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早就知道这些人弄错了,他们是想抓莺莺姐弟,谁知她想抹香香,竟错把她给抓了,既然他们当她是莺莺,她就是莺莺。≧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莺莺是她的好朋友,从小到大,爹娘就告诉她要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父亲拓跋丑还常说,“我们虽是山贼,但得做个顶天立地、重情重义之人……”在蜻蜓的记忆里,她就应该保护自己的朋友,保护弱小,这样叫侠义,更叫担当。大当家和大太太都在沙场打仗,他们就要保护大当家的儿女。
蜻蜓甚至私下与归朝说好“若是他们问起,你就说我是你姐姐莺莺。”
“为什么?”
“那些坏人要抓你姐姐,抓住你姐姐好喂大老虎。反正我已经被抓住是要喂大老虎,不让他们抓你姐姐……”
归朝一听说要喂大老虎,心下就害怕得紧。“姑姑说,在我们被大老虎前,她就会来救我们。”
因为蜻蜓的宽慰开解,归朝这一路除了最开始两天叫喊了几声,挨了三回打,后来再不叫喊了,乖乖听蜻蜓的叮吃,不哭不闹。
瘦高男子取了布团,蜻蜓站了起来,男子将袋子取掉。男子又解开了归朝:“你莫要呼叫,否则会有苦头吃,要像你哥哥一样听话。”
归朝望着蜻蜓,蜻蜓肯定地点头。
归朝亦点了下头。
瘦高男子取了布团,“我会给你们带馒头回来,你们在屋里好好待着。”
两个孩子的双手绑着,腿上也系有绳子,只能慢慢地移动步子,蜻蜓小心翼翼地移到归朝身边,“你手腕还痛吗?”
“痛……姐姐,呜呜……好痛……”归朝眼泪汪汪,姑姑告诉过他,说外面有坏人,可他们在自己家里也遇上坏人了,“他们会把我们卖掉吗?姑姑说,许多人家把大老虎当猫养,用小孩子喂大老虎,大老虎把小孩子当红烧肉吃……”
“你别哭,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姑姑给了我一盒香香,可香了,抹在伤口上就不疼了,我给你抹,香香在我衣兜里,我拿不到,你摸出来……”
归朝将被绑的手往蜻蜓衣兜里探,用一双手指将小瓶取了出来,又夹捧着递给了蜻蜓,蜻夹在掌心,低头用嘴巴拧盖子,一点,又一点,终于打开了,立时扑面而来都是一股浓郁的香味。
闻嗅到这香味,两个人都觉得不再寒怕了。
“姑姑给的香香最好了,抹了就不疼,归朝乖,别哭,你可是男孩子哦……”
归朝含着泪,两个人坐在木板地上,看蜻蜓用手指抠了一点,小心地抹在归朝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上,一边抹,一边问道:“是不是舒服多了?”
而此刻,江若宁在黄家镇不远处,闻到越来越浓郁的皲裂防冻膏香味,她夹紧马肚,寻香而至。在经过凤仙客栈后,她突地调转马头跳下了马背,立在客栈门前,确定香味是从客栈里散出来,抑下面上的喜色。
“二位大侠,是住店还是打尖?”
此刻,小马也闻到了一股香味,难不成,这就是公主给蜻蜓的香膏。追了这么些天,公主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江若宁将缰绳递给了小二,五天了,劫持归朝的人,每日白天小憩,夜里赶路,几乎天天如此,她与小马追了五天,黑白颠倒,闻到香味就追,闻不到时就停下,停停走走,今日总算进了沧州地界。
“住店,两间上等客房!”她顿了一下,扫视着大厅,立时就看到了卢平二人,虽在夜里见过,即便改换了夜行衣穿的是江湖游侠的劲装,二人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形,还是让江若宁心下一喜,他们是劫持归朝的人。
江若宁移开视线,扮出标准而有些冷漠的男音,“给我们的马喂最好的马料,再各喂一斤炒黄豆,喂一桶加盐的温水。”
掌柜地笑脸应声“好嘞!李跛子,给二位客官的马加料……”
江若宁又道:“我们来一钵小鸡炖蘑菇,三十个馒头,二斤状元红,再两碗羊肉汤!做好,送客房!”
掌柜地问道:“二位客官住几日?”
江若宁移到柜台前,“先住一天!”
“二两银子!”
江若宁二话不说,丢了三枚银元宝,皆是一两的,道:“这是住宿与饭钱,我们离开时,如果不够再补!”
掌柜的接过银子,赔笑哈腰,“天字五号、六号房,二位请!”
