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3第二十五章
——在普通d级科技宇宙的地球中,最大的生物是什么?
有人会说是蓝鲸,这种庞大的海洋生物体长能达到30多米,这个体格自然是很壮观的,若是一时无法想象的话,可以将其视作一栋十层左右的小楼。毕竟蓝鲸不常有而十层楼常有,如此比喻,或许会更加直观一些。
也有人认为这世上最大的生物体是某个蜜环菌,那是一种高度不会超过人脚踝的蘑菇,基本上这蘑菇也就和香菇差不多大……对,没错,就是像香菇那么大,这不是在开玩笑。它之所以能摘取“地球上最大生物体”这一桂冠,是因为单独的“香菇”,不过是蜜环菌地表部分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罢了。这只蜜环菌的菌丝体在阴暗潮/湿的土壤中无尽绵延,然后在地表长出无数个“香菇”,而同一菌丝体长出的“香菇”其实都是这只蜜环菌的一部分,就好比人脑袋上长出的头发。这只看似不起眼但其实内涵丰富的蜜环菌,其占地面积其实大至9.6平方千米,足以排下几百只蓝鲸。若是有人以这只蜜环菌为食,它可以淡定地让这名素食主/义者吃一辈子,反正区区一名人类一辈子的食量,于它的发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真是相当反常识的事情,在比大小的方面,堂堂蓝鲸居然输给了香菇,可见大自然永远会给人惊喜。
那么问题就来了。当我们不再局限于区区一个d级科技宇宙,而是把神话传说、志怪故事、传/奇诗篇、科技文明融为一炉……然后想象一下,在一个d级科技魔法宇宙中,最大的蛇能有多大?
——李/明夜曾经在哈利波特宇宙中阅读过的德译《山/海/经》中,就有不少有关巨蛇的记载,比如人面蛇身、视昼暝夜、吹冬呼夏息为风的烛阴,据说此物身长千里。古人的千里具体等于如今的多少公里没人知道,反正这一听就挺大的。
——《埃达》中火神洛基与女巨人之/子、雷神托尔之死敌,尘世巨蟒耶梦加得,据说其体长能够环绕中庭,即环绕整个人类世界。鉴于《埃达》乃是北欧的史诗传说,就姑且将其体长理解为能够环绕整个冰岛吧。对于这位巨蟒老哥来说,远古时代威/武雄/壮的泰坦蟒(平均身长十来米),应该与其身上的一条寄生虫差不太多。
那么……在《侏罗纪公园》和《狂蟒之灾》中,在这个d级科技魔法宇宙里,最大的蛇会有多大?
——“强到变/态”、“独自占据血兰花田”的“尊贵无上的欧波洛坎”,洛帕人的信/仰原型,猎头人虔诚供奉的存世神明……究竟有多大?
——李/明夜也不知道,因为她此刻正在这只……应该是蛇的生物的体/内。
这是一只难以形容的生物,它是空白的历/史与浩瀚的时间,是天空与大地间神圣的永恒。从很久很久以前,它就陷入了如死亡一般的沉睡,随着沧海化作桑田,岩层慢慢覆盖在它的身上,它的肉/体也变得像岩石一般冰冷而坚/硬。但它那伟大的力量依然存在于这石头一般的躯体之内,它是如此的宏伟而强大,以至于即使深埋地/下、非生非死,其威严也足以笼罩一方天地。
就如“海葵”、“肥白凶物”其实乃是它体/内的一些寄生生物一样,血兰母株也是它的寄生生物之一。只不过血兰母株很是特殊,这奇特的食肉植物源于太古,它扎根于它的心脏,汲取它那蕴含/着磅礴力量的血肉。血兰母株就如洗过龙血的凡刀,从此超凡脱俗,而血兰母株的子孙也携带了神的威能,以蓬勃之力滋养周边万物。它们吸/入空气,呼出神灵的馈赠,润泽身边的一方天地……这就是血兰花田的秘密,和魔鬼丛林的由来。
在它清/醒时,它那宽广的领域场足以笼罩整个世界,而当它陷入死亡一般的沉眠之后,它的领域场却只能辐射区区方寸之地——这片方寸之地,被今人称为“遗忘之地”,但在过去,这里是最强大的生物才能占据的天堂。古猎头人有感于这奇异而强大的力量,遂占据了这个地方,并建立了一个辉煌的王国。
后来,古猎头人发现了它。
在灵觉——或是说磁觉这方面,古人比今人要敏/感的多,或许是一小处裂隙,就足以让他们发现这死眠亿万载的伟大灵魂。他们敬畏于它的雄伟,为它修筑庙/宇,吟唱传/奇,虔诚献祭……但他们从未见过它的全貌,因为它在沉睡。在它的力量光辉之下,猎头古国的灿烂文明绵延千年,他们以为那是它无声的庇佑。
——直到它的第一次醒来。长久冥黑的混沌之后,古神第一次尝试着睁开它埋在岩石和土壤里的巨目。
在古猎头人的刻意而为下,献祭仪式不断地举行,血兰母株不断地孕育雌果。雌果的诞生不仅需要巨量的血肉来唤/醒血兰母株的生育机制,更是需要极为精纯凝练的生命能量。在这种情况下,血兰母株有两个选择——其一,万事不求人,生完孩子以后好好坐月子养回亏空;其二,恪守寄生生物的本分,从那颗沉睡的心脏中汲取不竭的能量,也孕育出更为强大的后代。八壹中文網
血兰母株选择了第二种。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这株神奇的植物才敢于大肆染指神明那足以创世的力量。
于是,它被惊动了……虽然它只是感到不适,因而略动了动那深埋在历/史与岩石中的躯体,但这对于渺小如蝼蚁的人类而言,依然是灭/顶/之/灾。
