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宁回到翠薇宫,先是因身世之谜心情低沉了一会儿,后见温薛二小姐与二翠都在为修官道的事忙碌,撇下自己的心事,与小马等人一道研究三合土,她要的材料,小马等一一弄了进来,她与小马私里细说了一番三合土的效用、原理等,其他的全权小马去折腾。965Ⅻ69八一小9说Ⅺ9网w乄ww亠.凵81亻z乛w亅.亅co亠m乆
小马听说三样东西合起来能做成像石头一样的硬路面,而且天晴下雨都不会有泥泞,立时来了兴致,带着小邓、小卓几个正全心研究,时不时还去找内务府的匠人请教。
腊月二十六辰时,江若宁穿戴一新前往太子宫赴宴。
待她到时,整个太子宫花团锦簇,路两侧摆着婀娜多姿的寒菊;每行十步就有一对开得正妍的梅花。
碧嬷嬷提着心:公主闻不得花香,一闻就会打喷嚏,之后面生红斑,再是浑身骚痒难耐。她一扭身,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的垂花门处,凤舞公主在锦鸾、绣鸾二位公主的陪同下款款而来。
自萧淑妃被降位萧才人,早前张扬的八公主绣鸾收敛不少,近来又与凤舞公主走得近,不仅是她,便是六公主锦鸾也跟样学样。
凤舞笑道:“凤歌来得好早,瞧瞧这太子宫,万紫嫣红,真是漂亮。”她信步走到一株腊梅前,闻了又闻,嗅了又嗅,“你们闻这花儿,可真够香的,哟,那里还有开得正好的山茶花,还有六学士的月季花呢,好香啊!”
锦鸾走近一株花,也学着凤舞的样子闻了又闻。“瑷皇妹,真的很香,你要不要闻闻?”
凤舞今儿有什么打算,六公主锦鸾也是知晓的,只要江若宁一闻,必然中招,她们可乐得看她花香过敏症作。最后是昏厥了更好,只要作就能被送往小憩室里休息,这样她们的计划就能得逞。
江若宁亦走近腊梅,将花放在鼻尖。用力一嗅,“香气馥郁,香!”
锦鸾、绣鸾、凤舞三人立时面容巨变:不是说凤歌闻不得花香,听闻翠薇宫都不摆花,而是改种了松柏、翠竹、薄荷这样的植物。
凤舞不知道二十四那日。镇北王府摆了几树梅花、山茶,凤歌若有事,那时就该打喷嚏了。她是听驸马献计,说江若宁闻不得花香,这才突然令人备了这名贵百花摆到太子宫。
那时还觉奇怪,怎的她突然就能闻嗅花香,直至谢婉君拦路道破,江若宁方才明了真相。她并不是与生俱来就有心疾,更不是与生俱来就闻不得花香,而是因为她身有换命蛊。现在蛊已除,自然就不必再受心痛之苦,也能闻嗅花香。
凤舞低声对锦鸾道:“莫不是她的鼻孔抹了什么花,闻不见花香?”
绣鸾将信非信,因凤歌的缘故,萧才人被降位分,就连她现在也远不如锦鸾过得好。母凭子为贵,子又何偿不是凭母为贵。想过去十几年,锦鸾可处处不如她的,如今反倒被她压一头。怎让她甘心。
江若宁神色淡色。
碧嬷嬷是疑惑不解,早前的江若宁闻不得花香,那症状严重得吓人,怎突然就没事了。紧跟几步,“公主,你真的……没事?这些花……”
江若宁道:“我原就闻得花香的,这些花很漂亮,待家宴结束,我与大皇兄讨些放到翠薇宫去。”
上次慕容琅拿着花。江若宁当时的反应,可是很吓人的,怎么突然就没事了。
绣鸾很是紧张地道:“大皇姐,她好像没事,怎么办?我们接下来……”
凤舞咬了咬下唇,一会儿,你给她下痒痒药。
绣鸾“我……”了一声。
锦鸾厉声道:“不是你去,难道是我们去不成?”
锦鸾的生母是宁嫔,现下的位分比萧才人可高多了。
萧才人失宠,虽有一双儿女,却只是才人位份,若五皇子有成,能保住郡王爵,要是一事不成,他日怕是爵位也要降。照着大燕朝历代的规矩,皇后、四妃所出皇子,可封亲王;九嫔所出皇子,可封郡王;其他庶出皇子,只能得封候爵。想要得到高位,有两个途径:一,是自己建功立业去挣;二是获得皇帝的格外宠爱,可以破例厚封。
巳时一刻,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到了。
四皇子最是沉静。
五皇子因生母位分被降,身份尴尬,也少言寡语。
七皇子倒是意气风,因他破了红楼案,又得到行走吏部、户部、礼部三部之权,算是仅次于太子外的一个皇子。
七皇子慕容琢一进花园,四下一扫,问道:“这满园的花是谁弄的?”
