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5第七章
作为当代第一黑巫师，格林德沃在前往墓窖的道路上，几乎没有任何遇到阻碍。
李/明夜在墓窖入口的旋梯附近确实有安排一些人，只不过这些傲罗在格林德沃的面前实在是相当无力的，一两合之后，有两人便迅速成为尸体。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是，当他们倒地毙命之后，死亡仍然没有结束，其尸体迅速枯朽，经风一撞，直接化为齑粉尘埃。只数十秒时间，方才还能说会笑的活人彻底消失无踪，仅余下一摊凌/乱衣物、一根魔杖与些许指甲头发，这无疑是极为恐怖的，能够立竿见影地摧毁他人的斗志。
剩下三人也是身经百战之辈，面对如此骇人的场景与如此恐怖的敌人，竟然没有当场吓呆，而是立即转身向地/下逃跑。这三人很快便步了前两人的后尘，唯一的差别便是他们在死前还来得及发出几声惊恐无比的尖/叫。
格林德沃并未停步，而是径自向下，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轻/松悠然。方才那三人本能地逃往地/下，而非另一端走廊，这意味着谋逆者应该还未离去，即路易斯·科蒂还未攻破复活石的安放设置。纽蒙迦德至宝仍然安全地待在其主人复杂精密的保护之下，贼子则齐聚墓窖，而墓窖乃是一方无处可逃之绝地，这让他从容了不少。
即使如此，格林德沃却也没有掉以轻心——作为公认的当代第一黑巫师，格林德沃纵横世界数十年，对手中未尝没有如圣道/教宗、白道贤者这样通神彻鬼的强大传/奇人物，而他至今竟然未死，正是因为他不会对任何战斗掉以轻心。
他一边往下走，一边轻挥魔杖，口/中吟道：“尸骨复生！”这一瞬间，难以形容的寒冷骤然从地底席卷上来，那是透彻内腑、直抵心灵的死意。顿时间，下方传来一阵阵慌乱纷杂的喧嚣，更夹有震耳欲聋犹如连环惊雷的重物坠地之声，令牢固的石阶都在战栗。在暗不见天日的地底之境，一具具沉重的石棺被开启，亡者重归人世。
“放火，放火！它们怕火！”格林德沃听见有人/大声叫嚷，其惊慌之意显而易见。这声音着实令他愉悦。
格林德沃安置于此地的阴尸共有四十多具，其中至少有一半已经炼制完毕，置于此地滋养，每一具都有传/奇人物的水准，堪称是铜皮铁骨、力大无穷、来去如风，只可惜阴尸虽然听话，却全无理智，只知杀/戮活物，因而战斗技巧略有欠缺。这些行尸走肉不会对纽蒙迦德成员下手，这正是他所希望的。路易斯·科蒂要由他自己来杀。
待格林德沃下至墓窖，内里早已是一片混乱。墓窖大门之后是一片偌大的修罗场，光影激荡，厮杀如沸，炽焰狂舞，魔咒飙飞，观之令人触目惊心。有人试图从大门逃走，还没逃到门口，“格林德沃！”这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喊。
格林德沃魔杖轻点，杖尖吐出一记裹/着青黑死焰的惨绿磷火，朝那人疾飞而去——眼见此人就要中招，横里突然掠过一道流星也似的赤影，将死咒凌空截住。二者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刹那间鬼焰大炽、血光如爆，旋即双双归于寂灭。
格林德沃挑挑眉，露/出多少带了些诧异的神色——即使他并未全力施为，当/世能够拦下他这一道死咒的人也绝不会多。十余道障碍咒、昏迷咒、束缚咒、伤害咒乃至于死咒迎面袭来，他信手挥出一记铁甲咒，将其统统挡住。他的视线并未在敌人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第一时间投向远处的墓窖正中，紧接着他的瞳孔急剧收缩。
石台上方空无一物，复活石已经不在了。
“墓窖很大，大家散开！”墓窖内响起一声断喝。下一个瞬间，原本六神无主、疲于抵挡的人忽然精神一振，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执行了这一命令。十分神奇的是，饶是如此混乱紧急的档口，这些人居然还自觉自动地做了个分组，离得近的人三三两两地奔向同一个方向，由一至两人专注抵挡追来的阴尸，一至两人负责攻击。
这种下意识的战术选择所流露/出的默契与素质实在是令人惊讶，显示出严苛训练造就的非凡成果。如果格林德沃在近期去过魔法部，他就会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可惜他没有；甚至的，如果他有花更多的时间去冷静观察，他也能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并非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久经训练、经验丰富的魔法部傲罗。很可惜，墓窖中人影攒动，喊杀震天，尸骨遍地，魔咒惊飞……如此复杂的情势之下，他几乎是本能地向那一声断喝的方向看去。
