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邹大福这时从屋里走出来,嘴里咬着旱烟杆子就走了出来,看着陈洇笑呵呵的说:“洇儿,沾你的光,今天有鸡肉吃了。”

说着从厨房里拿着菜刀,在厨房门口的一块弯弯的磨石刀上磨了起来,不时打量着看杀哪一只公鸡,又笑呵呵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鸡子鸡子你不怪,你本是人间的一碗菜。”

陈洇的表哥邹小平从屋子里走出来,虽然有年龄的差异,但看着陈洇一个劲笑。这时陈洇的表姐邹珍珥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出来,立刻热情的喊:“陈洇。”

陈洇也只是笑,内心里十分温暖。陈腊桂安排邹小平上镇上买肉买鱼;又吩咐邹珍珥去菜园子里多摘些菜。“洇儿,你上次来的时候,只有七岁,还是和奶奶一起来的。”

陈腊桂说着,左手拿起围裙去擦眼泪,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奶奶都去世五六年了。”

“爸和我逢年过节都上坟烧纸钱。”

陈洇说,试想这样说让姑妈安心。“洇儿,长大了,陈洇的洇儿长大了。”

陈腊桂依然像是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又笑起来,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然后又举起围裙抹眼泪。“你看你姑妈,洇儿来,这么高兴,还流泪,哈哈哈。”

邹大福打趣地说。“我是高兴,高兴。”

陈腊桂大笑着说。“我们当年来这里了,一来就分屋,分田,哈哈。”

邹大福有种自豪的语气笑着说。陈洇记得三四岁的时候,听说邹大福赌博欠了很多钱,没有办法偿还赌债了,就搬到这里来了。说是搬家,其实就是逃离。陈洇问:“姑父,您为什么要赌博啊?”

邹大福说:“家里,天地少,干一两天都没有事干了;还是穷啊,总想去赢别人的钱啊,哈哈。”

陈洇冲邹大福问:“怎么想到搬到这里呢?”

邹大福又一阵大笑,从嘴里拔出旱烟说:“这里,多好的地方啊。”

陈腊桂瞪了邹大福一眼,半开玩笑半挖苦的语气说:“还不是你赌博,欠了一屁股账,没有办法还了,躲到这里来的。”

陈洇好奇的问:“您的赌债都还完了吗?”

“早还了,”邹大福说,“再也不赌了,十赌九输啊。”

陈洇想起自己也是躲避什么,忽然想到这里来生活的想法,不假思索的问:“我能搬家到你们这里吗?”

邹大福笑着说:“早几年,我要你爸搬过来,他就是不愿意啊。”

陈腊桂也笑了,却说:“我们这里田多,孩子,苦啊。”

“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好。”

邹大福说,“不要看我们都是各个地方来的人。”

“你们这里,都有哪里的人啊?”

陈洇问。“五湖四海的人,河南的,四川的,还有湖南的,云南和贵州的都有啊,哈哈哈。”

邹大福笑着说完,猛地抽了一口旱烟。晚餐时,十几个菜堆满了桌子。陈洇十分激动,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盛宴。邹大福笑呵呵劝陈洇喝酒,邹小平也跟着举杯相邀。陈腊桂一个劲给陈洇夹菜,邹珍珥也给陈洇夹菜,也一个劲催陈洇吃菜,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气氛活跃而美好。陈腊桂说:“洇儿,你就把这里当家一样。”

陈洇点点头,心想,住几天就得走了,但又不知去哪里。晚上,因为酒精的作用,加上白天的劳累,陈洇很早就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几个声音在说话,笑声此起彼伏:特别是那个声音嘶哑且富有磁性声音,让他睡意全无,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安眠,又不好意思起床,只好静静的躺着听着那些美妙的说笑声,无比美妙。第二天早饭后,陈洇走到屋外,太阳照在大地上,好温暖啊。陈腊桂让邹珍珥在家里陪陈洇玩,自己背起锄头,带领邹小平,邹大福一起下地去了。邹珍珥立刻搬出几把藤椅,让陈洇坐屋前的空地上晒太阳。陈洇半躺在藤椅上看《织千个梦》。这时,从隔壁家门口传来两个女孩滔滔不绝的说笑着什么。陈洇感觉那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一个是嘶哑的,略带磁性,特别具有吸引力;另一个是悦耳动听,像鸟儿在唱歌。陈洇转过脸去,看到那个说话略带磁性的女孩,“十四五”岁,黝黑的脸,脑后一条粗黑的辫子,末端扎一朵大红花;蓝色的上装,穿着黑色的健美裤,白色的网球鞋,她的身材苗条而匀称,富有活力。那个说话悦耳的女孩十二三岁,白脸,矮一些,梳着两条辫子,穿着一件大棉袄,也是穿着黑色的健美裤,白色的网鞋。此刻,陈洇听到她们激烈而又有趣的说笑声,心中总是充满快乐,那些甜美的声音像似领着人进入一个奇幻的境界……邹珍珥搬来小方桌,放在陈洇的面前,问:“打扑克吧?”