立有宫娥道:“是我们太子妃布置的。”
“大皇嫂莫不是被底下人糊弄了,凤歌妹妹可闻不得花香,万一犯了病,这可如何了得。”
那宫娥吓了一跳,她原就是太子妃身边的人,这么大的事,为何没人先说一声。早前,凤歌公主用《枫叶美人》可让太子对太子妃又重看了这几分,也至到今日,太子夜夜都宿在太子妃屋里,直说太子妃是个美人。
整个太子宫上下,谁不知道这是太子妃得益于入了江若宁的画。如果太子妃明知凤歌闻不得花香,还故意摆上,这在他人眼里,岂不成了忘恩负义。
太子妃杨氏听了宫娥的禀报,回过味道,忙道:“不是说凤歌在镇北王府闻到这些花香也没事?”
另一边的婆子当即机灵去打听,不多会儿,一个小太监进来,喘着粗气道:“太子殿下这会子正火,直问近来皇上提倡节俭,满园子的名贵花木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要是听说凤歌闻不得花香,回头还指不定多大的火呢。
太子宫的姬妾众多,争宠斗爱得厉害。
就在太子妃匆匆赶过去时,太子良娣正捂嘴娇笑,“禀殿下,这六宫之中,谁不晓得殿下最是个持重又看重手足情分的好兄长。可这布置家宴的人,明知凤歌公主闻不得花香,还摆了一园子的花,便是我这能闻的,都快被花熏昏了,这一会儿凤歌公主闻了……”
太子近来正在努力扮演着仁厚兄长的角色,因为红楼案的生,他拘谨了好些日子,终于可以跳窜了,又遇到这事。
回头,皇帝若以为他是故意的,会如何看他。
难道说他要毒害凤歌公主?
而皇帝将凤歌的秘密告诉他,原就是要他护着凤歌。
太子慕容璋大声喝斥道:“太子妃是怎么预备家宴的?这大过节的,凤歌犯了病,父皇心里能痛快?本王心里能安心?不是让她都想周全了?”
太子妃身边的嬷嬷神色匆匆,福身道:“禀太子,太子妃只允摆上了九十盆寒菊、又十盆红梅,还特意挑了香味不显的摆上。那些个月季、山茶、腊梅,不是太子恩允,让凤舞公主送来的么?”
慕容璋道:“本王何时同意用她的花。”
可恶的凤舞,她瞧不惯凤歌,也不用把他扯下水。
他好不容易才渡过一劫,可不想再应付这些麻烦。
凤舞这是要借着他的家宴给他招惹麻烦。
如果凤歌出事,皇帝是如何看:你小子是不打算要大燕江山了?
他是太子,最是该护凤歌的人,就如同护着大燕的江山一般。
这里江若宁带着碧嬷嬷正过来。
慕容璋得了禀报,当即令下人赶紧把香味重的花移走,还没移完,就见江若宁笑盈盈地出现在视野中,“大皇兄,你上次应了我,让我自己挑两幅好字画,我特意来正阳殿挑字画的。”
“凤歌,快捂鼻子,捂上……”
江若宁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福了福身,“谢大皇兄关心,臣妹这闻不得花香的毛病近来痊愈,能闻花香了。”
慕容璋意外不已,“痊愈了……”
谢贼自打几个月时,就被太医诊出闻不得花香,活到了七十多岁,这病也没痊愈过,虽然有灵药,只是能助他保命,不致因突然闻到花香丢了性命。
慕容璋迟疑着问道:“凤歌,你真没事?”
“没事,没事。”江若宁笑着,看着四下,低声道:“大皇兄,太子宫里着实有些太奢华,若是父皇看到,就算不说,心里也不会痛快。臣妹以为,大皇兄不妨令人把那些名贵的撤去一些。在父皇的主位前摆上些名贵花木,旁处只留寻常的……”
慕容璋道:“没听见凤歌公主的话,告诉太子妃,重新摆设。”他一扬手,做出个有请的动作,“知你今儿来,去我书房瞧瞧。”
“大皇兄不会怕我把你的宝贝字画挑走,把好的都藏起来了吧?”
慕容璋哈哈一笑,“说得本王这等小气,妹妹看中什么,只管拿去。”
江若宁笑容灿烂,“我可不会客气的。反正大皇兄,是天下一等有钱人,你的宝贝可不能不拿。”
江若宁进入正阳殿内专属太子的书房,约有百坪左右,有一排排的书架,可见太子也是个爱读书的。
书架上挂有不少字画,除了前朝名家手笔,亦有当朝名士的。
“凤歌啊,本王听说,你和漱华阁的玉鸾近来可是忙得很,你在用心拟写官道修建章程,玉鸾在拟定河堤的章程……”
“大皇兄的消息可真灵通,翠薇宫里下了命令,让她们不得外传,你都知道了?”
他是太子。
玉鸾的嘴也是紧的,可雪鸾不是,雪鸾巴不得整个前朝、后/宫皆知道呢,听说漱华阁那边为了写出最好的河堤章程,雪鸾三天两头地往翰林院跑,把那边关于所有河堤的书都借去了,一会儿是还书,一会儿又借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