脆弱的大地因为它而颤/抖崩塌,一如沉寂宁静的水面漾起涟漪,细小的水花轻而易举地扑灭了猎头古国的辉煌。它毫无所觉地再度入睡,但是它开始呼吸了。随着它缓慢的吐息,生命的希望之地弥漫开致命的剧毒,与雨林里的天然瘴气相结合,共同谋人性命……
曾经的希望之地,逐渐被历/史摒弃,被时间遗忘。一场浩/劫之后,唯有一些因为血兰花而快速变异至能够适应此地环境的生物幸免于难,它们繁衍生息、发展壮/大,占据了曾经属于人类的圣地。
六年/前,它第二次被惊动了,幸/运的是,这次的起因、所造成的灾/祸与受/害/者范围都比较小,但即使如此,对于这些“幸/运”中的受/害/者而言,这依然是百分百的不幸。必须承认的是,在人的一生之中,确实偶尔会遭遇一些蛮不讲/理的纯粹不幸,但这一次的受/害/者,却绝对是咎由自取。
老酋长在获得一枚血兰雌果后犹不知足,他无视了穆图康祭司的警告,偷偷用积蓄下来的大量血兰花粉末制/造人工兽潮,意图培育更多的雌果。实际上这也怪不得老酋长,衰老是一个强大的恶/魔,它如影随形地追随在他的身侧,不时于他的耳边低语……它阴魂不散,无处不在。
——神是仁慈的,古人举行了那么多次祭祀都平安无事,他们引来神明降罪是因为他们太过贪得无厌,居然妄想喂饱整个帝/国。我不一样,我只想喂饱我自己,所以我一定不会激怒伟大的欧波洛坎……我一点都不贪心。老酋长这样想。
不到最后一刻,人总是会心怀侥幸,他们常常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抗拒噩梦的到来……尤其是在好梦如此之甘美,而噩梦又如此之凄凉的时候。
穆图康没有太过阻拦。一来,他毕竟有求于人;二来,他知道这世上唯有二者不可阻挡,其一为时间,其二,是欲/望。
欲/望无所谓好坏,关键在于拥有欲/望者是能掌控欲/望,还是被欲/望所掌控。穆图康从老酋长的眼中看到了失控的欲/望,那双燃/烧的眼睛亮得可怕,一如曾经的自己。思及对方毕竟于己有恩,他最终还是没有杀老酋长根除后患,而是直接离开了。
作为这世间唯一一个知道欧波洛坎之真面目的人类,穆图康明白“苏醒的欧波洛坎”意味着可怕的灾/难,那将是一场庞大的死亡和终结——但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守护的帝/国早已陨灭,苏醒之后会带来灾/祸的,又是他本该虔诚侍奉的神明。而作为一名能够以纯精神体长存于世间的强悍存在,他无牵无挂孑然一身,自然也不在乎这世间究竟是会被洪水淹没,还是会在神明的怒火下燃/烧。
若是他的神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作为神的祭司,他本该为他的神磨刀。
穆图康离开了遗忘之地。他决定把老酋长和这片雨林、甚至这个世界的未来,交给冥冥中变幻莫测的命运。
在漫长岁月与无常命运的波涛之前,人类文明脆弱一如海滩上的沙塔,只需要一个浪头就足以彻底将其摧毁。曾经的穆图康竭尽全力、甚至不择手段地想要守护那座摇摇欲坠、千疮百孔的沙塔,但是他失败了,并因为他的无知与野心付出了沉沦千年的代价。
如今的穆图康,已经/学会了从旁观中获得乐趣,他就像期待灾/祸与死亡一样期待繁荣与美好。这会是一出好戏,他可以观看到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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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阿斯特罗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古神族,居然是古神族……”
“古神族?你确定吗?”李/明夜习惯性套话,她的视线瞬间转利,刹那间扫过堡垒团队其他成员的面容,随后她看到了一张张同样茫然诧异的脸。
“应该是,我不确定,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存在。”似阿斯特罗这路人精,再如何失态也只是一瞬,他说到此处便反应过来了,转而瞥了李/明夜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认为呢?洛帕人的欧波洛坎会是古神族吗?”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因为我很关心这个听起来很厉害的‘古神族’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产生什么影响。”李/明夜若无其事,脸皮极厚。
“对于我们的行动来说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但对于我来说影响很大,因为这意味着我回归以后得赶紧写报告。”阿斯特罗习惯性抬手去揉眉心,结果手指触/碰到了面具,他方才反应过来。他索性拍拍手:“好了,我们继续前进吧,希望我刚才不是从欧波洛坎的鼻孔里走进来的,因为我其实有点洁癖……杜查?别跪了,起来!”