透过烈烈火影与重重石柱，格林德沃看到了路易斯·科蒂。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正被人簇拥着后退，这些人在保护她，但他们做得似乎并不怎么地道——一只阴尸从她身后飞身扑上，两只惨白青灰的手就要擒上她的双肩，接下来这死物要做的就是发力一折或是一撕，它双臂的巨力足以轻而易举地撕碎一只公牛，很可惜它这次失算了。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她退后一步，撞入阴尸怀中，抬手一揪，竟然将那魁梧强壮的行尸从肩上掷了出去，就如同掷出一个装满蓬松棉花的大/麻袋一样轻/松。紧接着，那个大/麻袋“嘭”的一声凌空炸开，腐血内脏爆得到处都是。
这个时候，路易斯·科蒂也看到了格林德沃。两个死敌隔空对视，她对他微微一笑，甚至还挥了挥手，掌心的乌光一闪而没。那是纯粹的、虚无的黑，复活石的颜色。下一秒，她便闪入石柱之后，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格林德沃射来的死咒。
如此明显的诱敌之策，格林德沃自然是瞬间看穿，然而他在心生蔑视之余，却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被挑衅的狂怒。多少年没有过了，如此低/劣的伎俩，如此卑微的敌人，一个泥巴种带着一群乌合之众，竟然敢于屠戮他的手下，甚至觊觎死亡圣器！
几乎没有犹豫，格林德沃便向她的方向追去。格林德沃一向是个狂/妄的人，而这种狂/妄源于他对自身实力的客观认知，并且他几乎无往不胜。他有充分的信心收拾掉眼前的敌人，或许他此时去追科蒂，会让一些蝼蚁从门口逃走……然而这无关紧要，他的忠诚圣/徒即将赶到，届时他们都要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格林德沃的脑海之中，忽然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捉摸的违和之感……
——路易斯·科蒂绝非高尚之辈，她引他去追，肯定不是为了让手下逃跑。可是她总不可能认为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她带来的那帮乌合之众就能搞定墓窖里的阴尸，使得她可以顺顺利利地诱敌深入，再将他包围吧？所以她必然另有布置。当然，这是他早就想到的，并且他认为这并不足为虑，只是那一丝无比诡异的违和感，究竟源于何处？
——等等。阴尸，阴尸……阴尸为什么会攻击她？
一念至此，格林德沃的步伐当即微微一滞。然而就在此时，他身后的一处角落，一具趴伏/在地、无人关心的“尸体”，安静地站了起来。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格林德沃身后！
刹那之间，如同闪电划破长空，匕/首的寒芒一闪而过！这一击奇快无比，却又寂然无声，乃是猝起发难，简直毫无征兆。其锋芒过处，格林德沃脖颈前方，那原本空无一物的所在，骤然爆出一声犹如玻璃碎裂一般的声响，那是铁甲咒终于破碎的声音。
在击溃铁甲咒之后，那匕/首没有丝毫停留，而是顺势在格林德沃的颈上斜斜一抹。这一抹仍然极快，却又不带丝毫烟火气，如同一阵无故掠过脖颈的轻风。新叶生于春，待到秋时，绿尽黄生，寿命将尽，于是风带走了它，引领它奔向注定的结局。
凡是招式，练到极处时，大抵都是美的。堡垒的多米尼克并不是一个很出名的刺客，其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作为十大组/织的内部成员，他没有必要也不怎么喜欢打擂台；二是因为凡是见过他全力出手的人，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死人，这二者显然都不会太喜欢帮他打广告。
这一情况在斗兽场士兵阶以上并不罕见，于是角斗/士们会用一句很简单的话来概括它。
——十大组/织无弱者！
多米尼克显然没有辜负这句话。他方才的刺杀堪称杰作，发乎于始料未及之间，终结于兔起鹘落之时。即使是格林德沃这样取人性命如信手拈来的至强巫师，他的喉/咙也一样是要害之处，更不会比普通麻瓜要强韧多少。
