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想让我留下来行周公之礼!”萧祈衍回头,侧眼看她,她眼里流转着晶莹的泪光,却迟迟不肯落下,这是她最后的尊严,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失去。
“臣妾不敢,只是太子让臣妾做好太子妃的角色,那么臣妾必定要插手太子之事,今天太子如若踏出新房,可顾忌到臣妾和南楚国的脸面,臣妾没有脸面,那么太子自然也无脸面!作为一国储君,你会这样冒险吗?”沈容华站在原地责问他。
萧祈衍看到她面不改色地陈述,他的手捏着她的脖颈,让她透不气来,答:“不巧,我不是你算计的目标,你留我,除非要用女人的本能,不过,我不稀罕!”一把将她推到在一旁,后夺门而出。
新婚的椒房,空留她一人。
“殿下,新婚之夜这是要去哪儿啊?”安德玉战战兢兢地问道。
“去书房!”萧祈衍冷哼一声。
挂在凤冠霞帔外的南海红珊瑚项链,是南楚国王赐给她的陪嫁,她握紧珠子,狠命一扯,她的尊严和荣耀就像是这串珠子一样,散落一地。
泪水弥漫在眼眶,她跌倒在红色的地毯上,“不……为了阿靖,我必须要忍!父亲说过,容华,你要学会忍……不可耍烈性!”
合卺酒,长长久久。
她从地上起来,青丝散落,她拉扯着这身吉服,拿着酒壶,喝着整整一壶合卺酒,这是自己的天长地久,她很少饮酒,父亲从小告诉她,饮酒是男子该做的事情,而女子不可,饮酒就会迷失自我。
可是,今晚,她就想要迷失去自我,忘记她身在北越国,忘记她是太子妃,忘记她的名字,她不曾知道酒的烈性,几杯下肚,当她站起来想要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直接倒在了床榻边上,半依着床榻呢喃着:“父亲,我好想家里,阿靖,你们为何让我嫁过来,我不爱他,他不爱我,这样的结合就是最大的悲剧,容华,不要这样了,容华不喜这样!”
迷蒙的眼前半月之前的事情,仿若过眼云烟。
中原大齐之地,大齐覆灭,形成四国鼎立。
北越国雄踞北方要塞,人口密集,且占领周边百座城池,军事力量强大,四国之中最强盛一方,南楚国居江南地带,虽鱼米之乡,却军事力量匮乏,依附北越国而生,东蜀国资源丰厚,水路发达,常年壮大,想要与北越国抗衡,西燕国地处西域,资源匮乏,又是荒蛮之地,只能观虎斗。
大齐五十六年,农历十月初十,是一年里最好的双十日子,阳光四溢。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红妆盛典,天下之嫁也莫过于她的风光,南楚北越联姻,出嫁的喜服是南楚王找南楚手艺最出名的绣娘赶制,从南楚王宫出嫁,送亲车队轿撵整整是几条街那样壮观,一半送亲队伍,一半是迎亲队伍,光吹奏喜乐的队伍就有上百人,奏乐便是皇家成亲所用的《百鸟朝凤》,让这样的喜悦从南楚国传递到北越国。
坐在华贵的车辇里,“公主可是害怕了?”锦瑟看到沈容华惴惴不安的样子,还不时地掀开帘子往外看。
“只是不舍罢了,我想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再回南楚国了,只是不想让你们都跟着我去北越国受苦了!”沈容华不免有些哀伤和不舍。