李/明夜发现阿斯特罗比平时更话痨和毛躁一些,大约他心里还是不怎么平静的,对于阿斯特罗这等连世纪之战都敢推动掺和的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不过他毕竟没有在这种零容错的情况下选择立刻跑路,可见以他的情报和判断,此时他们仍然是安全的。李/明夜决定相信阿斯特罗的判断,并在回去以后打听一下那所谓的“古神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这很显然是一个秘密,而秘密通常意味着财富。
靳一梦瞥了杜查一眼,侧身避过杜查的视线,转手一刀扎入干冷的“岩壁”之中,刀尖传来扎入生物体时的特有手/感。他手上很用/力,他的作战刀也是上好的钢火工艺,若是法则化一下说不定直接就是d级的品阶,实在是堪称人间凶器的存在。但是刀尖入壁一个厘米便堪堪滞住,再也刺不下去,抽/出来时居然还很是困难,而那微不足道的口子在他抽刀的刹那便愈合了。
要知道他们此刻乃是在那欧波洛坎体/内,可见这欧波洛坎的肉/体防御力与自愈能力实在是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靳一梦的社/会责任感比穆图康祭司要强,他原本还琢磨着等自己一行人目的达成之后,把诸人身上的炸/药一合,找到这欧波洛坎的要害之处把其炸了了事,但他仔细一想还是放弃了。炸/药这玩意儿他们能凑出个一公斤就已经很了不起,看这欧波洛坎如此之彪悍(而且天知道欧波洛坎的身/体/内部构造是什么样的,说不定它因为体型太大干脆长了四五个心脏和大脑),一公斤炸/药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别搞得弄巧成拙,引得这位上古神明跑出去报复社/会,那才是一场悲剧。
靳一梦毕竟是个过客,这里不是他的故乡,不切肤自然不觉得痛,他稍微琢磨了一下也就放弃了。本来嘛,拯救世界哪有那么简单的?拯救世界的那叫超级英雄,超级英雄这行的门槛高得要命,就算是超级英雄中没变异也没有各种杂七杂八血统的蝙蝠侠和钢铁侠,那人家至少也是亿万富翁啊!
实际上,靳一梦这“稍微一琢磨”已经算是难得的善良了,像是其他人甚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历练宇宙中你死我活的残酷战斗与斗兽场□□利的现实主/义会让人的心变得麻木,角斗/士们从不考虑自己与团队以外的事情。这倒不是有/意为之的冷漠,只是他们确实没有这个意识罢了。
靳一梦手指一转,随手旋出一弧冰冽的冷光,口/中道:“我知道刚才袭/击我们的东西是什么了。那玩意儿长得有点像裂头蚴的幼虫,它可能是裂头蚴的某个变种吧。”
靳一梦的野外生存技能相当不错,所以他很自然地能辨认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寄生虫,以避免他开野荤的时候不小心把虫或者虫卵吃下去。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在这一点上,李/明夜甚至斯/诺都不一定比得过他。他此言一出,诸人都没有质疑,文森特咂舌道:“至少三阶传/奇的幼虫?那它的成虫得是多少阶?”
“如果这玩意儿真的是裂头蚴,而且没有变异得太厉害的话,我们是不会在欧波洛坎的体/内找到成虫的,虽然蛇的身上经常有这种寄生虫,但是蛇并不是这种寄生虫的最终宿主。”靳一梦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如果我们真的见到了裂头蚴的成虫……那我们就得小心了。”
诸人都看向了靳一梦。很显然,如果一只幼虫都能有三阶传/奇的位阶,那么大家遇到成虫时自然是需要格外小心的,但是靳一梦似乎另有所指。陈柏一开始还有些迷惑的样子,结果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脸就绿了。
理论知识极其扎实的斯/诺艰难开口:“我记得曼氏迭宫绦虫的成虫似乎是……肠道寄生虫?”