陈洇的注意力还在隔壁那边两个女孩身上,轻轻地摆摆手。两个女孩猛地一阵风似得冲过来,扑到藤椅上抢着坐下来,然后,提着藤椅迅速挪到小方桌跟前。陈洇吃了一惊,两个女孩坐下来之后,继而哈哈哈笑个不停。两种截然不同的笑声相互交错,相互延伸,美妙极了。邹珍珥了一副扑克到小方桌上,冲那个大点的女孩喊:“红梅,你洗洗牌。”

红梅,陈洇立刻记住了她的名字,心里反复念叨,生怕一不小心忘记了。“二梅,你洗牌。”

红梅把牌一推,推到了小女孩跟前。陈洇去看红梅时,发现红梅了大大的眼睛,而且是双眼皮,笑的时候脸蛋上呈现出深深地酒窝,漂亮极了;红梅一直很好奇的看着陈洇。陈洇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继续看书。邹珍珥再一次邀请我打牌,我更加不敢抬头,一个劲摇头,眼睛依然停留在书本上。她们三人非常投入的打扑克,沉浸在无拘无束的游戏中;实际上,陈洇也没有看书,时不时的去看她们打牌,主要是观察红梅。每每听红梅富有磁性的笑声时,就会大胆的看红梅的眼睛,那大大的眼睛很快形成弯弯的样子非常漂亮,像在说话一样,还有渐渐形成的圆圆的酒窝,让人无比愉悦,继而产生无穷无尽的遐想……陈洇想回家,把这里遇见的美丽的事情,告诉所有的朋友。陈洇无法继续看书了,闭上眼睛:红梅的笑声,笑脸,美好的一切总在陈洇的脑海里浮现,游荡……邹珍珥一次催陈洇来打牌,说:“我们教你打,很容易的。”

陈洇虽然很想参加打牌,但依然不敢,不好意思参与其中,其实陈洇内心里很想和她们一起玩,言不由衷的说:“不会打。”

说完,脸立刻就像火烧一样了,尔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会,陈洇感觉口干舌燥,起身去厨房,找水喝。土灶的旁边有一口大水缸,缸上面的木板上放着一只大葫芦水瓢,陈洇拿起大水瓢看看,有脸盆大小。他舀了一瓢水,咕咕喝起来,甘甜的水滋润着我喉咙舒服极了。忽然听见红梅略带磁性的声音叫了一声:“帮我舀瓢水来。”

紧接着是女孩们一起笑的声音,笑声中,依然能听清红梅的笑声是那么的美,陈洇立刻激动不已。陈洇的心猛地急促的跳动,故意装着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没有回答红梅,但内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喊:好的,好的。同时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十分开心而小心翼翼的舀起满满的一瓢水,双手捧着来到红梅跟前。突然,红梅一手举着扑克,一手扶着水瓢,张开嘴凑到水瓢边沿,大口大口喝水,喉咙里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这么迫近的距离,使陈洇紧张不已,手不住的抖索,这我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一个女孩,一个非常吸引陈洇的女孩。我背心冒出汗来,竭力端好水瓢让红梅喝水。红梅喝好了水,仰起头,笑着小声说:“好了。”

“陈洇也要喝。”

二梅喊叫着。陈洇只有把水瓢送到二梅跟前,二梅一把接过水瓢,大口喝起来;然后是表姐喝,最后把大水瓢递给陈洇。陈洇这才回转身,像是完成了一项无比伟大而光荣的事情,亢奋的向厨房走去;走进厨房,他久久地捧着水瓢,看着水瓢的不多的抖动的水,原来陈洇的身体还不停地激烈抖动着;过了好久,陈洇才厨房出来,内心里依然充满了快乐。陈洇依然坐到藤椅上,偷偷地看她们打牌,听着她们说笑,内心里依然无限快乐;偶尔抬头看看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几只飞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起来,在空中自由的飞翔。红梅看到陈洇非常奇怪的表现,依然不时打量着陈洇。陈洇的余光之中感觉到什么,不好意思去看红梅,但时不时又想去看看红梅。正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刻,双方会心的一笑,无比愉悦。二梅似乎发现了这个秘密,不时偷偷的笑着。红梅终于直率的问表姐:“他是谁?”邹珍珥说:“我表弟,刚下学的,很害羞的。”

几个女孩子都哈哈哈大笑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红梅继续问表姐。“你问他呗。”

表姐小声回答。陈洇再一次感觉到脸红,也偷偷笑了起来,很想告诉红梅陈洇的名字,但还是不敢说出口。“你叫什么?”

红梅大胆的问。陈洇的脸猛然发烫,就是不敢说出名字。“红梅,你可不要欺侮我表弟哟。”

邹珍珥说。这时,陈洇偷偷的看红梅,再一次碰见红梅正目光正打量着自己。红梅满面笑容,但陈炽还是感觉到红梅的眼睛里传出灼人的光芒,不得不转过脸去;猛地,陈洇再次鼓起勇气去找寻那小而美丽的眼睛,那大大的眼睛合拢成弯弯的样子,像月亮一样漂亮,还有,脸蛋上呈现的酒窝,让人流连忘返,深深地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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