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这时候,阿陵对着穆柒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跟她出去。穆柒刚开始没有领会过来,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挤眉弄眼的在说些什么。阿陵干脆直接说出口,“穆柒,我们现在就出去吧,这里人太多了,我觉得好闷。”
穆柒面露难色,“可是你是这个宴会的主角,你走了,你父王和你王兄的颜面何存?”
虽然穆柒也正有此意,这里确实让人感觉气闷,而且还乱哄哄的,穆柒最受不了这种感觉了。阿陵却丝毫不在意,“放心吧,我父王和王兄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当然也不会把你怎么了啦。”
说着,阿陵便抓起穆柒的手,示意她站起来,偷偷溜出去。穆柒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墨祁蕴,只见墨祁一脸平静的点点头,没说些什么。穆柒突然胆子就放大了,便对阿陵展颜一笑,欢快道,“走”阿陵见她同意,瞬间喜上眉梢,拉着她悄悄往大殿外走。大殿上的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离开,只有坐的比较近的墨祁蕴和阿娑,还有对面的西栎王子。墨祁蕴自然是知道她向来不喜这种无聊又虚伪的宴会,早就知道她呆不下去了,如今有阿陵公主偷偷带着她溜走,到时候若是扶西王问起来,他也大可找起理由了。总之有阿陵公主在,他自然不担心柒儿的安全。这样想的,他微微低下头不自觉的笑起来了,而在一旁的阿娑却敏锐的察觉他的笑容。阿娑心里嗤笑一声,想不到眼前这个玉树凌风,盛名天下的蕴王爷竟然也是一个情种,也不知道墨氏一族是不是专出情种的。她突然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白衣少年,世人只道他是淡泊名利,无心权贵,而她却知道,他这一生都在为谁而活。可惜那个人,永远的死在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想到这里,阿娑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这件事即便已经过去三年,可每当她想起来,她都觉得那个女人在她心里种下的刺一直没有根除,如果没有她,她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低头讨好阿陵那个贱人。即便她已经不见了,她还是恨极了她,可惜她的性命不是她要去的,否则如果她还在世上,她一定将她千刀万剐!想到这里,阿娑的眼眶也变的狠辣起来,既然她离开了这个世上,那便让阿陵那个贱人承受她应该要的痛苦吧。自阿陵,穆柒两人起身后,西栎便注意到了二人的动作,他这个亲妹妹向来坐不住,哪怕今日是专门为她办的生辰宴,她也丝毫不在乎。他就知道她会这样,便到随她去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带上了那个叫穆柒的女人。在他的认知里,他这个亲妹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还是没人陪着她疯。但她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入不得她眼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多靠近一步的。否则他撮合了这么多年的她与章贺远,二人现在关系不仅没有更近一步,反而越招的她的讨厌。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些,可是章贺远对他很有用,更何况又对他这个任性的亲妹妹十分上心,想着如果二人真的能够结成连理,阿陵至少也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苦楚,他便也放宽心了。只可惜,章贺远即便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入不了她的眼,他曾经也是想过要放弃的,但那时候却知道了阿陵竟然对天墨的顾年白动了心思,他自然不允许妹妹远嫁他国。更何况,这个顾年白还牵涉了党争,虽然明面上是站中间的人,但人人心里都清楚,作为皇后的亲侄子,他最后始终站在的还是珈王的一边。虽然珈王是目前呼声最高的皇子,但作为一个运筹帷幄多年的人,他心里自然清楚什么是变数。若是珈王没有登上那皇位,顾年白自然也会深受其中,而阿陵,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更何况,他的心里,一直不愿意臣服于天墨国,凭什么他们就可以称黄,他们却只能称王?他不甘心,就想小时候一样,不甘心自己的身体为何如此虚弱,在母后最困难的那段时间,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还因为这副不堪一击的躯体,让上天夺取了母后的生命。他的心里自然也是恨极了父王,如果不是他,母后也不会如此难过而绝望,如果没有他,母后也不会死……曾几何时,他每每看着他,他都想杀了他,为母后报仇,可是,母后死前竟然对他说,不要恨他。他很想仔细问问母后,为何不要恨他。可惜说完这句话,母后便闭上了双眼,永远的离开了他。而后,他的身子渐渐恢复到与常人无异,他便开始积蓄起自己的人脉和实力。虽然父王对阿陵宠爱有加,可是他却十分憎恨他,他们父子两是谁也看谁不舒服,如果没有阿陵夹在中间,恐怕早就对立起来了。而纯真无邪的阿陵,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作为唯一的同胞兄长,他也不愿意她知道这些肮脏的事,只要她开开心心的活着便是最重要的事。也许他们父子两终有一天会对立起来,但他还是想要尽他所能,保护阿陵的本性。不过在保护阿陵这件事上,他们父子两却倒是出奇的一致。她不需要面对黑暗,一切都可以让他来面对。阿陵一路拉着穆柒往外走,穆柒被她拉的不知所云,也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往哪里去,看这个方向也不像是出宫的路。穆柒再也忍不住问起来,“阿陵,你这是要把我往何处带呀?”
阿陵仍旧拉着她,没有半分停下来的意思,又故意装作神秘起来,“等会儿到了你便知道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干嘛,穆柒被她说的心里痒痒的,但还是听话的闭上嘴吧,仍由她拉着往前走,反正有她在,她也不用担心任何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