这……
大家瞬间集体色变。对于这帮人来说,历/史背后充满震撼性的真/相、博大伟岸的古神欧波洛坎、周围恐怖猎奇的怪物,好像在这一刻都算不上什么了……
也是,和沉积发酵了不知多少年的蛇粪比起来,怪物算个屁啊!连蟑螂都比它亲切!
“我们还是快走吧。”李/明夜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打破了沉默:“我可不是中世纪的法兰西人,所以我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了。”
诸人再一次各寻坐骑上路,只是这一次气氛更加沉闷了,尤其是杜查显得非常闷闷不乐,看起来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对于一个年轻单纯的脑残粉来说,要接受“万能的欧波洛坎居然像普通生物一样会感染寄生虫”,实在是一件很困难也很残/忍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诸人又是遭遇了几次寄生虫的袭/击,不过好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再加上他们都已经掌握了此地的关窍,是以应对得也姑且称得上娴熟从容。而且此处遍地都是猎物,是以那些掠食者们倒也不大执着,毕竟绝大多数生物之所以主动杀/戮,不过也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
随着他们的行进,周边“岩壁”也越来越具备生物体的一些鲜活特征——那原本干燥冰冷的“岩壁”表面逐渐润上了一层湿腻粘/稠的液/体,并覆着几层极为坚韧的肉/膜,透过肉/膜隐隐可以窥见下方有蜿蜒绵亘的粗/大管茎,这应该是所谓的“毛细血管”……而很明显的,他们可以逐渐感觉到自己所在的空间的隐隐舒张,其幅度也是逐步的由弱转强,但频率却始终极为缓慢,给人以一种悠长不知岁月的错觉。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他们有坐骑,但路也一样是越来越难走了。在很多时候,兽潮不得不/穿过一些狭窄的管道,或是挤开几片瓣膜,或是干脆在一些崎岖坎坷的肉/壁上攀爬。更令人惊异万分的是,诸人居然偶尔还会看到一些人工建筑的残垣断壁,如雕塑、石柱、石阶之属。纵然古老信/仰中总是有一些如“神灵化身大地供人居住繁衍”的光荣传统,但古猎头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在神的体/内搞装修……这也是让人不得不钦佩古猎头人坚韧的神/经与强大的胆量。
这欧波洛坎似乎处在一个比较衰竭的状态之中,这使得其体/内大部分血肉都很是干瘪枯萎,从而能够空出一些勉强能供人驰骋与建筑的空间。但即使衰竭至此,欧波洛坎依然拥有极其神异的力量。
在兽潮的行进过程中,不时会有一些身上沾满粘/液的野兽或是昆虫抽/搐着倒在地上(其中甚至有一些传/奇生物,不过越是高阶生物越是不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浑身肌肉骨骼咔咔作响,然后直接就开始了进化。这其中有进化成功的,也有不幸失败的,这些失败也是相当的千姿百态,其中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便是一些寄生物与拟寄生物疯狂生长,竟是活生生撕/裂吞噬宿主的例子。诸人目瞪口呆之余,皆是对这滂湃进化之力敬而远之,毕竟这力量强则强矣,却也实在是太过狂/暴了。
此时斯/诺也终于解/开了一个疑惑——此处的传/奇生物都与角斗/士印象中的传/奇生物有所不同,原来是因为这里的众多传/奇生物们普遍都是依靠欧波洛坎之力进化而来的缘故,说白了,它们其实就是一些另类的寄生生物罢了!一个寄生生物如何能够与依靠自身跨入传/奇的强者相提并论?前者哪怕在力量上能超过后者,但在境界上势必也远远不如。更何况屈服这事儿就和出轨一样,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既然那些传/奇生物屈服于欧波洛坎的威严之下,那么它们会甘愿与其他传/奇共享势力范围,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李/明夜还尝试过对欧波洛坎进行取样工作,毕竟能对欧波洛坎这种等级的存在为/所/欲/为的机会实在是绝无仅有。不过她很快就停止了这个行为,因为她发现这些东西根本带不出本宇宙(如果她干掉了欧波洛坎,那么不仅能把东西带出去,还能直接将其法则化,不过这很显然是白日做梦)。既然斗兽场规则不允许趁火打劫,李/明夜也就只是收集了一瓶(矿泉水瓶)粘/液和一小袋组/织(来自不同部位),打算在回瞭望者基/地以后送给珍妮·贝尔博士。
接下来的路程几乎是乏善可陈的,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兽潮已经从原本若大江一般的汹涌庞大,缩水至普通河流的水准了。不过就在这时候,整个空间里却是忽然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响动,这响声从极渺远之处传来,却给人以一种庄严宏大、撼人肺腑的感觉。他们周边的肉/壁也随之起了一阵震荡,这股震荡若水波一般扩散而至,将兽群颠得东倒西歪。
诸人纷纷塞住了耳朵,这显然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又过了一小时左右,强度更高的声响与震荡再次降临了,这一次可谓是震耳欲聋、地动山摇。这下诸人皆是面面相觑,震撼无言——这巨响和震荡,赫然是欧波洛坎的心跳啊!