小马紧随江若宁身后,一双眼睛戒备地看着大厅里的人,那卢平他在宫里却是见过的,他是太子的心腹侍卫。那时候,他还跟在大总管身边做跑腿小太监。
小二领二人进了五号房,覆郁的香味越来越浓。
小二用力吸嗅着,轻叹:“官家小姐就是尊贵,用的香脂还真好闻!”他近乎自言自语。
待小二离开,江若宁道:“小马,你盯着,我进屋救人!”
小马点头。
江若宁闪身推开三号房,一进去,就看到了蜻蜓与归朝,“嘘——别说话,我是姑姑,专门来救你们的。”她取了短剑,割开两个孩子身上的绳索,嘴里低声地宽慰了道:“别怕,姑姑来救你们了!”
除了这声音还是,其他哪里像他姑姑?
归朝诧异地审视着江若宁!
江若宁习惯地在他脸上香了一口,又抱了一下,“归朝真勇敢,好厉害!”
外头,传来了小马的咳嗽声,这是有人靠近客房了。
江若宁心下一急,挽手诀开启储物戒指,拉着蜻蜓与归朝就往里塞,然后快转身走近门口,一闪身出了门。
站在三号房门侧,只见一位十五六刚的华衣少女迎而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丫头又一个婆子,瞧着似哪家官宦人家的小姐。她看到江若宁时,不由一怔:这位少年长得好生英俊,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尤其那双眼睛,真是欲语还休。
少女的脸微微一红,快移开了视线。
身后的丫头迎了过来:“请问公子,你可闻见一股奇异的馨香?”
香味正是她给蜻蜓的药膏散的。
江若宁又扮回了男音,“我刚上楼时,的确闻到一股香味,但这会儿好像没了,难道不是二位姑娘身上的么?”
官家小姐闻香心动,也想得到这样的香脂,方迈出客房四下寻觅,如果真有人用此等香脂,多花些钱买来也使得。
江若宁错身走过三人身侧,提高嗓门,喝道:“小二,我们的菜怎么还没上,我们饿了,吃了饭要休息,赶紧上菜!记得多备两只大海碗!”
“客官,就快了!一会儿就好。”
江若宁对小马道:“回房等着!”又大声道:“给我们备一壶热水,我们要洗脸!”
“就来!”
官家小姐蹙着眉:瞧着容貌不俗,山野汉子就是山野汉子,一说话这嗓门跟人吵架一般,让早前的好感顿时消散。
主仆二人进了五号房。
小马问道:“主子,救到人了?”
江若宁应道:“救到了!”
小马东张西望一番,人已经救了,可他没瞧着人呢,人在哪儿?
江若宁道:“别看了,回到京城,你自会明白,先吃一顿饱饭再睡一觉,醒来后,我们就可以日夜兼程赶赴京城。”
又过了半炷香,小二才上了酒菜,两碗羊肉汤,三十个大馒头,再一斤卤牛肉,道了声:“二位客官,小鸡炖蘑菇稍后就上!吃好嘞!”
江若宁装了一海碗的馒头,将两碗羊肉汤,往手上一拢,三只碗凭空消失。江若宁气定神息地道:“任嬷嬷,给两个孩子查看一下,饭菜是给他们备的,让他们吃些垫肚子。”
羊肉汤可以暖身,孩子这一路风餐露宿,想来又饿又冷,正好用上。
小马奇怪地四下寻找,周围并没有任嬷嬷。
不是他有问题,就是公主癔症了。
江若宁又道:“把碗腾出来给我。”
任嬷嬷听到,立时从屋里取了一盘两碗。
刚腾空,小案上的碗突地就不见了。
几人眨着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就连莺莺姐弟在拼命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
江若宁道:“你让小二再送一碗羊肉汤来。”
小马站在外头,学着男人的样子,大喝道:“小二!再送一碗羊肉汤!我们的炖菜怎么还没好,快些上菜!”
然,三号房里,传出一阵怒喝声:“来人啊!我的货被盗了,你们这是黑店吗?你们这是黑店……”八壹中文網
卢平就在大厅里坐了片刻,不过才饮了几口酒,就想给两个孩子拿几个馒头,可一推门立时就傻眼了,布袋子、割断的绳索还在,两个孩子却不翼而飞。
他自不会说那是孩子,只说是他们的货宝失窍。
“二位大侠,你们可不能诬陷好人,我们客栈是做正经生意的,绝不是黑店!你们说丢了货物,天地良心,你可以搜,绝不是我们店里人拿的。”
掌柜的提着衣袍,快上了楼。
站在门口,可以看到地上的断绳,还有一边的布袋子,掌柜问小二道:“可瞧见有人进去过?”
小二道:“这是二位大侠的客房,小的就没进去过。”
“我们的货物被盗,这是事实!你们得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