顷刻之间，血光如瀑，然而格林德沃一时间竟然未死。他抬起手捂住伤处，犹如海啸一般宏大磅礴的法/力倾泻而出，朝四面八方轰然击去！刹那间，如同末/日降临，大地/震荡，石柱破碎，几只阴尸与傲罗如沙塑般灰飞烟灭。
倒是近在咫尺的多米尼克得以幸存——他方才那一击显然是李/明夜与阿斯特罗苦心孤诣的结果，而按照那两人的作风，焉能不为他布置退路？只见他出手之后，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伊恩立即抬手释放技能，一个“溜溜球”将他提走，从而使得他避开了格林德沃的反击。
然而，即使如此……“不能让他继续发神/经！”李/明夜厉声叫道。那法/力风暴着实是非同凡响，所过之处无一幸免，可谓是岩石成粉，血肉成灰，而且其范围还在迅速扩大。一个正常人被割喉最多能活个十几二十秒，可是十几二十秒之后，这里恐怕无一活人！
李/明夜话音未落，她的箭矢已然破空而去，同时射/出的还有四五道魔咒、js的子弹、海雾的神圣之火、克里斯的金属飞刀……然而大多在击中格林德沃之前冰消雪融，即使有幸命中，其威力也大打折扣。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鲜红如血凝的刺目光芒骤然射/出，其去势之迅捷、声威之煊赫，直如流星破空，狂雷过境！刹那之间，就悍然破开格林德沃所掀起的法/力风暴，瞬间穿透他的胸膛！
——破魔！这是阿斯特罗的天赋能力，不同于“穿透”那“无视目标所有防御”的强悍特效，破魔一击，乃是能破除魔法效果，可谓是所有法系能力者的克星。这一天赋的主动特效强度几乎是上不封顶，能制约其效果的仅有阿斯特罗的天赋等级，以及他愿意为此支付多大代价。
就如李明夜的“先兆之眼”乃是燃烧精神力一样，阿斯特罗的“破法者”，乃是燃烧他的血量。如今是生死存亡关头，他自然是没有半点藏私，这一击打出，几乎耗去他90%的生命值！顿时他就脸色苍白地后退几步，直接撞到李明夜身上，被后者顺手扶住。
这一道血光之矢赫然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法/力风暴突兀地出现，也突兀地消失，刹那间风平浪静。那一袭黑袍矗立片刻，终于颓然倒地。
一声轻响。轻如叹息，却沉重逾山峦之崩摧。他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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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第一黑巫师倒在自己的鲜血之中，诸人犹然惊魂未定，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已经结束，就连李/明夜都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尖厉的嚎叫撕/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主人！”卡罗尖/叫着冲了进来。格林德沃的倒地之处距离墓窖大门并不遥远，这只家养小精灵一下子扑倒在格林德沃身上，接着便用/力地拽着自己的主人朝门口逃去。
“克里斯。”阿斯特罗甚至都没睁眼，只是一边补充生命值一边随口点名。
克里斯打了个响指，数十道金属刀片如同食人鱼群一般呼啸而去。可是就在此刻，“盔甲护身！”一声低沉的怒吼从旋梯方向传来，虚无的空气凝结成坚/不/可/摧的壁垒，横亘在格林德沃的尸身前方。金属刀片立即被挡住，停滞于半空之中微微颤栗，却是不得寸进。
克里斯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正欲催动技能，格林德沃的尸身与那只家养小精灵骤然间腾空而起，向外飞去，紧接着墓窖大门直接关上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头儿？”
“算了。”阿斯特罗长长舒出一口气，随意拣了一具完好的石棺坐了上去。“伊恩，帮大家把这些阴尸处理了。”他说道。
“你也去帮忙。”李/明夜对冈恩说道。后者立刻从命。
直到此时，热烈的欢呼才逐渐响起，大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纷纷涨红着脸叫嚷了起来。其实此刻战斗还未彻底结束，不少阴尸仍然幸存，不过这显然不重要了。