这究竟是何等恐怖而伟大的存在?
“古神族!”李/明夜在心中默念着这个称谓,她的心情极为复杂,如迷茫求索的古人第一次抬起头,看到浩瀚广漠的星空。
这一刻,她同时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与天地的伟岸,于是生出无与伦比的恐惧与渴望。她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征服那些恐怖到伟大的存在,将它们洞悉和超越,让它们变得不值一提……
——或者,坦然地死在征服它们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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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切犹如水到渠成,他们很快就见到了血兰母株。
如果说欧波洛坎的心脏犹如平地里骤然拔起的山峦,令人身在此山中时,完全无法得窥其全貌,那么血兰母株就好似一张巨大的网,牢牢地网住了这座雄伟壮观的高山。这猎头人视为圣花的母花是蔓生植物,它没有叶片,只有无穷无尽蔓延纠缠的褐色茎藤,与娇/媚灼红、鲜艳欲滴的花朵。
那些花朵给人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若是这世上真的有神灵之手,而这只神之手从人的生命中裁出一段最美好旺/盛的青春,并将其培育成花,那么这花大抵便是如今血兰雌花的样子了。它们的品相算不得特别美丽,却有一种近乎于妖异的强烈生机在其中流动。它的花瓣肥厚而温润,烈艳的色泽像最炽/热的火,或是最新鲜的血,花/蕊则是淡淡的明黄/色,散发出甜/蜜浓郁的芬芳。
它的蔓藤却与美艳的花朵形成了强烈对比。这些蔓藤极为柔/软坚韧,布满了粗糙的疙瘩与尖锐细密的小刺,其蔓藤末端更是生出了有若针管一般的利刺。此时这些利刺正肆无忌惮地对兽潮进行疯狂屠戮,被蔓藤所攻击的生物往往是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很快便被蔓藤牢牢地彻底卷裹/住,成千上万的小刺一同扎入猎物的身/体……待那蔓藤心满意足地放开之后,诸人只能看见一些正在水解的残骸,依稀是甲壳毛发的模样。
靳一梦忽然轻轻地抽/了一口气,他用手电照向一处蔓藤困锁、纠缠涌动之区域,冷光亮处,只见一把他十分熟悉的作战刀正在其中沉浮。他道:“那只犀牛也完蛋了。太夸张了吧,那可是至少四五阶的传/奇生物啊……”
“也是血兰母株更喜欢的猎物。”李/明夜截口道,“你看,你的作战刀附近的血兰母株蔓藤似乎要开始结果了。”
随着这些动物的生命精华被不断掠取,一些雌花已经吃饱喝足、开始结果了。它们的花瓣一分分褪尽芳菲之色,变得干枯垂落,花托却是慢慢地膨/胀肥/大,丝丝缕缕的生命之红逐渐蜿蜒开来……
在诸人见到那凶/残妖异的血兰母株与山峦一般令人仰止的神灵心脏之时,李/明夜忽然感觉到心口斗兽场徽章一阵阵的发/热,随即接收到了一系列信息:
“系统提示:恭喜角斗/士h071532完成了对猎头古国重大历/史剧情发生地‘血兰祭坛’的探索,并探索到了猎头古国历/史剧情关键节点。你目前已探索的猎头古国重大历/史剧情发生地有:‘血兰祭坛’、‘神眷村’、‘神眷村驿’。目前你的‘遗忘之地’个人探索度为82.37%、你的‘遗忘之地’集体探索度为90.59%,你的探索评价为a/级。”
“系统提示:角斗/士h071532,由于你首次在隐藏/区域探索中获得a/级及a/级以上评价,你获得了称号奖励‘探索者’。当你拥有该称号时,你在与涉及重大历/史剧情的重要土著角色交流时,将会获得魅力值+1的额外加成。”
“系统提示:由于遗忘之地的整体探索度超过了90%,斗兽场根据已获得世界源制/作出了遗忘之地的世界源分布区域图,图中标注了15处未获得世界源的理论分布区域,该图已经发放至本次隐藏/区域探索行动的实际领/导者d1375862徽章之中。”
李/明夜轻轻哼了一声,似有不满。阿斯特罗失笑:“评估认定领/导者的可不是我。”
“你就是仗着人多。”李/明夜撇了撇嘴,倒是没再说什么。毕竟如果不算主线任务,光论隐藏/区域探索行动,在客观上确实是阿斯特罗起到的作用更大——别的不说,在本次隐藏/区域探索行动中立下大功的热气球就是这家伙搞来的。
陈柏等人已经开始尝试复原猎头古国的仪式步骤——即将“岩石之/子”的毒液注/入野兽体/内,试图麻痹血兰母株那些敏捷凶/残的蔓藤。此刻那边已经吵成了一锅粥,杜查坚持自己有丰富的淬毒经验,对于毒液的用法用量能够更好地进行把握,毕竟毒液宝贵不能浪费;堡垒的药剂师希德觉得自己是专/业的,洛帕生番连滴管都不认识,应该赶紧滚蛋……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再加上堡垒团员和洛帕勇/士还在一旁拉偏架,气氛顿时激烈得一塌糊涂,把陈柏烦的要命。
阿斯特罗在一旁看了片刻,又抬头看向眼前那隆/起如山的神灵之心,与大网一般蜿蜒纠缠的血兰之藤。他神色复杂地微微叹了一口气:“这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景象啊!在这样的景象前,再想起我们和风暴之间的争斗,我突然觉得那些争斗都毫无意义,它们简直像孩童争夺玩具一样可笑。夺到了玩具的孩童以为自己得到了世界,但是……那只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
