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三年,谢千诺一直对计丽华说“我没脸见益哥哥,不敢让他知道我的下落。八<一中(文w>w]w.”事实时,她在落入乐坊之后,接的第一个恩客就是杨成益。
杨成益为了不留遗憾,借用了一个江南商贾的名头。
难怪谢千诺对她与杨成益的未来有那么大的信心,就是因为她的清白之身是给杨成益的。
谢千诺想到三生幻境里瞧见的一切,只觉心惊肉跳,她居然为了他们牺牲了自己,幸而现及时,恐怕这一生都毁了。
温令龙知计丽华与田氏交好的事,“这也是丽华心地善良得上天保佑,方能现真相。”
“温大哥,你有没有怪我以前的迟疑、笨拙?”
几年来,她为了谢千诺的事怨恨谢婉君又心生愧疚,有同情、有怜惜,一朝突然明白谢千诺并非一母所出,计丽华轻松了,不再纠结了。无数次地,谢婉言劝她不要再与谢千诺有联系,可她还是瞒着姑母去见她,这次后,她不会再见谢千诺。
谢千诺的算计、利用,还有在三生境之中瞧见的结局,都让她放下了对谢千诺的姐妹之情。
温令龙道:“丽华很善良了……”
相依而份,计丽华闭阖上双眸,失去了父母家人的她,从今后又会有新的家人:丈夫、婆母,甚至还有他们的孩子,恶梦终会过去,新的一天总会开启。
这一次,她要握紧自己的幸福,再不会干糊涂事。
*
大公主府。
慕容莹上次用两片冰玉草入一盒香膏子,半个月下来,瞧上去年轻了五六岁,可惜那一小盒太少,冰玉草叶没了。宫里的莲贵妃、德妃、太子妃皆有,这三人却不是她能使唤的,尤其莲贵妃不大喜欢她,自莲贵妃嫁入宫中,就没召见过慕容莹一次。
她,似乎被宫里的人忘了。
皇帝忘了她;妹妹们忘了她;就连慕容琪也忘了她;曾经那个最疼她的兄长,被贬庶人,软禁皇陵……
陪嫁宫娥一路快奔,手里拿着一封信:“禀大公主,有人递了一封信过来,说要亲自交给你。”
慕容莹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慕容璋!是大皇子的笔迹,他们兄妹的感情以前最好,对于他的笔迹也最是熟悉。
她抬了抬手,周围退去,余留了心腹大宫娥在侧。
慕容莹拿着赤金柄妆镜,看着镜里的美人,那娇嫩是如同能滴水的容貌,真真越看越痴迷,“冰玉草果然是好东西,难怪莲贵妃、德妃一日比一日瞧着年轻,可惜我只弄到两片。”
大宫娥欠了欠身,“禀大公主,凤歌公主那儿许还有呢。”
“就算有,以本宫与她结下的仇怨,她绝不会给本宫。就算真给了,本宫也不敢用。若是本宫也能得一株冰玉草就好了。”
大宫娥蹙着眉头,“贤妃宫里原有两株,前些日子青鸾公主吵着要将她的那株移走,听说头日带回去,第二日就枯了。”
“想弄到冰玉叶,唯有从太子妃那儿想办法。”
可薛玉兰与凤歌交好,那冰玉草又是凤歌所赠,人家未必就会给她,慕容琪的眼里对他这个皇妹也无甚感情,着实是小时候她颇不喜慕容琪在太后跟前得宠,没少挤兑、使绊子。后来大了,十多年前,皇帝闹过一次废太子的事,她一气之下,指着慕容琪大骂,以为是他使的坏。
他们兄妹之间,怕是再不能如她与慕容璋那般感情深厚。慕容璋是太子时,虽然她被夺封号,可慕容璋得了好东西,也会悄悄送她一份,慕容璋被废后,她还有大公主的份例,不再是嫡出公主的四季例赏而是嫔出公主的份例,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大宫娥问道:“大公主,大皇子快一月没写信来了。”
慕容莹掂了掂信套,很厚也很沉,里面不家什么坚硬的东西,“大皇兄的胆子不小,他就不怕被二皇兄现?”