在一片欢乐而忙碌的喧嚣之中，李/明夜的身/子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地，阿斯特罗及时扶住她。“你还好吗？”
“不好。我有点累。”李/明夜疲惫地说道。
——当李/明夜接到文森特的通讯时，后者言称格林德沃的心腹接到传讯，即将折返纽蒙迦德，他决定不反/抗，好搭个顺风车。这一讯息让她立即意识到情势的改变。己方可能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已经从单独的格林德沃变成了纽蒙迦德的几乎全部核心力量，这意味着“阴邪之地”这一状态不能持续下去，因为生命值的回/复很有可能变得至关重要。她亲手体验过格林德沃留在复活石上布置的强大禁制，要破除这一禁制对她来说并不难，唯一悲催的是她没有足够的法/力，使得她能够一边抵御死气侵蚀，一边捋顺那些狂/暴莫测的空间乱流。
——幸而海雾的“希望祷言”能够为她输送法/力，而且海雾作为士兵阶法系角斗/士，其法/力储备也极为深厚……然而饶是如此，她们俩也几乎被榨干精神力。数值上的亏空可以用/药物来解决，然而肉/体终究并非机械，那种如同连续熬夜三天的精疲力竭之感并不会随之消散。随后战斗接踵而来，李/明夜一刻不停、劳心劳力地忙到现在，终于放松/下来，只觉自己困得要死。
但是如此一番折腾是很有必要的。其实有格林德沃引爆魔法部之例在先，李/明夜与阿斯特罗也不是不能如法炮制，使得干掉格林德沃这一过程安全无伤，然而很明显，这会造成战利品缩水至约等于无。这无疑是他们二人都不愿意接受的。
要知道格林德沃的遗产之箱中有可能开出老魔杖与复活石，这类与世界源牵扯极深的传/奇级历/史剧情装备只有两种获取途径，其一是制/造者赠送（必须是制/造者，使用者赠送的话只能赠送使用权，即无法带出本宇宙），其二是使用者的遗产之箱（当然李/明夜在持有复活石之后杀死格林德沃的话，如果运气够好，也能做到所有权转让，即省略开箱子这一步骤）。总而言之，在复活石与老魔杖近在咫尺的时刻，不论是李/明夜还是阿斯特罗都不介意赌上一把。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赌赢了。
“歇一会儿吧。”阿斯特罗柔声说道。他将李/明夜拉上石棺，让她坐到自己旁边，“已经结束了，你可以休息一下……我想詹姆应该已经到了？”
李/明夜缓慢地点了点头，“大门已关，通讯中断，我不了解外界的情况……不过在战斗开始前，我有通知他纽蒙迦德核心成员即将带着文森特折返这一消息，并建议他直接与文森特联络，务必将那些人一网打尽，而非急着来墓窖中参战。”她略一停顿，苦笑道：“他生了好大的气，但是……他会照做的。现在他应该已经到了。”
“詹姆生气了？”阿斯特罗有些讶异地问。
“他是个人，当然会生气。”
“不，我的意思是……他居然会跟你生气。”阿斯特罗略一沉吟，温声问道：“其实我不大明白。是你我的决定有错漏之处吗？”
“那倒没有。”李/明夜叹了口气。在墓窖这样的战场之中，js和靳一梦的作用差不多是重叠的，但在外界就不一样了，论起临场应变与指挥调度方面的才能，就连阿斯特罗都不如他，更遑论靳一梦对纽蒙迦德的了解远在阿斯特罗之上。于公于私，将靳一梦留在魔法部都是当时情况下的最优选择，实际上靳一梦本人也认同这一点，否则不论是阿斯特罗还是赛巴斯蒂安都不可能将他留下。事实证明这是极有必要的一个步骤，因为赛巴斯并不具备带着傲罗以低战损将格林德沃心腹一网打尽的能力——至少他在此前的历练中从未表露过这样的能力。比起赛巴斯蒂安，靳一梦与文森特无疑更令人放心。
——综上所述，靳一梦实在是没有任何必要对上述决策产生抵触，因为他并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诚然他非常担心李/明夜，甚至可以说是心急如焚，但他依然耐住了性子守在魔法部，而不是情绪上头把一切搞砸——毕竟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李/明夜有可能会更加危险。真正引爆靳一梦怒气的，是一句非常简单的话。
——“……你放心，我会小心，更何况还有冈恩在我身边，我相信他会发挥作用。”李/明夜说到此处，不由有些感慨：“幸亏阿斯特罗真的把你留在魔法部，否则……”
“等等。”靳一梦打断了她，“‘幸亏阿斯特罗真的把我留在魔法部’？你这什么意思，你跟他商量好了？”
“没有。”李/明夜矢口否认，“我只是……”
“你只是又一次未卜先知了。”靳一梦停顿了足足五秒，再开口时声音极其柔和，却又莫名的令人心底发寒：“听着，小巫婆，等你下回又在你的水晶球里看到我的时候，记得不论如何都得告诉我一声，成吗？”