李/明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靳一梦嗤笑了一声:“也许吧!但是如果没有那些可笑的争斗,你根本就不可能站在这里,好东西谁都想要,所以谁都会去争。小孩子争玩具,大点儿的争姑娘,再大一点儿就该争钱和权了,等你混成欧波洛坎那个水平,说不定你到时候就得和佛/陀魔鬼上帝打架。看开点,反正你还有得争呢。”
“不,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就是当孩童意识到自己所争夺的不过是一个玩具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争夺的热情与得到的喜悦,但他却必须这么做下去,而且每一次的争夺都不能输。”阿斯特罗的话语中有一种茫然的平静,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只有这样,当你可以去争夺女孩的时候,你才可以轻而易举地毙了你隔壁邻居家的男孩,争夺最漂亮的女孩……你有足够多的玩具来讨她的欢心。可是然后呢?当你知道她不过是个女孩的时候?”
“这谁都帮不了你,阿斯特罗。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要我说,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享受,该玩玩具的时候,就高高兴兴玩玩具,该享受漂亮女孩的时候……”靳一梦把李/明夜揽进怀里,用一种非常有说服力并且极为欠揍的姿态微笑了起来:“嗯,反正我已经享受到了,而且我觉得这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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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小瓶“岩石之/子”毒液总共为他们换来了27个血兰雄果,这是由于这毒液委实霸道,而且诸人在进行一番实验确定毒性之后,使用了一个极为阴险的方式来麻痹血兰母株——他们先是放飞无人机,搜索到一处藤蔓粗壮、四通八达、硕果累累之区域,随后将所有毒液一次性注入一只野兽体内,再将其绑缚于无人机之上进行空投,以求造成最大范围的麻痹效果。正所谓科技改变生活,不外如是。
但即使血兰母株这凶残妖异的植物被麻痹得犹如罹患帕金森综合征的九十岁老娘们,采摘血兰雄果也一样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渴望着血兰雄果的,除了他们这寥寥二十余名人类之外,还有成千上万贪婪饥渴跋涉而来的怪物,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传奇的存在。不过角斗士们做这件事的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因为他们在摘取果实后可以立刻将其放入个人储物空间中,以避免被尖牙、利爪、骨刺、长尾等物撕成碎片。
然而杜查却是非常坚决地亲自参与了采摘雄果的惊险过程,当然,出于安全考虑,他的职责是为角斗士们护卫。这个洛帕勇/士一直对老祖/宗的历/史很是好奇,他想要重走一次古人旧路,体会那曾经的辉煌,他甚至想要去探访穆图康祭司……他就像最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一样,对这片天空下所有他不知道的一切都充满了热情。
但是在这片天空之下与雨林之外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这让他一时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去找穆图康祭司,想要去瞭望者基/地,想要去帕兰省,想要去亲眼见一见托雷斯给他描述过的纽约和华盛顿……他想象着那些在空中翱翔的铁鸟与在地上奔跑的铁箱,并为那些奇幻的臆想而感到由衷的好奇,与迫不及待的兴/奋。
文森特决定把自己的手/机连同充电器一起送给杜查,他允诺找/人给杜查弄一张印/尼当地的电/话卡。浪游部族的族地肯定是不会收到信号的,没有哪家通讯公/司会在这个鬼地方建造基站,不过他有一个很笃定的预感——这个年轻人是不会再回到部落里的,可怜的老布劳沃永远等不到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成为新酋长的那一天了。
那27枚血兰雄果理所当然由诸人瓜分,堡垒和命运一人分到了两枚,陈柏也拿走了两枚,还剩下一枚则会在经过鉴定之后出现在本次隐藏探索行动的分赃拍卖会之中。
此时诸人都不知道血兰雄果的作用(透镜鉴定不了,海雾的业余鉴定术等级不够,因为这玩意儿若是法则化的话其实是c+级的),所以他们也没敢直接吃,而是打算带回去鉴定。不过想来这等在本宇宙终极秘密区域得到的东西也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毕竟这可是能够让一整个庞大帝/国兴盛起来、又引起此地诸多生物异变、并且连高阶传/奇生物们都趋之若鹜的生命果实,若是它和普通苹果一样只有填饱肚子补充营养的作用,那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除了人人有份的血兰雄果之外,诸人之中却是有一个家伙莫名其妙地捞到了一大笔好处,那就是文森特。
