灵魂,它被吸血鬼的力量腐蚀和污染,于是就拥有了妖异的力量。当你使用该武/器对目标造成伤害时,该武/器会将单次伤害量的10%化作血肉精华储存起来,用于修复刀身所遭受的损伤与维持它的日常所需。2.噬主:作为仲裁者的主人,你最好不要让它饿太久。当这把刀过于饥饿时,你将会随机减少30-80点生命值。当你对自己的虚弱感到困惑不解时,就看一看装备栏中它突然变得鲜艳的刀身吧。
装备主动特效:1.堕/落者的忠诚:当这把刀决定为你作战时,它就会与你生死与共。使用本特效后,你可以以1:5的比例抽取刀中储存的血肉精华来补充自己的生命值。本特效的冷却时间只有1分钟,但请注意,若是它的血肉精华储量低于5%,它就会因为你的贪婪而感到愤怒,从而暂时拒绝为你服/务——在未来1小时中,它会进入无法使用的状态。
装备备注:这把刀曾经被供奉在神圣的宗/教裁判所,但不知为何竟然堕/落成了现在的模样。它渴望着更多的杀/戮和鲜血,你既然成为了它的主人,就有义务满足它的渴求。
目前血肉精华储存情况:175/500
该装备可进化、可升级、可交易”
“它原本有一个器魂,但是那个器魂被毁灭了。我想这里头应该产生了什么变化吧,它原本的属性挺正常的,不过我觉得现在的它更适合我。”文森特随手挽了个刀花,浅绿色的光点中包裹/着一团沉郁郁的血光,犹如一练瀑布那般肆意挥洒,其举手投足间的圆转如意,就像这仲裁者乃是他额外生出的肢/体一般。他道:“我可怜的仲裁者就像一个刚刚离/婚的女人,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偏激和愤世嫉俗。”
彼时的李/明夜正躺在团队房间休闲区的沙发上,枕着靳一梦的腿看电影,她闻言就翻了一个白眼:“那你可以重新给它找一个男人。地摊和拍卖会里的器魂应该不会很少吧,找一个吻合度高的就行了,器魂的初次融合又不用做征服任务。”
“婚姻大事可不像谈恋爱,绝不能如此儿戏,亲爱的。”文森特郑重其事地说道。他把刀抱进了怀里,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刀身,随后指尖一弹,发出“铮”的一声干脆利落的金属脆响,这让他随后出口的话无端端多出一种金/戈/铁/马的傲慢:“再说了,只有被我亲手斩下头颅的强者,才有资格成为仲裁者的器魂。”
李/明夜虽然不是很赞同文森特的中二病,不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来就是一个求同存异的过程,所以她只是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道:“知道了,我会为你的要求创造条件的。”
靳一梦正靠在沙发上吃薯条,他偶尔会顺手给李/明夜塞几根。文森特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捂住脸诚恳地嘲讽道:“你们看起来简直像两个高中还没毕业的纯情宝贝,我怀疑过一会儿就会有一位老科蒂先生握着枪从门口冲进来咆哮,然后路易斯会开始哭泣,而靳,你会逃跑。”
靳一梦权当他是在嫉妒,也懒得搭理这个戏精,只嗤笑了一声,凌空抛起一根薯条叼进嘴里。李/明夜则不屑地挑了他一眼,仰起脸看向靳一梦:“哥。”
“嗯?”
“多蘸一些番茄酱。”
靳一梦笑道:“好。”他把一根艳红嫩黄交错的薯条递到了李/明夜嘴边,李/明夜张口接过薯条,随后抬手拉下靳一梦的手腕,将他的食指含/住,火/热柔/滑的舌/尖缠/绵地绞上,勾走油腻的盐粒。她的动作非常自然,但眼神挑/逗至极。
文森特吹出了一个兴/奋嘹亮的流氓口哨。靳一梦愣了一下,一点火/热从指尖扩散,瞬间顺着血液一路引燃,直接烧到心脏里。
“我想我现在应该回避?”文森特大笑,他瞟了靳一梦一眼,极犯贱直起身,瞄了瞄靳一梦脐下三寸的位置。
靳一梦沉默了一秒,把薯条袋子揉成一团丢到文森特身上,在他的狂笑声中扛起李/明夜这个祸/害,起身回房间了。文森特也没在意,随手拂开身上的纸袋,朝着二人的背影望了一眼。
他们看起来挺不错的。他想道。
——虽然文森特一直在嘲讽他们“应该等成年了以后再交换信/用/卡并举行订婚仪式”,但实际上,只要这俩人不会因为感情上的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闹到散队,他都会尊重和祝福他们。
能够维持一段稳定关系的人通常很有责任感,文森特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不会像个一无所有的愣头青一样冲动,而冲动永远只会害人害己。虽然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俩人要在斗兽场这种朝不保夕的地方建立一段稳定的感情关系,但他有种美国人特有的大而化之的包容。
——反正他们看起来很愉快也很放松,不是吗?
至于他们的未来会怎样?谁知道呢!未来是由现在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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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文森特比靳李二人早回归斗兽场17个小时(斗兽场时间),所以三人的休整时限必须以文森特为准,很快的,时间便走到了最后12个小时。
斗兽场的天空仍旧是浩渺博大的宇宙,无数的星辰云冕点缀其间,时而有极光一般华美炫目的光彩互相碰撞,这是只会出现在常人梦中的景色。
流光溢彩的星空下方,白石洁净的斗兽场依旧人来人往,就像个大都会一样嘈杂热闹。靳一梦牵着李/明夜的手从一家超市出来,他们刚刚买完菜,并约定好看三个小时的体育类节目,权当放松一下。
靳一梦坚持要看足球,李/明夜则想看星球大战平行宇宙中的塔图因星飞梭大赛,二人一时争执不下,最后决定掏出一枚伊鲁伯金币来解决这个问题。
凡是和靳一梦赌运气,李/明夜就从来没赢过。她看着硬币上金光灿灿的都灵氏族徽记翻了个白眼,无奈之下使出杀手锏——她抱住靳一梦亲了一口。
“那就一个小时的飞梭大赛,两个小时的足球。”靳一梦说道。
李/明夜闻言,果断在他另一边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再给你加15分钟。”靳一梦作痛/心/疾/首状,“别耍赖啊,不能再加钟了。”
李/明夜睨了他一眼,确认他是在讨价还价,遂轻哼了一声,在墙上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靳一梦刚一跟进走廊,立刻就被扯着衣服领子硬拉下来,极其热烈地深/吻。
一吻毕,靳一梦低头看着她,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得得得,飞梭就飞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