“嘿，亲爱的，你……”
“算了。你自己小心，我马上就到。”接着他挂断了通讯。
方才要干仗，对手还是格林德沃，打不过死无全尸，错一步万/劫/不/复，李/明夜还没空去琢磨。此刻她终于打完，回想起来，虽然还是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对方莫名其妙，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有些心虚了。靳一梦待她一向娇纵，她要个星星，他星星月亮一起给，如果他真的生气了，那她……呃，也许，可能，大概，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错吧……
阿斯特罗耸耸肩：“既然你我的决定并无错漏，格林德沃也已伏诛，那我就不大理解他究竟在气什么了。”他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感觉好些了吗？”
李/明夜睁开眼：“怎么？”
“按照斗兽场惯例，像格林德沃这样的传/奇土著被角斗/士以大贡献击杀，遗产之箱应该能够开启三次以上。我们最好尽快找到格林德沃的尸体，说起来有些丢人，但我实在是迫不及待了。”
“这听起来很像一个复苏咒，我现在精力充沛得能够再干掉一个盖勒特·格林德沃。”李/明夜不禁莞尔一笑。她从石棺上跳下，往前走了两步，忽然站住了，“我/操。”
“怎么了？”
“你有没有收到与击杀格林德沃相关的系统提示？”
像格林德沃这样与世界源牵扯极深的传/奇级重要土著，在被角斗/士所杀死时，斗兽场对其的处理有可能存在一定的延时，但是……
阿斯特罗的脸色也变了。“多米尼克！”
多米尼克此时正在帮助土著处理阴尸。由于阴尸这玩意儿对物理系攻击不大敏/感的缘故，他只能把阴尸的四肢与头颅切下来，然后把这一堆仍然活力四射并且具备相当破/坏力的肉块收集到一起，他身旁的傲罗则伸出魔杖，将其焚烧。这活儿傲罗/干得实在想吐，多米尼克却是无聊得很，听闻老大急召，赶紧就蹦了过来：“在在在。头儿怎么了？”
李/明夜摆了摆手。多米尼克是第一击，阿斯特罗是最后一击，阿斯特罗既然没有收到击杀提示，那么多米尼克应该也一样。她大步走向墓窖门口，伸手抚上石门，仔细感受那冰冷沉重的质感，与凝滞如铁铸的禁绝之意。从内往外看，这两扇大门浑然一体，从物理状态上是如此，从魔法状态来看，亦是如此。
李/明夜没有学过开门咒语，但这是魔法/学校的基础课程，相信傲罗中学过该咒语的绝对不少，然而魔法的本质乃是驱使操控万物中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并使其作用于物质世界之中，可是这扇大门内部编织着对魔法的诅咒，使其无法产生作用。简单来说，魔法就好比电流，可是这两块石头压根就不导电，更不会聚/集电荷，所以不仅很难被劈，就算被劈也压力不大。当然如果闪电无/能狂怒，一顿疯狂输出，搞出冲击波啊热效应啊这类的流氓伤害，那结果或许就得两说了……
这也就是格林德沃能在门外弄上开门魔法，却不怎么在乎门内的原因。一则是由于这扇门本就是为了防止墓窖中妖物的逃脱所设，内外开门压根就不是一个难度，在门外设法阵就好比在石头上泼一层水，在门内则需要将石头炼成金，这一听就非常麻烦；二来么，跟其他人确实只能无/能狂怒不同，格林德沃更强，老魔杖也不是吃素的，他念一句“阿拉霍洞/开”或者“芝麻开门”，这门还真的只能老老实实地给他开，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被/关这一问题。至于其他人，显然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有时确实需要手下进入墓窖，然而手下想要进入这种组/织重地，必然要有比较充分的理由，比如送个外卖、搬运尸体、搞搞卫生、做做实验啥的，这肯定是需要经过重重审批。等一整个流程走下来，想必这名手下也不必考虑不小心被/关的问题了。最简单的，不关门就行，李/明夜他们刚才就是这么干的。
当然了，面对同样的问题，格林德沃有格林德沃的搞法，遵法守纪的纽蒙迦德成员也有遵法守纪的搞法，而如李/明夜这样的角斗/士，自然也有自己的搞法。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李/明夜冷笑一声，后退几步，“杰森，给我把这玩意儿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