既然文森特手中有一把名为仲裁者的吸血妖刀,而他此时正在某个伟大生命体的心脏部位,所以他就很理所当然地找了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地方,然后随手扎了一刀……接着他就不知道了,因为这一刀过后,仲裁者直接就进入了无法使用也无法隐藏的状态之中。他只能把仲裁者丢进自己的个人储物空间里,让这把刀慢慢消化那源于神明的血肉,以及其血肉中蕴含的滂湃能量。
——其实文森特这一举动是非常冒险的。欧波洛坎的心脏之血肉是什么概念?若是要将其评阶,那至少是传/奇sss级别的道具了!就连血兰母株这样神异的寄生物都不敢大肆汲取其本源能量,以免一次吃多直接撑死,而那些具有智慧的传/奇变异生物更是只敢吸取血兰雄果中被滤过一次、较为温和的能量,避免自身肌体畸变崩溃。幸而仲裁者这把妖刀虽然食谱诡异品种成谜,却至少还未脱离金属造物这一范畴,故而欧波洛坎之力对其造成的影响极为有限,否则这把倒霉神兵就要被自己的主人给害死了。
好处到手之后,堡垒与命运便就此分道扬镳。李/明夜没有问阿斯特罗要那张“未获得世界源分布区域图”,一则是剩下的那点儿蝇头小利挣起来太过麻烦,二则……大佬吃肉,总得给其他人留点汤,剩下那15个区域阿斯特罗自己也未必耐烦去跑,但是他可以居中调度,把那些区域坐标分发给其他角斗/士当做好处。
在自/由逗留时间仅剩一天多的情况下,命运团队老实不客气地要走了一只热气球,然后带上陈柏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杜查把手下留给阿斯特罗使唤,自己则是死皮赖脸地爬上了热气球的吊篮,他打算去瞭望者基/地逛一逛。
当热气球冲出重重雾障之时正是日暮时分,太阳的残晖冲破阴云,在山峦边际跌宕出一沿烈火融金的辉煌镶边。诸人在热气球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大地,只见得林木葱郁,迷瘴氤氲,遗忘之地像一片波涛起伏的神秘大海,而在海洋的最深处,沉睡着一个伟大的神。
李/明夜取下了防毒面具,点火抽起了这两天以来的第一根烟。熟悉的焦苦气息在味蕾上化开,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差不多三天没有睡过觉,但她却没有感到太过疲惫。这一场奇幻的冒险仿佛有某种魔力,它是如此的诡谲离奇、刺/激炫目,甚至那些接踵而至的变故都带着传说故事特有的味道,令人无比的目眩神迷,没有时间去感知疲惫。
而如今冒险终结、传说落幕,故事中的角色从书页里走了出来,纤维与墨水构成的躯体重新生出真/实的血肉,于是所有属于血肉之躯的脆弱便穷/凶/极/恶地卷土重来。李/明夜连烟都没抽完就睡着了,其他人也都没有打扰她,她就此一路睡到了瞭望者基/地。她被靳一梦叫醒时几乎全身脱力,勉强回到a3大楼自己的房间里,把自己彻彻底底洗刷过一遍以后,就又一头栽倒在瞭望者基/地雪白柔/软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她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午后,距离自/由逗留时间结束只剩下短短三个多小时。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视线随意地一扫,发现虽然此时这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另一半床/上的褶皱说明有个很会撬锁的家伙偷偷摸/摸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并且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李/明夜把自己不知不觉间卷到胸/部上方的睡衣(其实就是靳一梦的某件t恤)拉下来,摇了摇头,却是忍不住笑了。她在团队频道里吱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醒了,文森特表示自己正在当导游,靳一梦告诉她今天瞭望者基/地食堂的柠檬香茅鸡味道不错。
李/明夜很想提醒靳一梦别忘了给自己的惊喜,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甚至决定不去打听新一批的物资有没有运输到位。
“惊喜……”她如是想,“惊喜就是我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剩下三小时的自/由逗留时间,这点儿时间大事干不了,小事懒得干,李/明夜索性洗漱完便直接去找了珍妮·贝尔博士。说句老实话,她其实相当好奇这群生物学家能从上古神明的基因中折腾出一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虽然她注定不会知道结果,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想要推他们一把。
从新生实验室出来,李/明夜转悠去了食堂。她发现靳一梦的品味相当值得肯定,柠檬香茅鸡的味道确实很好,美中不足的是,餐厅人员推荐的泰式奶茶相当正宗——换句话说,就是特别特别甜……