大宫娥低声道:“大公主,这信可是通过暗路传来的。”
暗路,大皇子没被皇帝与进行现的路径。大皇子被废有几个月了,6续从皇陵给慕容莹递过三封信:第一封是向她求助,说皇陵太苦,连被褥都缺,她照着大皇子所说的路子给送了十几床被褥去;第二封是大皇子的几个孩子病了,慕容莹又给送了些药丸进去;第三封则是她给大皇子送了些银钱进去打点。
前几封信里,大皇子一直在叫苦,说皇陵如何如何清苦,而他们一家被办禁在内,连大门都不能迈出来,每日清晨要到祭台打扫,初一、十五则要去祭台烧香拜祭列祖列宗。
慕容莹拆了信,里面还有除了五页纸的信,还有一个令牌,这是一面铜制的令牌,背后刻着“卧龙山庄”,她凝了又凝,细细地阅信,秀眉微挑:“大皇兄终于想明白了,好!太好了!本宫就觉得他不会如此无用,果然留有后招。”
“大公主,什么后招?”
“把大驸马唤来,本宫近日要好生谋划。”
慕容莹微眯着双眼。
大驸马进了大殿,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公主越明艳动人了,瞧来那冰玉叶果真是好东西。”
慕容莹心下欢喜,指了指一旁的信。
大驸马瞧罢,有惊喜、有兴奋,更有热血沸腾,酬怀满志,他疑惑不解地道:“大皇兄要杀凤歌?”
“以前,我几次想除掉凤歌,大皇兄都没应,这一次他应了,而且还把卧龙山庄的事告诉我们,要我们请卧龙夫人出面。大驸马,我们跟着大皇兄没错!”
慕容璋与她的感情,自小就很好。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不可能这么就沉寂下去,慕容莹一直就在猜他手里定然还有一批势力,而今就证实了她的猜测。
“大驸马,你亲自带着令牌去一趟卧龙山庄,联系上卧龙夫人,你就告诉她,慕容刚是凤歌毒杀天牢的!她一定会给慕容刚报仇,如此一来,我们就能除去凤歌这个最大的敌人。没有了凤歌,我凤舞便是所有公主里最得宠的,无论是太后还是父皇都会最疼我。”
大驸马不解地道:“这一次他怎么就想明白了?”
“不管他如何想明白的,除掉凤歌都于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大皇兄登基最终成功,他一定会恢复我的封号,我依旧是最得宠又最尊贵的长公主。若是二皇兄登基,没有了凤歌这个与我争宠的,我就是皇家唯一的嫡出长公主。
驸马,这几年我所以失宠,就是被她抢去太多的风头,我们是时候讨回自己的东西了。不许再耽搁,马上就带人出门去顺天府郊外请卧龙夫人!”
慕容莹握紧了拳头,嘴角掠过一丝阴狠:凤歌,你的生命很快就会走到尽头,这一次你在劫难逃。
为了稳妥行事,她需要一个谋士。
慕容莹眼前寒光一敛,立时忆起了一个人——温令姝!她是江若宁的陪读,对江若宁最是了解,她还模仿过江若宁的笔迹给李观写信,以温令姝的骄傲,她得多喜欢李观才能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温老夫人对温令姝管教很严,抄佛经、跪祠堂,严训斥。温令姝连番给京城的温三太太写了好几封信,几乎是隔日就写一封回来,不说她如何辛苦,只说她如何想念爹娘,想念京城。
温三太太对温思远道:“老爷,让令姝回来吧?她已经知错了,再不会做糊涂事,以后行事定以温家利益为先。”
“真的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老太太同意让她回京,老太太何等英明,谁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温思远轻叹一声,“让令宾去接令姝罢。”
中元佳节后,温三太太就遣了嫡次子令宾将温令姝从西山县接回京城。
回到京城的温令姝,又恢复了以前的温婉端庄,进退得体,行事更没了之前的偏激。回京第二天,她就拜访了梁秀英,一个劲儿地夸赞“嘉秀县主文才出众,比我更胜一筹,嘉慧佩服!唉,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做错了事,只盼凤歌公主与太子妃能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
梁秀英见她有悔过之儿,宽慰道:“前些日子,太子妃还召我入宫叙旧。你离开京城,都不知道凤歌公主近来可是京城的名人,她给太子殿下绘了一幅《太子大婚图》得群臣赞赏,连殿下也颇是喜欢,说够喜庆!”
温令姝面上笑着,心里暗暗地道:她也会丹青的,说是好画,还不是那些溜须拍马的大臣吹捧出来的,未必就真的好。“凤歌公主乃是天下第一才女,非你我可比,她的丹青独具一格,颇有一代宗师风范。”
梁秀英连声道:“我祖父也是这么说的。”
两人在一起说了好些话,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感,待温令姝离开后,梁秀英喜道:“祖父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嘉慧能想明白也是善事一桩。”
“县主,她真的改好了?”
“定是温老夫人严厉训斥的结果,那可是一个如太后般的人物。”
可丫头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却一时又说不上来。
下午,温令姝又去拜见了朱芸、尚欢二人。
尚欢似信非信地问道:“你真的知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