李/明夜倒掉了一半的奶茶,在兑水和兑红茶之间权衡了一下,最后兑入了半杯咖啡……然后她就把那杯口味诡异的饮料全倒了。
吃饱喝足之后,李/明夜走出基/地食堂时,正好又是一个黄昏,她决定去a1大楼的咖啡角打发掉剩下的时间。
李/明夜在摆渡车上遇到了杜查和文森特,杜查兴高采烈地和她打了招呼。这个来自雨林深处的年轻人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的兴/奋,他看起来简直像个精力过剩、活泼单纯的大孩子。这大约就是文森特对他格外宽容的原因。
李/明夜在a1咖啡角的一处临窗座位坐了下来,享受着柔/软/绵厚的沙发、明净透亮的玻璃与醇苦芬芳的咖啡。a1咖啡角布置得极为雅致,藤编的小桌子铺着一层洁白的桌布,布料边缘滚镶着繁复的花边。桌子中心蹲着一个矮胖透/明的玻璃花瓶,一捧她叫不出名字的热带花朵娇/艳欲滴,吐露/出甘甜馥郁的香气。
李/明夜喝下一口咖啡,感受着口腔中那巧克力浆一般浓郁厚重的口感与纯净徘徊的甘醇回味,不由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坦。她往后一靠,把自己的身/体彻底填入沙发那温柔的怀抱。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轻轻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美/女,一个人吗?”
李/明夜抬起头笑道:“不是,我在等人。”
“美/女是不该等人的,应该别人等你才对。”靳一梦轻笑,他刻意拿捏着彬彬有礼的腔调与姿态,仿佛一个初见的搭讪者:“既然你在等人,那你介不介意我陪你一起等?你看,像你这么可爱的姑娘要是一个人待着,说不定会有一些贼眉鼠眼的男人跑过来烦你。”
李/明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不介意你陪我一起等,请坐吧,贼眉鼠眼先生。”
靳一梦在对面坐下了。他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推到她的面前:“一个这么可爱的姑娘居然允许我坐下陪她等人,这真是一个幸/运的下午。为了这份幸/运,我得给这个姑娘一些谢礼。”
李/明夜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她把礼盒拆开了,里头的盒子非常精致,一看就是奢侈品,但品牌她却不认识。她把盒子打开,一个精工细作的马鞍包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黑色皮革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显得低调而奢华。
李/明夜微微一怔,她脑中闪电般地掠过一段记忆——彼时她正在中土宇宙之中,刚达巴国刚刚攻下孤山,博格论/功行赏,给她发下大笔财富。她看着个人储物空间中满满的黄金和宝石,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一旦有机会去现代宇宙,一定要收集齐迪奥00年款的马鞍包……当时他什么都没说,而她说完以后也就差不多把这事儿给忘了,毕竟那只是她那无比绝望的往事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遗憾。
“这宇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牌子。”靳一梦解释道,“不过我让人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有形状像马鞍一样的包,我觉得这两个应该差不多吧,说不定就是同一个设计师搞出来的。”
李/明夜咬着嘴唇,一时说不出话。靳一梦牵过她的手放到唇边碰了碰,微笑道:“喜欢吗?我觉得你会喜欢。不喜欢这颜色也没关系,反正以后每到一个现代宇宙我就给你买一个不同颜色的包,你早晚能把所有颜色都集齐了。”
李/明夜沉默着抬头看向他。他的笑容很淡,但凝视着她的眼睛里有温柔而专注的光彩,说出的话无比动人,就像一个梦幻却郑重的承诺。她相信在此之前,靳一梦这家伙绝对不知道“马鞍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由想起自己偷偷放在他枪柜中的“惊喜”,蓦然之间,一股炽/热酸胀的滋味从心脏中冲涌而出。
——她突然想起来,人在提及“感情”时,常常用“经营”这个词。
在刻意的互相了解下,两个人逐渐明了对方的喜好、规避争执和矛盾、付出能够被欣赏的心血、诚心地希望对方能够快乐……这就是“经营”。他们在彼此付出的同时也彼此得到,改变自己的同时也改变对方,两个人携手,用长久的光阴打磨出一个名为“爱情”的稀世珍宝。
于是……那些虚幻冲动不可靠的荷尔蒙才会慢慢沉淀成更加厚重的东西,从而能够在最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里,锚住最荒芜苍白的孤独灵魂。
李/明夜咬了咬嘴唇,却是又慢慢地笑开了……这个笑容像一星融黄温柔的烛火,却足以洞彻一方幽黑冰冷的永夜。
“谢谢你,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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